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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見葉呈還一直呆愣在原地,沈瀾洲挑了挑眉,隨手從眼前的碟子裡取了粒花生米扔過去:「別看了,這是我的。」

  沈瀾洲這話語氣說得理所應當,隱隱約約之間竟還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就像是一隻在護著自己地盤的貓,在伸著爪子眯著眼警告其他膽敢覬覦自己寶貝的生物。

  沈瀾洲這話說的,讓葉呈的表情更是怪異。

  他一時都快以為剛才站在這的、自己此時還在看的是個美嬌娘,而不是個……與他們同樣性別的男子。

  否則沈瀾洲怎麼會用這種警告外人不要打自己妻子主意的口吻跟自己說話?

  葉呈對這種情況有些接受無能,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一時不知道該擺出副什麼表情。

  男人走到桌面坐下,亦拿起了筷子,卻遲遲不曾下筷:「你和他……」

  沈瀾洲見葉呈這樣便知道葉呈還在糾結剛才自己看到的,不由得一笑,卻是挑了挑眉,並未說話,像是在等葉呈吧話說完。

  「你……喜歡男人?」葉呈踟躕了半晌,開口後卻是搖了搖頭,「不對,男人和男人怎麼能……」

  男人說出這話時表情實在是糾葛萬分。

  沈瀾洲顯然完全沒有想到葉呈在那表情沉凝地糾結了半天,末了說出口的卻是這個問題。

  沈瀾洲簡直有些忍俊不禁,他幾乎克制不住地用低咳掩飾了幾聲自己已經出口的低笑,伸手給自己倒了杯酒喝,道:「不行嗎?」

  葉呈抬眼看他。

  正見沈瀾洲正在倒酒,他衣服的袖子寬大,這個動作使得他衣袖落下,露出的一小截手腕白皙如玉。

  葉呈眼尖,甚至還看到沈瀾洲手臂內側有一點紅紅的硃砂痣。

  落在那裡,趁著他如玉肌膚、玄色衣袖,實在是……旖旎非常。

  葉呈耳尖一紅,連忙挪開眼神。

  那邊,沈瀾洲卻仍在說。

  「也是,葉兄是『名門正派』,想來確實是看不上這些的。」沈瀾洲笑著放下酒壺,看向葉呈,「不過,沈某我卻不同。我們這些邪魔歪道,可不像你們這些正道這樣講究這麼多。」

  「合我心意便是了,男的女的有什麼要緊。」

  葉呈一時間楞在那裡。

  仿佛是覺得葉呈這種一副自己世界觀被顛覆了的樣子很有趣,沈瀾洲又笑了笑,繼續說:「要我說,你們這些正道就是喜歡自己給自己加規則,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人生本就這麼苦了,你們還非得給自己加這許多條條框框。自己加也就算了,還得祖祖輩輩、世世代代都這樣加。性格不合的不能喜歡,理念不同的不能喜歡,輩分有差的不能喜歡,性別不合適的也不能喜歡,那這世上人還能剩下幾個?怪不得你們正道都清心寡欲,這麼多要求,月老拿著紅線求著給你綁,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來綁給你。」

  「還是我們邪道好,看對眼了就能在一起。」沈瀾洲笑著道,「人生在世,還當盡歡啊,葉兄。」

  「過什麼清心寡欲的得道高人日子。玉宇九霄,能有滾滾紅塵有趣?」沈瀾洲說著伸手拍了拍葉呈的肩膀,諄諄善誘,「葉兄,紅綃軟臥,該享受還是得享受啊。」

  玄衣華服的男人坐在桌邊,斜倚著窗沿,笑著看過來,說著說著還伸手給葉呈也倒了杯酒,笑眯眯地遞到葉呈面前。

  自己卻是似是嫌棄用杯子飲酒麻煩,沈瀾洲竟開始直接提著酒壺就往嘴裡灌。

  有未入口的酒液順著男人修長的脖頸滑落,一直落到鎖骨處,生生地將男人本就有幾分凌亂的玄色衣領打濕成了一種更深的顏色。

  其間旖旎,非常人可道。

  葉呈呆呆地坐在沈瀾洲的對面,傻傻地伸手握住酒杯,卻遲遲沒有動作。

  不知為何,葉呈仿佛感覺到沈瀾洲剛才伸出輕拍自己肩膀時接觸到的自己的那側肩膀,整個都酥麻得不行……酸酸軟軟得,一直軟到了心裡,讓他渾身都僵住了,一時間竟就這樣傻傻地舉著杯子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

  若此時葉呈能照一下鏡子、或者沈瀾洲能看他一眼,便定能發現葉呈此時眼裡那種……過於明顯的痴迷。

  一種被引誘之後的痴迷。

  坐在他對面的這個男人,是世間最濃墨重彩的妖。

  他提著酒、帶著笑而來,只需懶懶散散地斜倚在那裡輕輕一挑眉,用他那副低沉磁性的嗓音低低一笑,便能讓人覺得紅塵滾滾迎面而來。

  讓人避無可避、避不敢避、避不願避。

  心甘情願地站在那裡,受了這滾滾紅塵的迎面洗禮,將滿眼雪意刀光,換了一身桃花香味。

  他給你一杯酒,換你一世道心。

  葉呈在那一刻突然想起,他之前偶爾入江湖,因為內功實在深厚,確實是在不經意間聽到不少各門各派的女弟子聊起過沈瀾洲。

  女弟子私底下的體己話總是不加掩飾的。

  那些女子平日裡也是義薄雲天、豪氣蓋世的巾幗不讓鬚眉的存在,在聊起沈瀾洲時卻那樣捂著嘴嬌笑著道:「那魔教教主雖可惡,可實在是……模樣勾人得過分。我有時看著他都會想著,若能與他成就好事,便是一夜風流,我也不吃虧啊。」

  其他女子便嬉笑著嗔她幾句,話里話外卻是對她方才的話是贊同的。

  那時的葉呈不理解那些女弟子的想法,只覺她們道心實在不固,竟那樣容易就被邪魔歪道勾去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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