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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有一人跑到他耳邊,悄悄說道

  “咱們的糧草大營今早遇襲了,整個備下的糧草,一點不剩都被燒乾淨了,聽說領頭的是,是周風”

  他趕忙又添了一句“已經派出萬人圍剿,這一次不會讓他活著回去。”

  二王子陰沉著臉,沒見得意之色褪去的一乾二淨。

  “皇帝撤了鎮北軍,分散到各地,邊城便是門戶大開,周風一人之力怎麼可能抵的了千軍萬馬,他死不死的有什麼關係。倒是用他一死引來我大軍入城,再從身後捅我一刀,這下可就被動了。”

  參軍說道“咱們糧草被燒盡了,不如撤軍回去,以圖來年再戰。”

  “圖個屁,如今咱們大軍已經出動,野心昭然,大端朝廷怎會視而不見,再說如今咱們三十萬大軍,人要吃飯,馬要吃糧,如何能再養個一年半載,徐徐圖之,如今之計,只有一鼓作氣,打入大端,下一郡便搶一郡,下一城便吃一城,唯有如此,才有活路。”

  他瞧著眼前將他溜的滿山遍野的瞎跑的假逃兵,淡淡的道“殘兵敗將,都收拾了吧。”

  另一頭,雪山上一批棕色駿馬發足狂奔,踏雪逆風,直上高聳入雲的山峰,馬上之人彎著長弓,搭上五隻利箭,弓弦一響,卻不是射人,正中身後戰馬的雙目,一時人仰馬翻,連帶著後面的兵將,嘰里咕嚕的滾下山去。

  “拿到鎮北將軍人頭,賞黃金萬兩”

  駿馬在山澗中馳騁,越走越高,朔北的寒風如刀,刮在臉上,如割肉一般的刺痛,周風在馬背上,彎腰騎射,箭無虛發,聽了這話,不禁暗暗覺著好笑。

  “想來我周風在北疆帶著一幫兵油子窮了半輩子,死了倒是很值錢。”

  只是他再往身後一掏,箭已經用盡了,而路也到了盡頭,前面是萬丈深淵,一步踏出,便是個神仙,也只有粉身碎骨的命。

  周風停住了,而身後的追兵也停住,人群自動分成了兩行,中間一人縱馬而出,脖子上戴著十二根頭蓋骨串成的掛飾,叮叮噹噹的走在前面,正是柔然王。

  “不愧是鎮北大將軍,耍的一手金蟬脫殼的好手段,一邊糊弄著皇帝詐死,一邊帶兵偷襲我糧草大營,雖然我每日都恨不得生吃了你的血肉,但到了今日,我不得不說,論打仗,你是百年一遇的將領,我佩服。”

  柔然王一手放在胸前,朝他拜了個禮。

  “只可惜,這般的好英雄卻陷入愚忠,只知道一味輔佐你們那個整個尋仙問道的皇帝,守了多少年的邊關,到頭來卻換的一壺毒酒,你們大端朝有個詞叫良禽擇木而棲。我很喜歡”

  “若你願意下馬受降,我非但饒你不死,拜你為將,在大端朝有的待遇,我柔然必定只會更加豐厚,金銀財寶,拜相封侯,自然是不在話下。”

  周風勒住了馬韁,深陷的兩腮顯得冷峻,眉目間凹陷的更加厲害,顯得一雙眼睛尤為深邃,輪廓鮮明的如同雕刻,這樣一幅面孔,想來年輕時候鮮衣怒馬,不知道賺了多少人家姑娘的手帕。只是如今十幾年風霜苦雪,少年一轉眼,成了個北邊關的定海神針,似乎早忘了,他也是個活生生的人。

  “愚忠”

  周風一笑,作為天子的從小伴讀,舔著臉自居大哥,他確實是愚忠,弟弟不成器,他打不得罵不得,只好為他收拾了這個爛攤子,他活一日,便護著他一日,便是把命舍了也無妨,這便是他的愚忠。

  可他領著十萬大軍,走入皚皚的雪山,踏著戰士們的屍骨,浴血衝殺,剛別了故土的孩子轉身被裹在馬革裡頭送回去,昨日喝酒的兄弟轉天便是天人永隔,他進一尺,便有一尺的疆土可以收穫食糧,他丟一丈,便有一丈的邊境百姓被迫背井離鄉。

  “愚忠不假,可忠的是大端的疆土,忠的是天下的長安。”

  “好一個天下長安,”柔然往說道,

  “你看看這些個百姓,他們只知道每日耕牛放羊,採集野果子,孩子們只要填飽了肚子,還不是樂呵呵的,他們不在乎今日是哪個皇帝坐鎮,明日是哪個王朝,只要我拿下了大端,統一了各部,這天下自然也就沒有爭戰,萬民也就能得個太平日子。”

  “好一個太平日子,”周風喝到“我守在邊關二十年,你們柔然如何發家當我不知道,靠著奪人財寶激勵將士,草原上養不起這許多張嘴,便去進犯周邊部落,打的過便去搶一批馬屁錢糧,打不過便跑,視盟約為無物,這等背信棄義的小人,你們恨不得占領了大端的土地,將大端百姓全殺了,好讓你們安安穩穩地握著這片山河,還妄言什麼天下太平”

  “你們可以入侵,可以攻城,甚至也許會打入京城,拿下金鑾殿,可你們終究怎麼來的,便要怎麼回去,這片山河,你們吞不下來。”

  “至於我,休要以為你們拿下了什麼鎮遠將軍,我昨日便送走了虎符與大印,如今,你們拿下的不過是個年過半百的病弱老頭子罷了。”

  說罷,周風輕輕撫著著戰馬,低聲說道“老兄弟,最後只有你陪我走這一程了。”倏的將戰馬雙眼一蒙,兩腿一夾馬腹,飛身躍起,

  雪山上許多冰柱上同時映出千萬個周風,划過熱烈的火燒雲,戰袍悠悠的飄落,山谷中不知道誰吹起了羌笛,唱起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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