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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同笑著拉著她的手:「好啦,我真沒受傷。姐姐你都看了一整個上午了,還沒看膩啊?」
少年說話的聲音甜膩,語氣親昵,嗓音卻低沉,特別是句末的最後幾個字,摻雜了濃濃的笑意。
聽著就讓人覺得……耳畔發癢。
蘇玥輕咳了一聲,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耳朵有些發熱,不由得順著謝景同的話轉移了話題:「當然看不膩,我家小同長得那麼好看……不過昨晚你怎麼能自己做餌跑出去呢,簡直嚇死我了。小同你自己身體不好你自己不知道嗎?以後這種事情還是讓姐姐來,姐姐皮糙肉厚的,一定……」
蘇玥一想到昨夜的情景就覺得擔心,一想起昨夜謝景同孤身犯險她就覺得心裡慌得不行,說話就難免嘮叨了一些。
然而蘇玥的話還沒說話,就被謝景同打斷了。
少年笑著看著蘇玥,慢慢地伸手抱住她,說:「那不行,不能讓姐姐冒險。」
謝景同將頭靠在蘇玥的肩膀上,語氣輕柔地道:「姐姐長得這麼好看,我不放心。」
他說話時帶起的熱意混著少年甜膩的體香,一股子地往蘇玥耳畔襲來。
蘇玥一下子楞在那邊。
她聽見謝景同在輕聲地笑,那聲音低沉悅耳,卻又似滿含情意。
「我、我去出班,今天的班還沒值。」過了半晌蘇玥才手慢腳亂地推開謝景同,隨手往身邊一抓,也不管抓的東西對不對,就不管不顧地要出門。
蘇玥剛打開房門,手卻又被拉住了。
謝景同眼裡滿是忍俊不禁的笑意,少年的手腕間、唇邊還帶了些傷痕,可笑起來的模樣仍滿是陽光、風華自生。
他將蘇錦手裡拿錯的工牌重新換好,又給蘇錦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襟。
謝家小少爺自家嬌慣,這動作做的不太熟練。
一切都弄好後,謝景同才抬頭,看著蘇玥,笑著道:「姐姐要記得早點回來。」
他看著她,眼眸亮晶晶的。
蘇玥突然想起自己以前養過的那條小狗。
鄰居朋友們都說那條小狗凶得很,對誰都一副不信任的眼神。
可蘇玥卻只記得,每日自己離去時,小狗那雙濕漉漉的、滿是不舍的眼睛。
和自己每日回來時,小狗明亮的勝過屋內燈光的眼。
在自己外出的那段時間,它在做什麼呢?
若自己那麼問,若小狗會說話,它一定會搖著尾巴,仰著頭看著她,說——在等你啊。
*****
青籬將房門關上,關門時目光似是無意間朝房門的另一邊看了一眼。
蘇玥這房子就在臨街的地方,是一排低矮的瓦房。
房門正對著對面的街道。
街道轉角處的綠化帶旁,隱隱約約間,似是站了個人影。
像是注意到謝景同的目光,人影一閃,瞬間就消失不見。
直讓人以為剛才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望鄉呆愣了許久,才終於艱澀道,「剛才那是……顧止川?」
「他在那裡做什麼?」
女子的語氣實在艱澀。
實際上自從上個世界李延做出那些事之後,她語氣就一直艱澀得很。
也是,望鄉畢竟是正派人士。
修真界的正派人士人人都把暮千崖當做偶像看待。
望鄉清楚地知道李延與顧止川都是暮千崖,只不過是沒有記憶的暮千崖。
畢竟他連性子都沒怎麼變。
如今親眼看到自己偶像這樣……
想來望鄉心中的波瀾必定十分壯闊。
青籬聽了她說的話,卻沒有回話。
男子關上了門,重新回到了屋內,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像是對方才看到的人影沒有感到一絲驚訝。
他自然不會驚訝。
青籬垂了垂眼眸,眼神在那一瞬間晦暗得有如無底深淵。
他怎會驚訝。
望鄉說暮千崖的性子沒變。
說的沒錯。
確實沒變。
一點沒變。
*****
久遠前的修真界。
定天宗,持劍峰。
白衣的劍修一手提著自己的劍,隱了身形,跟在前方藍衣少年的身後。
這隱藏身形的法術乃是暮千崖獨創,全修真界會此法術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他唯一的徒兒青籬。
暮千崖功力高深,他這樣有意隱了身形跟蹤,根本無人能發現。
他前方的藍衣少年顯然也沒能察覺。
少年也是一手提著劍,另一隻手裡卻是拿著一隻花簪。
那花簪顏色顯眼,做工精巧,顯然是年輕的女修會喜歡的東西。
暮千崖看著青籬手裡的花簪,本就抿緊的唇又抿了抿,使得他原本就偏鋒利的下顎線條顯得愈加冷厲。
他看著前方青籬的背影,眼眸深深沉沉,若仔細看去,甚至能看到裡面的一絲暗紅。
前方少年的腳步突然加快,他拐過一個彎,身形突然消失不見。
暮千崖一驚,顧不得隱藏,匆忙跟上去。
那處拐彎處之後是一片桃林。
此時正是人間四月,桃花紛飛,美不勝收。
可那原本他一直緊跟著的藍衣少年,卻是不見了蹤影。
暮千崖站在原地,環顧著空無一人的四周,慢慢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