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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師兄奚孤行正在朝牧謫咆哮:「他是你師尊!你竟敢對他下手?!」

  朝九霄為師兄壯勢:「嗷嗚!」

  林束和在一旁吧嗒吧嗒敲算盤:「合籍後,我也就能找牧謫討債了,甚好。」

  樓不歸說:「啊。」

  牧謫:「……」沈顧容有些沉默了。

  鏡朱塵歪頭想了想,道:「哦對。」

  他將沈顧容的玉髓拋給他,道:「師尊前幾日似乎是來尋你,但不知為何沒去陶州大澤,反而過來讓我把玉髓轉交給你。」

  沈顧容捏著玉髓,指腹輕輕撫上那上面的暗紋,愣了一下,才愕然看著鏡朱塵。

  「你說他什麼時候飛升的?」

  「兩日前。」

  沈顧容:「……」

  兩日前,他和牧謫還在床上廝混。

  南殃君他可能不是沒去大澤,而是去了之後瞧見了不好的東西,這才轉到來最近的歲寒城。

  沈顧容……沈顧容羞憤欲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嗚啊,好想死一死啊。」

  正在和奚孤行對峙的牧謫聽到這句話,偏頭看去,沈顧容滿臉木然,看著似乎想從這高樓上躍下去。

  奚孤行一拍桌子,怒道:「眼睛往哪兒瞧呢?看我!你憑什麼打算合籍?就憑陶州大澤那一畝三分地嗎?!」

  牧謫見沈顧容沒事,只好將視線收了回來,溫順地回答道:「大澤方圓百里皆是我所有。」

  朝九霄嫉妒得都要眼睛發綠了,他也好想在大澤里翻江倒海哦。

  他一綠,聽到牧謫這句話就覺得是在炫耀,一時間又生氣又羨慕,咆哮道:「我們離人峰還有一整座的山!比你那大澤好了不知多少?!」

  他說「一整座山」的時候,「一」字的音拖了老長,以此來炫耀離人峰的家底豐厚。

  牧謫謙遜道:「我自是知曉的。」

  奚孤行道:「所以,你打算下什麼聘禮?」

  牧謫:「……」

  剛好聽到這句話的沈顧容險些又是一口茶噴出來,他怒而起身:「掌教師兄!」

  奚孤行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你都把自己親手送出去了,我坑他一點聘禮又怎麼了?」

  沈顧容:「……」

  坑!你竟然說出這個坑字了?!

  離人峰財政這麼堪憂嗎?!

  沈顧容面無表情,清冷的臉蛋上浮現一抹飛紅,他儘量在師兄們面前保持沉穩,走過去一掌拍在桌子上,兩撥人對峙的桌子應聲碎成齏粉。

  「一切從簡就好,別做一些花里胡哨的。」他威脅道。

  奚孤行蹙眉,根本沒被他嚇到:「從簡就從簡,你拍什麼桌子,這桌子可是很貴的,離人峰可沒錢賠。」

  沈顧容:「……」

  沈顧容差點氣得一口血吐出來。

  鏡朱塵在一旁懶洋洋地靠著,手指繞著頭髮,漫不經心道:「當然要從簡,你見離人峰能拿出多少靈石來給你辦合籍大典?一百靈石已經是三師兄疼你了。」

  眾人:「……」

  奚孤行面無表情道:「對不住,我還沒摳到這種地步。」

  鏡朱塵似笑非笑:「這些年離人峰欠了我歲寒城多少靈石,你數過嗎?我可都記著帳……」

  他還沒說完,奚孤行「啊」了一聲打斷他的話,顧左右而言他:「那就擇日辦吧,這還是我們離人峰第一次舉辦合籍大典,定要辦的好一些。」

  奚孤行看向林束和,道:「老六啊……」

  林束和:「???」

  林束和唇角抽動:「三師兄,能有點良心嗎?我這些年為十一出了多少靈石,你可曾算過?我也都記著帳……」

  奚孤行:「……」

  奚孤行瞪了他們一眼,沒好氣道:「從簡,就從簡,請幾個朋友來喝白水好了。」

  沈顧容:「……」

  牧謫:「……」

  朝九霄在一旁看了半天,突然道:「師尊臨飛升前,要我將一個芥子交給……沈十一。」

  眾人全都看他。

  朝九霄有些彆扭地咳了一聲,抬手將一抹光團隨手拋給沈顧容,小聲說:「接著吧。」

  沈顧容蹙眉:「那裡面是什麼?」

  朝九霄哼了一聲:「我哪兒知道,你自己看。」

  沈顧容本能地不想要,但想了想,還是將一抹神識送進了芥子中。

  果不其然,南殃君一抹神識就在其中,一襲黑袍獵獵生風,似乎已經等了許久。

  感覺到有人進來,離南殃回頭看了一眼,對上沈顧容的視線,不知為何突然錯開了視線。

  沈顧容:「……」

  為什麼不敢看我?!你替離更闌贖罪的時候都沒這麼心虛?!

  所以說,你兩日前到底來沒來大澤啊啊啊?!

  沈顧容之前對離南殃的情感都是源自離更闌的遷怒,但現在不知是不是因為大仇已報,或是別的什麼,沈顧容已沒了怨恨,見到他第一反應竟然是莫名的丟人和羞恥。

  離南殃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淡淡道:「你來了。」

  沈顧容不想說話。

  離南殃輕聲道:「你還在恨我?」

  沈顧容沉默半天,才低聲道:「沒有。」

  離南殃無聲嘆息,道:「十一,你是我的所有弟子中,我最欣賞的。」

  沈顧容愣了一下,不知道離南殃為什麼誇他,抬頭疑惑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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