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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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淚的交代。

  「焦大哥,你與陛下身形相似。若不然,我便留下了。」

  焦玉懂她的意思,二話不說,套上龍袍,掛上龍印,深深的,深深的看了阿記一眼,「阿記,你且自去,此處有我你,你不僅要護著陛下,也要注意自個安危。」

  「我省得。」

  阿記沖他點點頭,與盧輝和幾個侍衛強行拽著趙綿澤換上了侍衛服,在大批禁軍的掩護之下,從城垛的另外一側離開。被一群禁軍簇擁著的趙綿澤一步三回頭。他看著馬車邊的夏初七。阿記死死拽著他的手,要他離開,看著的人一直是他可是,卻沒有任何人看見,那個換上了龍袍的焦玉,看著阿記離去的方向,嘴唇在微微顫抖

  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都有情。

  即便罪大惡極之人,心底也會有心嚮往之的那個人。

  金川門混亂了一片,除了南軍心腹,沒有人發現了趙綿澤離開。

  焦玉高高抬著火把,大聲高喊。

  「放箭,放箭,全部給我殺上去」

  他指揮放箭,指揮殺戮,是為了掩護趙綿澤離開。但不論為了什麼,他與趙綿澤是不同的。趙綿澤不捨得夏初七死,他卻不會不捨得。因為他也有想要保護的人,為了自己要保護的人,他也會毫無選擇的犧牲掉別人。

  死與不死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了意義。

  危險與否,更沒有感覺,他只要他們能夠離開。

  焦玉的命令之下,那群禁軍不要拼的廝殺,往夏初七與東方青玄的馬車處殺了過去。遠處的晉軍不好輕易衝過來,被一群錦宮兄弟和兀良汗侍衛保護在人群中的夏初七焦急不堪,肚子也開始隱隱作痛,額頭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

  她左突右閃,低低咬唇,「趙十九趙十九」

  在這個時候,他便是她堅持的力量。

  可是在兩個人的中間,隔了無數道的人牆。

  趙樽聽得見她的聲音,可一時半刻卻沖不到她的身邊,也是焦灼不已。

  「阿七,你堅持住」

  一刀一條命,一條命用一刀,他雙目赤紅,炯炯如神的眸子也似刀芒,看得面前的南軍膽怯不已,但是焦玉下了死命令,他們這些人平素得趙綿澤恩惠也最多。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到了該拼命的時候,也是毫不含糊。更何況,在他們的眼中,趙樽是叛黨,他們是在為國盡忠。他們灑的熱血,可祭天地,可榮子孫,是值得的。

  「東方青玄」

  夏初七頭昏眼花,肚子開始猛烈的宮縮。

  忍了又忍,她終是忍耐不住,扶住東方青玄的胳膊。

  「我我要生了。」

  東方青玄回頭,猛地摟住她的腰。

  「阿楚如風。快打開馬車」

  幾個人慌亂地打開馬車,夏初七也被東方青玄一把塞了進去,他大吼。

  「為了他,你便什麼都捨得,連命都不要了你怎麼這麼這麼這麼」這麼什麼他沒有出口,每次對她怒到了極點,他也總是說不出重話來。

  「東方青玄,我要死了別罵了。」

  夏初七天眩地轉,胃氣上涌,想吐,要嘔,眼睛一片發花。

  「胡說八道」東方青玄拂了拂她被汗打濕的額頭,氣極大吼,「我都沒死,你死什麼」

  夏初七面前閃著一道道重影,咬著唇,牢牢地盯住他的表情,晃了晃腦袋,覺得腦子似乎都有些不清楚了,「我趙十九趙十九呢」

  「阿七」

  「阿七」

  趙樽還在往這邊沖,夏初七目光迷糊著,嘴唇一張一合。

  「東方青玄,我好像聽見了趙十九的聲音」

  東方青玄攏住她的衣裳,氣得面色通紅,「不要亂動,你幻覺」

  輕輕一笑,夏初七從打開的帘子望出去。外面是漫天的箭雨,是鋪天蓋地的南北將士,是他們森冷的刀鋒與冰冷的甲冑。她咬白了唇,面色蒼白如鬼,身子疼得恨不得蜷縮一團。死死掐了一會兒手心,她顫抖著,猛地伸手,一把抓住東方青玄的手腕,抬起頭來,眼睛紅若滴血。

  「東方青玄我的孩子要要出來了」

  「楊雪舞」東方青玄大吼一聲。李邈和楊雪舞聞言,從侍衛中圍了上來,紛紛高聲大叫「楚七」,慌亂不已。她們都沒有生產的經驗,李邈托著她的肩膀,楊雪舞托著她的腰身,不知從何下手。

  「三公子,你且迴避。」

  考慮了一下,李邈大喊著轉頭。

  東方青玄眉頭緊擰,跳下馬車,肅殺地揮舞著手上的武器,目赤如火,大聲吼道,「護住馬車,不許任何人靠近來一個,殺一個」

  「是,公子。」

  夏初七身子輕飄飄的,疼痛得幾乎沒有了意識。但外頭的廝殺聲她卻奇怪的有了感覺。就好像恢復了一點聽力似的,偶爾有,偶爾無。不過,她的世界裡,更多的是混沌與空白。腹部的擠壓,讓她疼痛難當,一雙手死死抓住車廂里的軟墊,緊了又緊,緊了又緊。

  軟墊被她是抓破了,裂了一道口子,露出裡面的棉絮來,四處飛舞。但她什麼都感受不到,小腹的疼痛感控制了她的大腦,這疼痛,比生寶音更為強烈,更為飄忽。讓她的意識里,只剩下一個名字。

  「趙十九啊趙十九」

  「阿七」趙樽重重拍向大鳥的屁股。大鳥嘶叫著,高高揚蹄,從人群中躍起,落在了馬車外面。趙樽來不及考慮,沖入馬車,一把抱住陷入了半昏迷的夏初七,面上冷肅如魔,「阿七,沒事了,我來了,我來了。」

  「趙十九」她喃喃的,虛弱無力。

  趙樽只覺手上濕熱,借著裡頭昏暗的光線,他發現滿手滿血。

  「阿七,你怎麼這麼傻這麼傻」

  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樣子,想著她懷了孩子不遠千里到京師的種種,趙樽手背上的血管猙獰的爆漲著,急火攻心,大喊著,「丙一。快,找穩婆」

  外面的兵戈聲未絕,裡面只有陣陣沉悶的呻吟聲。

  夏初七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在亂軍之中產子。

  更沒有想過,會生產得這樣艱難。九死一生。

  第一次生寶音,是趙樽親自為他接生。這一回,他仍在她的身邊。不論李邈和楊雪舞說什麼,他都不肯離去,鐵青著一張殺人臉,不停的哄著她,不停為她試著咬破的嘴唇上的鮮血,一雙冷眸紅得仿佛滴血。

  「趙十九我我不行了生不出了」

  趙樽沙啞的聲音,已近哽咽。

  「你可以的阿七,你可以的。」

  「趙十九」夏初七視線模糊,看不清他的嘴唇了,卻也沒有考慮為什麼她可以聽清他的話,只不停喃喃道,「我不行了」

  「不你堅持。」趙樽回頭再喊,「快,找穩婆」

  「趙十九」夏初七耳朵里嗡嗡作響,聲音不太清晰,卻聽見了他的暴喝,想像著他此刻的模樣,她閉了閉眼睛,身子一軟,從車窗稀開的縫隙中,發現外面的月光似乎越來越黯淡了

  一種仿佛力氣就要被抽乾的無助感,扼住了她。

  死亡的感覺,再一次逼近她的心臟。

  她緊緊抓住趙樽的手腕,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我我給你唱首歌吧」

  「閉嘴」趙樽看她如此辛苦,還要強做鎮定,亦是大汗淋漓,在一片白慘慘的昏暗光芒里,兩個人對視著,他的臉上不比她更有血色,「阿七,你聽著,你不會有事的,你要堅持,堅持聽見沒有。」

  夏初七無力地扶著他的手,意識越來越游離。

  「我這一生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你」

  像是為了給自己打氣,她咬著牙,慢慢的唱著,每一個字似乎都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扯得趙樽心臟嘶拉嘶拉的疼痛。

  「好,好聽嗎」她問。

  「不好聽」趙樽嗓子沙啞,「阿七保存體力,不要唱了。」

  「再不唱,我怕沒有機會」她虛弱的說著,再次一個字一個字的唱,「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但願認得你眼睛千年之後的你會在哪裡身邊有怎樣風景我們的故事並不算美麗」

  低低唱著,夏初七此時的心裡安定的。有趙樽在身邊,她並不害怕,即便她感受到了生命的流失,感覺到了力氣的殆盡,感覺到自己真正的遇到了難產,她並沒有什麼委屈,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與他分離,她還沒有見到孩子的樣子,遠在北平的寶音也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

  「趙十九」

  她閉上了乾澀的嘴,突然睜開了眼。

  「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趙樽微微一愣,「阿七,你糊塗了」

  夏初七半闔著眼睛,帶著燦爛的笑,強撐著身子,緊緊拉著他的手,怔了怔,這才發現幾個月不見,他的手上又有了好多繭子,也變得更加粗糙了,可以想像他到底吃了多少苦。忽然的,她很想掉眼淚,那些心裡的小計較,小委屈,都變得不再重要了。她看著他,眼睛眨巴眨巴,便笑著流了淚。

  「我還沒有告訴過你我不是夏楚也不是楚七我叫」

  吸了吸鼻子,她努力提氣,以便讓自己吐字清楚。

  「我叫夏初七夏天的夏臘月初七那個初七」

  趙樽看她落淚,心如刀絞,一邊扯著她的衣袖為她拭著淚水,一邊輕摟著她安撫,那動作輕柔得像對待自己的孩子,「阿七,你不要說喪氣話,你和我們的孩兒都會好好的穩婆就要來了你堅持住」

  血污大團大團的從她身下流出

  即便夏初七自己看不見,也知道她在大出血。

  有種情緒,叫心裡篤定,心裡明白。她看著心急如焚的趙樽,輕輕抬起手,撫上他的臉,覺得心裡很難過。從來沒有過的一種難過。

  她還有好多事沒有做,便要離開他了嗎

  「趙十九。」

  她夢囈般喊他的名字。

  「阿七,我在。」趙樽閉了閉眼睛,心裡疼痛難忍。這一刻,他在默默祈求上天。只要讓他的阿七沒事,他什麼都不要了,什麼都不再要求。什麼皇權、帝業、江山、社稷他通通都可以拋棄。如果神靈可以為他交換,他可以用他的一切來換她的安康。

  夏初七閉了閉眼睛。

  「若來世你遇到一個叫夏初七的女子,那就是我」

  「阿七,不要說傻話,不要」趙樽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生怕弄痛了她,「你再用力用力為了我,為了寶音,你不要放棄好不好」

  他在問她好不好,她想說「好。」

  可是她沒有力氣了,她的手指握住他,無力的緊了緊,像是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神色迷亂地低低喃喃,「我還少一雙鞋新的新的鞋」

  「阿七」

  看著她退去了血色的臉,趙樽幾近瘋狂的搖著她。

  她像是聽不見,只一個人低低喃喃道,「趙十九把我懷裡的鏡子鏡子拿出來」

  趙樽咽著唾沫,那種仿佛身體的骨骼被人活生生碾裂的疼痛感,蔓延在他的身上,令他血液逆轉,呼吸發緊,一隻拿出鏡子時的雙手,也在顫抖不停。他的手,可以握住江山權柄,握住千軍萬軍,可在這一刻,他卻握不住一把鏡子。

  夏初七看著鏡子,嘴唇已煞白。

  「照照我想美美的在你面前」

  趙樽的臉很生動,可她卻覺得死神在鏡子中逼近。

  「趙十九是我太貪心了你這麼好這麼優秀我卻想一人獨占你想來是老天老天也不容我了但我不悔。你若是我的,便只能是我一人的只能是我一人的」

  「阿七你不貪心,我是你的,只是你一個人的。」

  她淚眼朦朧中,看著趙樽,仿佛看見了這些年來的世事滄桑,看見了與他的坎坷情路,也看見了他們共度的點點滴滴,這些日子美好卻永不再回來,它們都曾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卻即將消散。

  她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一些承載了時光的東西,終是會慢慢的逝去。

  她喃喃,「趙十九,再見。好像要結束了」

  但願他從此一生榮華,鮮衣怒馬。

  但願他從此平安康健,妻賢子孝。

  但願他從此,忘記一個叫夏初七的女子。

  淚水一串串從她眸中落下,她的眼前模糊了,感覺小腹在迅速下墜,有什麼東西在往外掙扎。

  「哇」一聲,她聽見了孩子的哭聲,可是她淚眼模糊著,看不見面前趙樽的容顏,只覺得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散開了,散開了,她身子僵硬著,驚恐不已,伸出手來,想要抓住他。

  可是她的手還停在半空,便垂了下去。

  天上的月亮,在這一刻,紅若滴血。

  「阿七」

  天地昏暗,蒼穹有淚,趙樽聲音嘶吼的大吼。

  「夏初七」

  沒有人回答他,他的耳朵里,隱隱傳來一陣歌聲,似有,似無。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你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你陌生又熟悉儘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卻無法擁抱到你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但願認得你眼睛千年之後的你會在哪裡身邊有怎樣風景」

  那一年天,趙樽知道了她的名字,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

  那一年,夏初七二十三歲。

  、第341章精彩大結局上

  建章四年九月十六日,晉軍攻破南晏京師。

  這一晚天有異相,血月當空。如今一來,趙綿澤兵敗沉戟,正好銜合了「血月現,氣數盡,國之將衰」的大凶之兆。可憐的月食,便再一次無辜的成為了罪魁禍首。

  值得一提的是,此時離趙樽洪泰二十七年獨闖金川門,差不多五年。

  不同的鮮血,灑在相同的青磚地上,沉澱了歷史,寫出了必然。

  那一日的金川門,血光沖天,火光四起,晉軍與南軍各為其主,殺得飛沙走石,天地變色,但他們渾然未覺,瘋了似的,奮不顧身往前沖,浴血苦了整整一夜,天明方止。但那漫天的殺戮與血腥,嘶吼與哀號中,在夏初七昏過去那一瞬,趙樽似乎都看不見了。

  他抱起夏初七,大步上馬,沖向了尚有殘餘南軍的皇城。

  一路上,凌亂的旌旗,翻倒的馬車,逃命的宮娥,驚慌失措的太監,還有看見他的身影,殺將過來的南軍,都被他甩在了馬後。他仿若邪靈附身,視身外一切於無物,踏過屍橫遍野的千步廊,徑直殺入了太醫院。

  京師淪陷太快,太醫院的太醫們還在打點行裝,沒有來得及逃散。看著一身鮮血,大步踏過門檻,手提寶劍,身姿矯健的趙樽,這大半夜的,他們嚇得顫抖不已,如同見了活閻王,堪堪跪了一地。

  「殿下,晉王殿下,饒命,饒命啊。」

  鮮血染紅了趙樽的甲冑,但他卻不是來殺人飲血的。

  「救她快,救她」

  後面兩個字,他幾乎是吶喊出來的,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

  現任院判姓江,是早年間為洪泰爺髮妻孝聖皇太后瞧病的太醫,後來又在洪泰爺和趙綿澤的身邊候診了數年,不僅在婦女病方面有數十年經驗,更懂得看天家皇族疾病的規矩。他看了看左右的同仁都嚇得不敢動彈,只得戰戰兢兢起身,過去瞅了一眼,蹙眉探向了夏初七的鼻息。

  「殿殿下」

  手一縮,他「撲嗵」跪下,不敢去看趙樽棺材似的冷臉。

  「她,她,她已然故去了」

  「胡說八道」趙樽渾身浴血,連那雙深邃的黑眸都似染上了一層血霧。他橫眉怒視著江太醫,又冷冷掃一眼跪在地上哆嗦的眾人,出口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帶上了鬼魅般的冷厲。

  「她若死了,你們通通活不成。」

  他的話,冷冽的,一本正經的,擲地有聲。可江太醫宣布了死亡的人,又如何救得活太醫們倉皇四顧,不見南軍來援,面色慘白著,把頭磕得「咚咚」直響。

  「殿下饒命,饒命啊殿下」

  趙樽雙目如同嗜血,理智皆無。他小心地挪了挪夏初七的身子,手上握緊的長劍,仿佛長了眼睛似的,在一道輕微的金鐵聲響過,細細的劍痕便掛在了江太醫的脖子上。傷口處,大滴大滴的鮮血沿著冰冷的劍身緩緩淌下,猙獰得仿若死神逼近。

  「說,能不能治」

  這不是逼著公雞下蛋麼

  江太醫花白的鬍子駭得一陣抖動,上下兩排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血滴順著他的脖子淌入了胸口,他卻不敢動彈,更不敢去擦拭,只腦子飛快地轉動著,哆嗦回答。

  「殿下,老臣或,或可一試,試」

  「不是試。」趙樽看他一眼,眼神似乎帶了一點悲愴的潮濕,但出口的話,卻字字如刀,冷若冰霜,「她死,你們陪葬。」

  太醫們都是習醫之人,平素在宮中行走,很少接觸到這麼凶神惡煞的人,更何況如今兩軍交戰,原本生死就是瞬間,哪裡敢惹這個猩紅著眼的晉王殿下他們面面相覷一眼,小聲應著,手慌腳亂地把夏初七扶到臨時診療的軟榻上。

  江太醫掐住夏初七的「人中穴」,抖抖索索的小心瞄趙樽。

  「殿下,老,老臣曾聽以前的老院判說過,洪泰爺還未登基前,在九江認識了一個奇人,那人自稱是什麼古醫世家的傳人,他為洪泰爺煉有一種九轉護心丹傳,傳說那丹藥極為靈妙,有起生回生之功效,老臣想」想到已經沒了呼吸的王妃,想到自己用了「起死回生」這樣掉腦袋的詞,江太醫打了個冷戰,咳嗽著換了說法,「興許可以用此丹護住王妃心脈。」

  九轉護心丹趙樽冷冽的面容,微微一怔。

  江太醫不是在瞎編亂造,那個丹藥確實存在,也確實稀罕,洪泰爺自己也只得一瓶。湊巧的是,早些年他出征時,洪泰爺便把丹藥賜給了他,說是關鍵時候,護他性命。他雖不信丹藥靈驗,但因那丹藥難煉,藥材也難尋,或者說,因為那是洪泰爺這些年來,給他的唯一「關愛」,他一直隨身帶著。洪泰二十四年在清崗縣時,夏初七被東方青玄下了媚藥抬入他的屋子,差點要了命,當時他便差一點給了她服用。

  經了這些年,若非江太醫提醒,他差點忘了。

  黯淡的瞳孔稍稍有了神采,他對著外面大聲喊。

  「快傳鄭二寶,讓他把爺的丹藥拿來」

  與他想的一樣,在他沖入太醫院時,丙一等人早已尾隨而至。

  「是,屬下這便去。」

  丙一領命下去了,元祐卻在這時抱著滿身鮮血的烏仁瀟瀟跌跌撞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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