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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即將是她們最後的告別。
鍾憶想完，覺得更加說不出口告別的話，於是只好摸了摸元離頭上那對毛絨絨的貓耳朵，輕輕說了句，“再見。”
［倒計時20秒］
她剛把手放下，手臂卻忽然被徒弟抓住，一直低著頭的徒弟慢慢抬頭，露出一個天真無害的笑容，但她說的話，跟她的笑容相反，“你逃不掉的。”
鍾憶皺眉疑惑，徒弟什麼意思？
元離抬手，溫柔的摸了摸鐘憶的臉頰，繾綣溫柔，她輕起嘴唇，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道：“一會見。”
［倒計時5秒］
鍾憶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徒弟，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或者出現了幻覺，她們就此別過，緣分已盡，何來再見的機會。
［時間到，離開此世界］
最後的時刻，鍾憶從自家徒弟翕動的嘴唇上，讀到了三個字，“跟上她。”
光影流轉，幾秒後，成功到達空間。
系統和鍾憶都鬆了一口氣。
她們終於回來了，回到了自己系統的空間裡，闊別兩個世界，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陌生了。
終於擺脫了那個人，一切仿佛回到了正軌。
除了與主腦失聯這一點，其他的一切都顯得平靜，氣氛輕鬆，好像前幾個世界的那些事從來沒發生過，一場夢而已。
剛剛徹底鬆口氣，鍾憶陡然發現，那枚在秘境裡得到的果子也跟了進來。
系統也發現了，它檢測了一遍自身的數據，以及空間的數據，末了遺憾道：［查不到果子的數據存在，應該只是個普通的寶物而已，不過能跟進來表明它本事挺大］
既然沒有危險，鍾憶倒是挺高興果子跟了過來，它是她去過那個世界的見證，不是夢，是現實。
說起來，每個世界貌似都給她留下了具有強烈衝擊力的回憶，以及身上即使消失掉了也隱隱作痛的痕跡。
這些都提醒著她過往的一切。
不過日子還是要過，任務還是要做，生活這個東西，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躺平接受，鍾憶很快找准自己的定位，問道：“聯繫不上主腦了，還能做任務嗎？”
系統難過道：［積分系統是自帶的，與任務掛鉤，任務還是能做的。有件事現在告訴你也無妨，當宿主達到100萬積分時，任務就停止了，可以去至高世界主神空間裡，你可以選擇去一個世界，地位名譽金錢等等你可以自己設置，還有就是留下來，為穿越司工作］
鍾憶忽然靈光一閃道：“我記得在兌換界面有一個是直接傳送到主神空間。”
系統肯定道：［的確是有］
鍾憶回想起失敗的任務，忍不住想把造成這一切的那個人揪出來打一頓，她懷著希望道：“我多少積分了？”
系統很快報出數字，打碎了一人一系統的幻想，［9000積分，第一個世界9000積分，第二世界0積分，第三個世界0積分］
頓了頓它又道：[刷新了任務積分排行榜最低記錄]
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話題，於是鍾憶轉移話題問道：“上一個世界為什麼突然強制離開？”
系統難得沉默，過會它才道：［那個世界的天道被人提前控制了，我查不到，查不到怎麼控制的，用什麼滲透進這個世界的，至於為什麼強制離開，因為還能聯繫上時主腦也檢測不出來，可能有不可控的危險］
鍾憶聲音平靜道：“那就攢積分吧。總有一天可以聯繫上的。去下個世界吧。”
系統跟著道：［進入下個世界，3，2，1，進入］
眼前驟然黑暗，過了許久，仍舊在黑暗中。
鍾憶環視一圈，只看到果子像螢火蟲一樣發著亮光，在面前飛來飛去，似乎很不安。
還沒來得及問系統，鍾憶驟然聽見一個讓她頭皮發麻下意識想跑的聲音。
“鍾憶。”
從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人，起初那個人被黑暗包圍只能看到模糊一片，接著身形輪廓慢慢清晰，鍾憶見她走過來的方向是自己這邊，想邁步但是腿不聽使喚。
她想問候幾句又覺得不合適，於是拼命戳系統，“怎麼辦怎麼辦？”
系統深沉道：“為什麼又失敗了呢，為什麼。等等，我懂了。”
鍾憶眼看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既然喊了自己，出於禮貌，她打了個招呼，鎮靜道：“好久不見。”
牧離還是第一個世界的樣子，從表情到語調，仿佛這中間兩人什麼都沒發生過，她很自然的接了句，“沒多久。”接著她站定，離鍾憶不到一米遠，語調忽然變得無比柔軟，尾音似懷念似生氣，“師尊。”
這一聲稱呼，讓鍾憶瞬間把眼前的人的形象和徒弟重合在一起，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沒想到上個世界依然沒有擺脫她，原來這麼多個世界其實很像一個世界，因為她和同一個人始終糾纏不休。
種因得果，鍾憶忍不住想，她付出的代價應該抵得上果了。
又或者，就算她仍舊要還這份因，用正常方式不好嗎，每次對方一出場，她都要被嚇一次。
可能是習慣了，鍾憶發現自己震驚的程度沒有以前大了，她很平淡的接受了這個消息。
系統忽然拔高音量，叫道：［我懂了！宿主快抓住果子！快！］
鍾憶沒被牧離嚇到，倒是被系統嚇個半死。
出於三個世界養成的默契，她迅速抓住了面前的果子。
牧離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手忙腳亂的鎮壓住亂動的果子，然後她淡聲道：“A號，回來。”
鍾憶剛勉強固定住果子，果子忽然掙脫了她，飛向牧離。
系統嘆氣道：［沒指望真的能抓住，這下真的完了］
看著鍾憶一臉迷惑的表情，牧離左手抓住果子，右手執起鍾憶垂在身側的手，動作輕緩的將果子放在對方手心裡，又慢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替對方合併上。
手指溫暖的溫度，呼吸的氣息，過近的距離產生的急速心跳，挑戰著兩個人的神經。
牧離難得沒有借著距離做出什麼，她後退了一步，解釋道：“你可以把它看做像電腦病毒一樣的東西，有它在你身邊，主腦找不到你們，而我也能通過它做想做的事。A號是最完美的產品，除了它以外還有很多。”
鍾憶覺得自己的心忽高忽低找不到著落，她忍不住問道：“要那麼多病毒做什麼？”
牧離卻沒回答，她道：“A號，改變世界數值和人物設定。”
系統恨不得有實體，這樣它就能在牧離面前用嘴炮糊她一臉，可惜它沒有，於是只能在鍾憶腦海里暴躁的絮叨：［這樣是違反規則的，不行］
鍾憶被吵的頭疼，只能先安撫系統，卻見黑暗慢慢消失，牧離露出一個笑容，世界重見光明。
再然後。
鍾憶懵逼了。
為什麼其他人那麼高，為什麼桌子要仰起脖子才能看到，為什麼她想說話，發出來的聲音不是熟悉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