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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嗎?

  是我嗎?

  我親手打碎的嗎?

  我怎麼可能……

  !

  蘇錦從夢中驚醒。

  她睜開眼的那一刻,刺眼的陽光瞬間照射進了她的瞳孔。

  刺得她眼睛生疼。

  原來已經是中午了?

  蘇錦愣愣地坐在床上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或者說也許此刻,她什麼也不想想,更……什麼也不敢想。

  她寧願此刻的自己什麼也想不了。

  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自蘇錦入宮開始就與她一同居住的女暗衛。

  穿著黑色行裝的女子顯然是剛執行完任務回來,蘇錦聞到了她身上濃烈的血腥味。

  她看到還在屋內的蘇錦嚇了一跳:「你怎麼還在這?今日不用訓練嗎?」

  蘇錦坐在床上呆呆地張了張嘴,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錦坐在床上,髮絲凌亂,臉色蒼白,神色恍惚而迷茫。

  女子終於注意到蘇錦的狀態不對,走到她身邊,見她眼神實在是潰散得厲害,嚇了一跳:「小錦你怎麼了?!受傷了?!你昨夜確實是出任務去了……傷哪裡了?藥呢?!」

  因為蘇錦年紀小,女子一向是把她當小妹妹看待的,對她很是照顧。

  女子在蘇錦身上檢查了一圈,發現蘇錦只有手臂上有幾道傷痕。

  雖然很奇怪就這幾道傷痕怎會讓蘇錦失魂落魄至此,但女子還是將蘇錦扶起,又翻箱倒櫃地找到了傷藥,小心翼翼地給蘇錦上藥。

  蘇錦手臂上的幾道傷痕很奇怪,看模樣,分明是抓痕。

  但怎麼會在這地方留下這樣的抓痕?

  女子感到奇怪,便隨口問了一句:「你這傷是被人抓的?那這人用的力氣可真夠大的。」

  蘇錦楞楞地回覆:「是很用力……他當時怕是疼得厲害了吧。」

  女子聽到蘇錦的話,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疼?這得多疼才能把你抓成這樣啊?」

  她又檢查了一遍蘇錦的傷口:「這傷口深的,要是被洛王看到了,該多心疼啊,不知又得送多少藥過來。」

  女子原本只是在自言自語地絮叨,未曾想蘇錦聽了竟是開始顫抖。

  蘇錦越顫抖越厲害,最後竟是渾身都抖得厲害,把正在給她上藥的女子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他不會……」蘇錦渾身顫抖,她低著頭,連說話的聲音都顫得厲害。

  女子花了好長時間終於聽清了蘇錦在說什麼。

  她說:「他不會了……我想這一次,他再也不會心疼我了。」

  他再不會心疼我了……

  他再不會……

  蘇錦楞楞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幾年前她剛入洛王府時的情景。

  「師傅!阿花她又欺負我!」十六歲的少女捧著懷裡被踩壞的花簪,氣急敗壞地撲進燕雪風的懷裡,「師傅你看她把我新買的花簪給踩成什麼樣子了!」

  彼時蘇錦剛入洛王府一年,燕雪風收她為徒親自照料,此時正是兩人關係最親密的時候。

  正坐在石桌旁練字的燕雪風回頭看了她一眼,鳳眼一挑,正是萬種風情,千般威嚴:「誰敢欺負我徒兒?本王幫你教訓她。」

  說著笑著接住少女:「什麼花簪?」

  蘇錦舉著手裡的花簪給燕雪風看:「喏師傅,我新買的花簪!給你的生辰禮物!我特意挑了整整五天才挑中的!好不好看?」

  躺在少女手裡的花簪材質普通,但做工確實精緻,簪頭雕刻的桃花栩栩如生。

  就是有些被踩壞了,簪頭處的桃花碎了一片。

  「……」燕雪風看著蘇錦手裡的花簪表情僵硬,仿佛完全不能相信自家徒兒竟會給自己選這麼個禮物。

  洛王身份尊貴,又天生傲氣,若這份禮物是別人送的,想必早已被他打出去了,但對方是蘇錦……

  燕雪風不僅沒法罵她,還在蘇錦的哀求撒嬌之下由著蘇錦替他將花簪帶在發間。

  那時初春,頭頂樹影斑斕,洛王府的院子裡開滿了各種奇花,奼紫嫣紅,可當燕雪風無奈地笑容寵溺地抬眼向她看來時,蘇錦還是覺得,燕雪風發間的那一朵好看過了這整個春日的盛景。

  男子笑笑,點了點少女的眉心,佯作不慢地道:「你啊,就仗著我寵著你。」

  「我是你徒兒,你不心疼我心疼誰?」蘇錦扯住燕雪風的袖子,「算了,師傅你身子這麼弱,那阿花虎背熊腰的,你也收拾不了她。還是等徒兒日後武功大成了之後自己去報仇吧。那時徒兒會好好保護師傅的。」

  燕雪風笑:「好,那本王等錦兒來保護我。」

  待徒兒日後功力大成,定會好好保護師傅。

  蘇錦想到這句話,竟是整個人顫抖得更加厲害。

  女子正在給她包紮,見她如此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卻終於想起了正事:「對了,方才看隊長在找你,說是皇帝新派了任務給你。」

  「任務?」蘇錦抬頭。這個詞讓她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是好事。」女子笑笑,「說是給洛王賜了獎賞,要你親自送去呢。」

  「洛王必然開心。」

  *****

  蘇錦帶著宮中下人站在洛王府的會客廳內的時候,還覺得這件事情很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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