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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陳杰關心的律法問題,程晉州一句話都沒提。如果只是個做錯事的普通管事,那也沒必要為他說什麼話了。

  ……

  第三十六章 考校

  臨近中午,光線越來越炙熱,小西莊殷勤的準備了茶水和酸梅湯,以及少量的牛肉與糕點,這裡臨近州城,採買些東西倒也方便。

  侍墨一邊給程晉州準備餐具,一邊緊張的道:「三哥兒,今天晚上就是三天一次的考校日了。」

  「考校?」程晉州一拍腦門道:「險些忘了老爹要考教功課。」

  「是。」侍墨生怕程晉州給忘了,那他們兩個書童可是要最先遭殃。

  程晉州半點書都沒看,一心想著作弊,可不覺得自己真能通過考教,想到這裡,瞬間就沒了心情吃喝,隨便塞了點東西,匆匆上馬,只喊了一聲:「侍硯,你留下處理糧食的事情。」

  一騎絕塵。

  程晉州馬術陡然間就變的好了起來。

  侍硯眺望著馬蹄砸起的灰塵,忠心企盼:三哥兒一定要通過啊……

  他的願望完全是條件反射式的,作為書童,主子讀書好,他就有獎勵,主子讀書差,他就有板子——封建主們早就用樸素的行為,進行了科學性的工作。

  ……

  當見到父親的時候,程晉州同樣懷有企盼,卻不是為了考校。

  程允安板著臉,端坐在書房正中,手持一本卷書,輕晃著腦袋讀者,左手還不住的用指頭寫劃,標準的讀書人做派。

  程晉州簡單洗漱之後,還帶著一股子風塵僕僕的味道,頗有些不適應的清咳一聲,道:「老爹,我來了。」

  叫老爹,會讓程晉州更習慣一些,程父倒也不計較。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個相當好說話的人,儘管不苟言笑,卻也不拒絕傾聽,只在很少的情況下,他會變的固執而專制——討論到禮學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狀態。

  如同聖堂最虔誠的神父一般,程父對禮教同樣有著極大的崇拜之情,表現於外的就是嚴苛的教育觀。

  以往的程晉州每天病怏怏著,也沒有機會接受其父的教育,現在有了機會,程父幾乎變的激情迸發,他輕輕的放下書卷,臉上卻是凝重的神態道:「這兩天,你又沒去私塾?」

  「總有些事耽擱了。」程晉州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成了少年。

  程父哼了一聲道:「星術的學習更需長久,我見過無數天才,少年時優秀,長大後了了。你要選擇這條路,本也沒什麼問題,但不學習,哪條路都走不通。此外,書本文字終不能丟。」

  程晉州最怕被罰月例,又或者直接被抽手板,對於純粹的說教,卻是免疫力極強,點頭應是,沒多少反應。

  稍停片刻,程允安重新端坐道:「好了,就說說你這兩日,看了什麼書吧?」

  程晉州只有13歲,又常在病榻上,考校功課,自不會找那些生澀的問題。

  窗外小風嗖嗖,程晉州心也冰涼涼的,硬著頭皮道:「還是三字經的內容,再加一點書經。」

  所謂書經,也就是類似四書五經之類的禮教內容。大夏朝的考試已經從詩書開始過度到經書,讀書人的學習也理所當然的有所傾斜。

  程父微點頭,道:「那我問你,『華英取直』後一句是什麼?」

  這都不是「正版」四書上的東西——當然,前世的程晉州也沒讀過四書,此刻程博士只能把眼睛瞪的溜圓,低頭道:「還沒看到那裡。」

  「那三字經吧,從『仁王興』開始背下去。」程父略有失望,倒也不勉強。13歲的孩子,其中優秀者或許能讀完四書,普通水準,也就是能看罷了。

  私塾里正在教的還就是三字經。程度低,或者不準備走科舉一途者,會讀它很久,有如基礎課程。

  背書對程晉州來說,就好像讓鱷魚吃樹葉,即不能也不願。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承認自己的懶散,因為沒有老爹的同意,他就不能參加院試,從而也就不能擁有獨立的空間。

  13歲的秀才是會被看做成人,16歲的童生仍然沒有自立的資格。

  獨立自由絕對是幸福生活的開端。如果說初來乍到,程晉州還能滿意大富之家的生活,如今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滿足了,就好像山裡的野豬到了農家,開始覺得每天能睡著吃飼料很爽,但漸漸的,總是要厭煩的。

  人,總是會以現在為基礎,定出更高的目標。

  想了想,程晉州摸著腦袋道:「爹,其實我現在學習詩書,主要想是在科舉上有所成績……」

  「那更要背的爛熟。」程父終究是做過官的人,看出程晉州的小把戲。

  程小博士笑的和厭食的兔子一樣,道:「我想將更多的時間用在星術上,至於科舉,就是想取一個秀才的功名罷了。」

  「我到要卸任的時候,還是能蔭你一個秀才的。」程父脾氣尚算不錯。

  按照大夏朝的規矩,官員三年一考,平平穩穩就是三考升一級,而以程家的勢力能力,程父要在致仕前掛上高級文官的銜,倒是不難的。

  星術士考取秀才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後路,興許還有些炫耀的成分在裡邊,這些可都不是蔭來的功名所能提供的,更何況,等程允安成為高級文官,那得到什麼時候。

  程晉州微微一聳肩道:「我想自己考一個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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