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女人本弱，為母則剛
小六一走，沈天嫿連忙去沖了個澡。
時間緊迫，自然來不及慢條斯理的泡熱水了。
換好衣裳，香茗已經雇好了馬車等在將軍府不遠處的小巷中。
沈天嫿上車，蒙上面紗，一瞬間就從將軍府的大小姐變成了一個神秘女醫紫霞。
馬車車夫跑的飛快，儘量避開了擁擠的人群。不一會，就到了小六家的藥材鋪。
「紫霞姑娘，你可來了！」
瘦高掌柜一看見沈天嫿的馬車到了，連忙跑去相迎。
他額頭上全是汗，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嚇得。也是，這次在裡面的，可是皇上的妹妹。那身份，豈是一般病人可比的？
「病人呢？」
現在可不是寒暄的時候，病人正在忍受病痛。
瘦高掌柜一聽，便連忙將沈天嫿往裡面引：「這邊，這邊！」
沈天嫿還沒走進去，便嗅到一股血腥氣息，還聽見一聲高過一聲的疼呼。
小六站在房外，別過臉，不去看。
看得出來，他臉上滿是焦急與不安。
房門拉開，一個女子躺在不遠處的床上。她臉色恍白，面目扭曲，喘著粗氣，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
一個個銅盆，被侍女端走，全是鮮紅的血。
最引人注意的，便是她的肚子。高高突起的肚子，表面她是一個即將生產孕婦。
「孩子，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女子歇斯底里的大聲叫喊，心心念念的全是肚子裡的孩子。
這？莫非是難產？
沈天嫿連忙走近，看情況。
許老看著沈天嫿到來，連忙讓出一點位置，說明情況：「明明是頭尾，為什麼孩子就是生不出來？再這樣下去……只怕……」
許老比劃了一下。
那意思很明顯，大人小孩，只能留一個。
沈天嫿也是知道的，若是這樣再拖一會，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恐怕是孩子過大，而且很可能還有臍帶繞頸！」沈天嫿自顧自的檢查著：「這樣的情況，恐怕只能剖腹產！」
這女子出血情況嚴重，再這樣下去身有可能會虛脫。
剖腹產？
許老有些震驚。
他雖然不知道沈天嫿所說的剖腹產是什麼，但是大概明白了一點意思。
就是剖開人的肚子，拿出孩子！
好大膽的做法！
只是，這肚子破開，人還能活嗎？
「你，不要叫了省點力氣，將這個咬住！」
沈天嫿從懷裡拿出一個木棍，木棍上塗著一些麻藥，這麻藥只是一般的麻藥，效果並不好。但是，她只帶了這麼一個簡易的麻醉措施。
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替她煮麻藥了，只能讓她自己忍著。她只知道這個女子是小六的姑姑，卻不知她姓甚名誰，所以只得用你這個字來稱呼。
「待會可能會很痛，痛到你想死，但是你一定要忍住！只有忍住，你和你的孩子才能平安！」
沈天嫿跟她說著，為的是讓她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並鼓勵她堅強。
女人本弱，為母則剛！
女人的母性光輝是與生俱來的。
女子原本已經絕望，但聽見沈天嫿如是說以後，又燃起了微微希望。
痛，她忍得，只要能平安生下孩子。
剖腹產在上一世，只是一個簡單的小手術，但是在這醫療落後的古代，自然也是不容忽視的。
尤其是醫療器械上，差的太多。
各種感染，子宮收縮能力差，羊水栓塞……很容易要了人的命！
「許老，你來幫幫我。」
一個人完成一台手術並不是不行，但是生孩子最好還是得有個幫手。
沈天嫿命人困住了女子的手腳，為的是怕她痛的太過厲害，忍不住亂動。病人一動，手術可就危險了。
沈天嫿的刀很快，下到利索，倒是不怎麼痛苦。
很快便將孩子拿了出來。
縫合亦是如此。
躺在那的女子，咬著木棍，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手卻沒有亂動，死死的抓住床沿。
果然，孩子出來了，比普通的孩子大的多。還臍帶繞頸三周，這樣的情況在醫院裡醫生是絕對會要求剖腹產的。
許老抱著孩子，發現孩子已經沒有了呼吸。
旁邊的一個接生婆大喊一聲：「孩子，孩子不行了！」
那原本已經快要度過危險的女子一聽見這話，直接暈死過去。身下原本已經止住的血，再次洶湧而出。
這是，喪失了求生欲望。
沈天嫿瞪了那多嘴的接生婆一眼，連忙跑過去看孩子。
這個冷冷的眼神，讓接生婆一下子感覺如跌入冰窖。
是啊，她這樣一喊，很有可能就將這女子的命喊沒了。
這女子身份高貴，若是真的沒了，恐怕她便要陪葬。
想到這裡，接生婆也昏了過去。
孩子拿出來的時候，臉色已經青紫，是窒息的現象。
沈天嫿連忙抱住孩子，把他倒過來，拍他的背。沒有反應，沒有哭聲。
她連忙用銀針刺了孩子手臂兩下，又對著孩子稚嫩的嘴，吹了幾口氣，再使勁的拍了幾下。
「哇哇……」
響亮的哭聲在屋內響起。
沈天嫿將孩子抱到女子身邊。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喚起女子的求生意志。不然，她所做的一切治療措施，都會是事倍功半！
「你看，孩子好好的，沒事！他很漂亮，是個男孩子呢！他哭的多響亮，應該是想媽媽了。你就不想抱抱他嗎？」
沈天嫿一邊為女子行針，一邊講女子的手輕輕的放在孩子的臉頰上。
軟軟的觸感，心連心的呼喚，讓女子漸漸清醒。
血，慢慢止住了，脫離了危險。
這個時候，沈天嫿終於鬆了一口氣。
許老看著沈天嫿，眼裡全是敬仰。
這一刻，仿佛沈天嫿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而是從天而降的天女！
「紫霞姑娘？這，就是你說的剖腹產？」
「嗯！」沈天嫿點頭：「很多時候，孕者遇見特殊情況無法誕下孩子，就可以使用這一辦法。孩子過大，胎位不正，或是胎盤前置等等！」
許老虛心的聽著，恨不得找人拿來紙筆，記錄下來。
沈天嫿看著許老一副老學究的模樣，微微揚起了笑臉。
其實，許老也是一個很好的大夫。
只是，這手術之事，在古代根本就不曾有過，自然如同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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