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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兒鳥的」這個稱呼還是盧峰起的,若說他最討厭的人是誰,非老沙莫屬。
盧峰長了個大個子卻沒什麼腦子,一聽這話頓時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獾,罵了句娘,惡狠狠地道:「老子今天就讓他看看什麼叫實力。」
說完,盧峰轉身帶著黑獾和小弟們就走了。
連白的小白熊這才跑出來去蹭陸榕的腿,一副沒志氣的樣子。
只是陸榕仍然看不到他,但這也不妨礙小白熊對他的喜愛,繼續蹭來蹭去的。
連白嘆了口氣,道:「要不然,你還是從了老沙算了,他長得不賴,對你也痴情,都三年了還契而不舍,這要換成是我,我早就從了。」
「你說尼瑪呢。」陸榕嘴上一點都不客氣,道:「老沙對我沒那個意思,他是個危險人物,能不沾就不沾。」
連白說:「行吧,我榕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
陸榕回到家,推門便看到老沙親自紆尊降貴地坐在那張沙發上等著他。
哪怕是在荒星,也一樣有人過得奢華,老沙嘴巴裡面叼著的那根雪茄就是證明。
屋子裡面煙味兒濃重,對於哨兵來說,這種濃重的味道會讓他們身體不適,但老沙是個例外,陸榕每次遇到老沙,都能看到不離手的煙。
「今天有人來找你?」老沙開門見山。
這片其實是老沙的地盤,所以盧峰才有所忌諱,不敢明目張胆地讓人查陸榕的住處,或者半路直接把人劫走。
老沙消息靈通,陸榕一點都不意外。
陸榕拉過凳子坐下來,道:「趙家人來找了我,打算帶我回去。」
老沙眉梢一挑,剛毅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審視意味。
「才傳來消息說是趙家要送個嚮導給大皇子,轉臉便來接你回去,趙家該不會是想讓你替他進宮吧?」老沙半開玩笑地說著,立在他肩膀上的那隻雕盯著陸榕,兩隻爪子不停地來回磨蹭。
雕很想去蹭蹭陸榕,但它的主人顯然不打算讓它放飛自我。
陸榕一笑,說:「您這猜得還真是准,趙家的確是有這個打算。」
老沙也是一笑,那張帶了片燒傷的臉看起來更多了幾分猙獰。
老沙說:「八大軍團,哪家都不是省油的燈,趙家這些年得了不少礦星,還收了兩架紫金級星戰機甲,正是財大氣粗權勢滔天的時候,這種李代桃僵戲耍皇室的事情,倒也不是做不出來。」
陸榕不置可否。
帝國八大軍團,的確都有著僅次於皇權的權勢,甚至在許多時候,連皇室都要暫避八大軍團的鋒芒。
有帝國形勢研究專家聲稱,若非八大軍團分庭抗禮相互制衡,皇室只怕早已被吞噬。
趙家身為八大軍閥之一,他們的確有和皇室對抗的底氣。
老沙看著陸榕,道:「倒是可惜了你,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犧牲品。」
陸榕說:「聽天由命吧。」
老沙說:「你要是加入我的陣營,我倒是可以想辦法把你藏起來,不讓趙家人尋到你的蹤跡。」
「謝了。」陸榕起身,打開窗戶透氣,毫不意外地看到守在不遠處的趙家士兵,道:「趙家此次派來的人是老頭子身邊的第一秘書,丁秘書是個惜命的人,他總不可能單槍匹馬來荒星,而且,丁秘書心思縝密,為確保萬無一失,從一開始他就派人隨時盯著我——你該不會想這個時候把我藏起來吧?」
老沙是個不安於現狀的人,或者說是個野心家。
他一直看好陸榕的智商,想要拉他進入自己的陣營,只是陸榕在察覺到老沙想做的事情都頗為危險之後,便決定遠離這個人。
老沙起身,將菸頭按在桌子上,道:「那就祝你一路順風,自求多福了。」
老沙離開了。
陸榕鬆了口氣。
說起來,他和老沙的關係更為緊密一些,若是給他要嚮導素抑制劑會更方便,但是,正如老沙三言兩語就說穿了趙家找他的原因,陸榕知道自己一旦提起抑制劑,十有八九會被老沙懷疑。
老沙這些年一直都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嚮導,若懷疑他是嚮導,必然不會讓他離開——
小荒星上,想讓一個人憑空消失也不是難事。
只看這人夠不夠資格讓老沙費心費力甚至和趙家做對。
顯然,現在的陸榕沒有這個資格。
陸榕在房間裡面靜坐了幾個小時,籌謀從飛船上逃亡的事情——他必須趕在分化期到來之際趁亂逃走,此次前來的士兵都是哨兵,每人都配備兵器,他不大可能憑一己之力撂倒整個飛船的士兵。
但是分化期到來就不一定了。
機會只有一次,或者成,或者死。
第7章 離開
陸榕腦海中將逃亡的所有場景都設想了一遍,當天空漆黑一片的時候,他睜開眼睛,知道自己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
而且,逃出飛船之後縱然獲救,也不代表他能安穩回到帝都。
三支抑制劑只夠支撐分化期的嚮導一個小時的鎮定,一小時之後會發生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總要賭一把。
陸榕嘆了口氣,重新閉上眼睛,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的是邪王的身影。
他想見他,以一種全新的身份。
時間過了凌晨。
陸榕如約去了連白家中,他看到了頗為嫌棄地一屁股坐在那張桌子上的盧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