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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瀾洲這一輩子,從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

  那麼我便為他創造一樣得不到的。

  我要讓他心懷愧疚、讓他輾轉反側、讓他寤寐思服。

  讓他求之不得。

  沈瀾洲一向自視甚高,我做不到在他擅長的領域擊垮他,便只有在我擅長的領域將他拉下人間。

  這世上怎麼敢有人這樣輕視愛情呢?

  溫柔鄉、英雄冢。

  所以輕視愛情的人,最終都會跌倒在愛情面前。

  我要讓他把當初我經歷的,都經歷一遍。

  我那樣喜歡他,自然想把一切他沒感受過的,都給他。

  全部都給他。

  *****

  那夜蘇少眠回到家中時,一進院,便看到屋裡燃著的燭火。

  他笑了笑,開門走進去。

  沈瀾洲還未睡,他還坐在桌前等他。

  蘇少眠看到沈瀾洲面前,正擺著一盒糕點。

  是板栗酥。

  蘇少眠笑著走過去,與沈瀾洲閒聊幾句之後,便由著沈瀾洲餵了他一枚板栗酥。

  他聽到沈瀾洲在說:「我特意讓老闆多加了些糖。真是不懂少眠你怎麼那麼愛吃甜食,這糕點簡直甜得齁人,這麼多店家,也就蘇陽縣的陳記的板栗酥能合你口味。說來也奇怪,蘇陽縣距離神醫谷這樣遠,少眠你的口味竟是和蘇陽當地如出一轍的嗜甜。」

  蘇少眠手裡拿著枚糕點,抬起頭,便看著沈瀾洲笑。

  眉眼溫柔婉約,恰是沈瀾洲最喜歡的模樣。

  沈瀾洲看蘇少眠這樣溫柔地看著他笑就心動,忍不住伸手握住蘇少眠的手。

  他現在雖與蘇少眠在一起了,但蘇少眠其實從不許他親近。沈瀾洲以為蘇少眠是害羞,他實在喜歡他這種含羞的模樣,便一直由著他。

  此時大約是氣氛太好,沈瀾洲在握住蘇少眠的手後,竟忍不住用帶著點抱怨的語氣道:「少眠你怎麼日日回得這麼晚,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懷疑你在外面偷人了。」

  沈瀾洲這話說得戲弄,顯然他並不會真的這樣覺得。

  一來是沈瀾洲信任蘇少眠,二來卻也是沈瀾洲足夠的自信。

  向來只有他人哭求著他喜歡卻不得的,從不會有沈瀾洲喜歡的人還會移情別人。

  沈瀾洲這樣與蘇少眠說話,其實只是在與他開玩笑。

  類似與私底下有些懲罰性質的玩鬧。

  沈瀾洲這人性子傲,又年輕,他顯然是不會覺得這樣的話是對愛人的侮辱的。

  然而蘇少眠看了沈瀾洲許久。

  面容清秀的男子眉眼溫柔、眼神中的深情幾乎可以溢出來,然當他開口,說的卻是——

  「是啊。」蘇少眠看著沈瀾洲,眉眼溫和地笑著道,「我是在外面與別人偷歡,這才日日回來的這麼晚。」

  「我本以為,以瀾洲日理萬機的性子……該過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發現。」蘇少眠笑著低頭,那眉眼間隱藏的羞澀,仍是過去沈瀾洲最喜歡的模樣。

  「……什麼?」沈瀾洲原本唇邊那抹玩鬧般的笑意褪去,他整個都僵住了,抬頭愣愣地看著蘇少眠,「少眠,別與我開這種玩笑,我真會生氣的。」

  他說到,表情里卻帶了絲僵硬的勉強。

  「我沒開玩笑。」蘇少眠說著笑著走到沈瀾洲身邊,俯下|身靠近他,「你聞我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很熟悉?」

  「當初你是不是也經常在自己身上聞到?……在與和葉呈歡|好完之後?」

  沈瀾洲完全愣住了。

  他愣愣地看向蘇少眠,蘇少眠看到他的表情里強作壓抑的不可置信,他看著他,仿佛在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甚至欺騙自己蘇少眠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然而沈瀾洲功力深厚,他顯然真的聞到了蘇少眠身上的味道。

  因為蘇少眠看到,沈瀾洲那對本就偏血色的眼睛開始慢慢地變得血紅。

  「瀾洲你在生氣什麼?」蘇少眠笑起來,他看著幾乎暴跳如雷的沈瀾洲,道,「當年你做得的,我便做不得?」

  「你與葉呈在一起一年,你與他做了幾次?我不過是區區出去與別人歡|好了幾次,跟瀾洲你當初比起來,可不過是九牛一毛。你生氣?你憑什麼生氣?」

  蘇少眠看了一眼仿佛要說什麼的沈瀾洲,笑著制止他,繼續道:「我知道瀾洲想說什麼,你想說當初你是中了木纏果實,你並不知情,你以為他是我。」

  「可是你若真的夠喜歡我,不該能在與他接觸中發覺,他並不是我嗎?」

  「可你沒有發覺。」

  「你不僅沒有發覺,還和他在一起了一年。朝夕相處、日夜相對……」

  「沈瀾洲,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

  「我現在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會想起當初撞見的……瀾洲你記得的吧,那時他將你抱在窗台上……那還是我們經常相見的窗台……我記得那時……」

  蘇少眠說著笑起來,他俯身靠近沈瀾洲,他的笑容那樣天真純善,仿佛不帶一絲惡意,說的卻是:「瀾洲,我忘不掉。有些事情、有些味道,是會留在人骨子血液里的。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不管你中間洗了多少次澡,還是會存在,我還是聞得到。」

  「沈瀾洲,你自己聞不到嗎?他在你身上留下的味道。」

  蘇少眠笑得溫柔,一雙眼睛卻是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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