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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儀式的尚書大人昏倒,周圍的官員們又是一陣手忙腳亂。一名侍郎心不甘情不願的站了起來,接替指揮。

  這種時候做替補,就像是肉雞在肯德基里打工一樣,危險性極大。

  程允安大人站在觀禮台上,看著紛亂的下方,臉色不豫的道:「這小子……」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因為典禮的主角是自己的兒子,未能成為籌辦者的一員,令他很是不爽。當然,僅僅是表面上的不爽快罷了。

  身著禮服的程母就不一樣了,她始終滿溢著笑容,用驕傲的眼神望著兒子,哪怕程晉州從轎子裡竄了出來,不顧形象的撲向眼中閃著淚花的未婚妻,也不例外。

  在她看來,所謂的國禮與族內祭祖似乎並無太大的區別,雖然重要。卻遠沒有兒子本身重要。

  而且,既然程晉州能在國禮上恣意妄為,那他自然有恣意妄為的資格——程母的想法不很是正確,卻已足夠正確。

  在距離劉青霜幾步遠的地方,程晉州從空中降了下來。

  出於對上位者天然的畏懼,站在他身邊的劉家人紛紛向兩旁避讓開來,就是踞坐於前的劉家老爺子,也不言聲的退了下去。他仍然是帝國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代表著至少四分之一的帝國利益集團的利益。但程晉州的力量,已然隱隱超過了大夏的範疇——如果成為四級星術士的話,那他就必然會超脫於整個帝國之上,甚至凌駕於帝國之上,如同姜璜等人那樣,再不畏懼於力量的羈絆。

  若非是在無數人面前,劉青霜一定哭的像淚人般,就是現在,一顆大粒的眼淚,已在萬有引力的引導下,掛在了她那長長的睫毛上。

  在無數的貴族,官員,以及精選出的群眾代表的注視下。程晉州張開手臂,將劉青霜使勁擁入懷中。

  胸前的綢緞立刻被打濕了。

  良久,下面的樂隊累的嘴唇發僵手發直,程晉州才重新回到那二十四台大轎中,帶著微微顫抖的劉青霜。

  典禮。照常進行。

  久經訓練的朝廷精英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興高采烈的仰頭去看,仿佛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有氣急敗壞的李紹林,臉色鐵青的皇帝陛下,滿心的憋屈無處釋放。他們就像是兩隻在肯德基中丟了錢包的肉雞,惟恐被人發現,痛苦卻不能聲張。

  轎子穩穩的起步,二十四名壯漢之合力,有如那抬起神州的巨龜,沉默而力悍,沉默的無可撼動。

  適才哭的稀里嘩啦的劉青霜,不好意思的趴在程晉州胸前,一句話都不說,整張臉都是燙的。

  小程同學笑呵呵的不吭聲,回抓住她的手,安心的坐穩在轎子裡。

  儀式冗長有序。

  除了中間的一點點紕漏之外,一切都是完美的——很多年之後,人們再說起這場典禮,記得的興許只有那點紕漏。

  想到這一點之後,理宗皇帝的臉色就更沉了,手指更是緊緊的扣在龍椅的扶手上。

  「繞城儀式取消吧。」由於耽擱了時間,李紹林望著天色,痛下決心。

  他的腿仍有些發虛,臉色卻是紅光滿面,不知是氣成那樣。還是迴光返照的徵兆。

  當了一個小時替罪羊的侍郎如夢初醒,趕忙道:「面見聖上嗎?」

  他絕對有逃出生天的慶幸。要是李紹林一摔不醒,他的未來肯定很要在「狠衰」的戴罪生涯中度過。

  李紹林鼻子裡「嗯」了一聲,呼呼的喘著氣。

  侍郎大人不敢再問,揮舞起手中的小旗。

  大轎微微扭轉方向,進入了皇宮之中。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即是面見皇帝陛下。按照正常的程序,得勝回朝的將軍,要跪在王座面前,將象徵著勝利的旗幟,以及代表土地的信物奉上來。

  對於雙方來說,這都是令人討厭的步驟。

  好在它僅僅發生在皇宮內。

  程晉州站在那裡,雙手奉上北漢王旗,而皇帝陛下坐在那裡,伸手將之接了過來。

  一個讓雙方都很不爽的妥協。很沒有必要,又真實進行的動作,就像是大多數政治妥協那樣。

  大臣們如泥塑的木偶,金屬打造的布娃娃,鑽石刻出來的石雕一般,眼皮都不動一下,仿佛根本沒看到雙方的交接過程一般。

  艱難的兩分鐘後,李紹林顫巍巍的站起來,用顫巍巍的聲音。幾乎是歡呼式的喊:「儀式結束。」

  對一個年過花甲,剛剛昏厥險些中風的老人來說,為星術士大人準備國禮,實在是太震撼人心了。

  在沒有硝酸甘油救命的年代,這就是拿命在拼啊。

  「多謝皇上。」程晉州猶有閒心的拱手。

  「星術士大人戰無不勝,是體國經野之棟樑。」做皇帝的,都是影帝。

  雙方都哈哈的笑了起來,融洽的就好似一起看喜劇的綁匪與人質。

  宮裡的總管太監在那裡數著笑聲,等大家都笑滿9聲了,躬身道:「皇上,程大人。瓊玉宴準備好了。」

  「程大人請。」皇帝陛下伸手去挽程晉州。

  「皇上請。」程晉州任由對方挽住自己的胳膊。

  兩人款款而行,以鄉村模特的造型,走著國際化的T台。

  欣賞著兩人姿態的,全是一群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偶爾有兩三個年輕的翰林和御史,就像是時裝發布會上的男人一樣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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