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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延又重新拿起了奏摺翻看,聞言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便是再不理你又如何?洛王向來風流天下聞,那蘇錦無相無貌,雪風難不成還能少了她一個?」

  燕雪風便又笑起來,但眼眸沉沉的,一雙手更是在暗處緊握到指節發白,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李延又低下頭批起奏摺,燕雪風心中煩悶,偏偏不能表現出來,便百無聊賴般伸手把玩李延桌上的玉石鎮紙。

  那是枚白玉雕成的鎮紙,做成臥獅的造型,雕工之精湛自不必說,單說那溫潤不摻一絲雜色的玉料就足夠顯得尊貴了。

  這塊玉料是李延登基那年西域進貢的,說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極品暖玉,色澤溫潤,在陽光下甚至能帶上絲瑩白的光,把玩愈久色澤愈好。

  只可惜體積不夠大,只夠做成這桌上鎮紙。李延向來喜愛白玉溫潤色澤,五年來一直放在玉桌上,日日用著。

  李延從前只覺這白玉色澤實在是過人,今日見燕雪風將白玉鎮紙拿在手中反覆把玩,才驚覺這洛王的一雙手竟是比這據說是世間最好的白玉色澤更加好看。

  洛王這一雙手本就生的好看,手指修長纖細,手腕瘦削白皙,這是位受寵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王爺,雙手自然是半點瑕疵也無。他又生的肌膚如玉,這般把玩白玉鎮紙時,修長十指虛虛搭在白玉上,一眼望去,竟似比玉色還要勝上幾分。

  簡直讓人有一種……想將這雙手握在手中細細把玩的衝動。

  那觸覺會不會比白玉還好?

  許是清晨陽光太晃眼,李延竟覺得有些恍惚。

  不知為何他在這一時刻竟想起了從前曾無意中聽宮女私下談論過的,說洛王真真是位玉做成的人物,說其持杯挑簾笑望過來時的模樣簡直是人間絕色。

  「白玉誰家郎,回車渡天津。看花東陌上,驚動洛城人。」

  李延執筆的手頓了頓。

  燕雪風注意到他突然停下的動作,有些奇怪地抬眼看了他一眼,隨即卻是笑起來,語氣不明:「不管如何,多謝皇兄昨日送我的那美人。」

  李延:「很滿意?」

  燕雪風的笑聲里似是帶著點不明不白的曖昧:「自然滿意。」

  李延抬頭看了他一眼。

  燕雪風眉眼間一片笑意,當他又想反駁自己的話,只回道:「是皇兄不懂這美人的妙處。不如日後弟弟若見著好的了,也送皇兄一個?」

  他笑得實在旖旎,李延垂了垂眼:「不是已經送了位了嗎?」

  燕雪風只當他在說蘇錦,眼睛一眯,只道:「錦兒是暗衛。這暗衛與美人的功用……如何一樣?」

  李延又抬眼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又低頭下去批奏摺。

  燕雪風頓了片刻,站起身來笑道:「那臣弟就先行告退了,皇兄在這批了一早晨的奏摺,看的弟弟眼睛疼。」

  李延聽了只擺手:「遊手好閒,退下吧。」

  燕雪風笑嘻嘻地應了。

  李延再抬頭時只看到男子離去的背影。 身形修長的男子衣裳華貴,背對著他緩緩離去,他離去的方向正有朝陽緩緩上升。

  天地一片艷色。

  第9章 古代宮廷1.7

  青籬回到洛王府的時候,蘇錦的事情已經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

  青籬耳力驚人,路上聽了幾嘴,不外乎是在說他冷清無心的,為了討好皇帝竟然連自家養了三年的徒兒都能送過去,另外的便都是在憐惜蘇錦的言論了,不提也罷。

  見綠衣婢女一邊為自己研磨,一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正在練字的青籬眼睛抬了抬:「想說什麼就說吧,這樣支支吾吾的幹什麼。」

  洛王從前就寫的一手好字,只是他更擅長寫的是端正的楷書。青籬卻不同,他更愛行書。

  龍翔鳳舞之間,當是筆老墨秀。

  這個字體其實與原主的有些區別,但自古行、楷一家,綠衣婢女只當是自家王爺想嘗試新事物了,好奇地看了幾眼,便不再關注。

  聽了青籬這話,綠衣婢女研磨的手一頓,踟躕片刻才道:「錦兒那丫頭……奴婢自是知道王爺此番行為背後的一番苦心,但錦兒畢竟年紀還小、又入府不久,怕是理解不了。王爺需要奴婢找機會去提點提點……」

  綠衣婢女一番話說的吞吞吐吐。

  她方才出門採購,一路都在聽人討論洛王和蘇錦的事,有人嘴快,竟是連蘇錦後來的反應也一併說了出來。綠衣婢女這三年來與蘇錦也算是頗為親密,一聽這描述就知道這次蘇錦怕是真惱了洛王了,是被寒了心了。她跟在洛王身邊多年,對洛王最是了解,稍加思索便明白燕雪風此番行為的含義,才有此問。

  青籬打斷她的話:「錦兒如今在皇宮內院,你要如何提點?何況有些事,只有連當事人都瞞過了,才能瞞過所有人。錦兒現在……雖是有些惱我,但日後好好彌補,也定能回到從前。」

  他說著擱下手中的筆,綠衣婢女忙湊過去幫忙收拾,不經意間一低頭,卻見紙上正提著一首小詞。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綠衣婢女看了竟忍不住嘆了口氣。她是習過字、讀過書的,自然能讀明白這首詞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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