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背後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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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正好,春風和煦,碧柳依依,紛繁明媚,有人對溪吟詩,有人開心淺聊,有人謀心略論,有人步步險機,有人……

  守衛森嚴的京兆尹府邸內,最偏僻陰冷的一角,氣息生冷的停屍室內,雲初看著面前躺在床板上,緊閉雙眸,身上一劍刺胸的男子,眼珠子轉了半響,都沒反過神來。

  知香到底是跟著雲初身邊訓練出來了,看到如此面色陰冷,渾身氣息冰冷的屍體也沒有害怕得抖索,不過,看看自家小姐盯著床板上那具屍體眼神怔然的模樣,知香卻很是疑惑了,小姐和這死去的人……好像認識。

  「京二。」然後,這時候,雲初看著那屍體凝聲開口。

  京二?知香上前一步,捂著鼻子看著雲初,「小姐,京二是誰?」

  「京家的二公子,先前見過,此人武功不低,怎麼會……」雲初說話間,腦中翻轉過那一晚在花樓里京二的身影,總覺得此人不可能這般死在這裡,而且,她可是聽說戶部嫡子李才並不會武功啊,這男子一看就也沒中毒或者喝醉的跡象,那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是怎麼樣將一個會武功的頭腦清醒的人殺死的?

  而且,還是一劍穿胸,看這模樣,是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思及此,雲初抬手就要向屍體探去,卻被知香阻止,「小姐,你要做什麼,讓我來。」

  「你不怕?」雲初看著知香捂著鼻子,面色青暗卻還要幫她忙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好笑,好笑中又有些許感動,不過出聲間,不是帶著些許揶揄。

  知香這才收回手,「小姐,你就笑我,今日這事情我覺得甚是奇怪,我是怕這其中有什麼詐。」

  「有詐的話,我們現在也早就出不去了。」又不是現代,誰難道還能埋個火雷在屍體肚子裡。

  雲初說話間看看四周,此時室內靜悄悄的,只躺著這一具屍體,並無異物,一目了然,倏而,雲初又收回目光,看一眼知香,示意她退後一步,自己便伸手直接朝那屍體身上的劍傷摸去。

  知香全程都提著心,小姐就是讓她永遠猜不透又仰望不及的人物,這若是換了別的女子,就算良辰郡主在此,怕也是不會觸這屍體的吧。

  雲初哪裡去管知香的小心思,認真的翻查著,劍殺外細內粗,血肉翻爛,刀口齊整卻又存瑕疵,一看就不是高手所致,倒真是像李才那種不會武功的人用蠻力所造成。

  好半響,雲初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眼京二之後,抬手,直接觸上其的鼻息,久久不移。

  一旁知香看著自家小姐的動作,又看看了那床板上一動不動的一看就不可能有呼吸,一看就氣絕的人,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小姐……呃……我覺得吧……」

  「真的死了。」而這時,雲初已經收回了手,眉目間似乎還有些惋惜和不確定。

  一旁知香話聲止住,看看雲初,又再看看床板上的屍體,難道小姐因為和太子……所以,這人一看就是真死了啊。

  「再探探。」而這時候,雲初卻又抬起手,朝那屍體的鼻息嘆去。

  「……」知香看著雲初的動作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而且,抬眸,看著自家小姐那認真而專注的樣子,她覺得,小姐一定沒受刺激,對,一定沒受刺激,一定沒有。

  然而……

  接下來,知香卻又看到,自家小姐在那屍體的臉上,摸,捏,擰……

  知香吞了吞口水,好吧,雖然這個具屍體現在死了都這般俊美可愛,皮膚極好,想來生前一定也是美得不錯的,可是小姐……

  「哎,是真的真的死了,這世上,果然還是有因果報應的。」雲初這時候卻已經收回了手,輕喃一語,然後手在一旁原本蓋著屍體的薄背上使勁兒擦了擦,這才瀟灑的一轉身,對著知香道,「走吧。」

  「小姐……」知香卻沒動,看著雲初,欲言又止,想問又不問的模樣,看得雲初卻忍不住先開口,「放心吧,你家小姐我沒受刺激,很正常,只是很好奇這人為什麼就這般死了,而且,死得這般容易。」

  「哦。」知香看著雲初的表情,鬆了口氣,但是還是不太信的模樣。

  「還有,太子與我不合適,就算分開也沒什麼。」雲初又道,「我更不可能精神錯亂。」

  知香眸光閃了閃,真的沒什麼嗎,隨即聲音低了低,「可是,小姐,這可是皇上所賜的婚約,而且,太子對你……」

  「太子不管之前對我千般萬般好,如今,都已經不再重要,我的生命,我的人生,不是只會為一人而轉。」雲初看著知香定定道。

  這一瞬,知香抬頭看著雲初,看著雲初傾國容顏上,微暗的光束灑下一圈迷人而深致的光暈,看著雲初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流光溢轉,那是……從未有過的光束閃動,從未有過的堅定。

  那是天地之大,不為任何折腰,不為任何事心擾的獨撐於天地之間的美。

  小姐,好美,是美至骨髓人內散發的那種影響人心的美。

  知香這一瞬,心突然如高處落平石,整個人都輕鬆下來,圓圓的小臉上怔凝之色退去,眸光晃亮。

  雲初見此,這才拉著知香朝外走了出去。

  她的人生,從來不需要別人插手。

  一走出去,便有人迎了上來,正是京兆尹帶著府內的兵將走了過來,此時看著雲初,極其有禮,「不知雲初小姐可發現異樣。」

  雲初看著京兆尹,很是溫和順巧的搖搖頭,然後卻道,「大人,可有查出這男子身份?」

  「正是沒有查到這男子身份,可是又見這男子身穿不菲,氣質不俗,所以才……」

  「所以才單獨僻處一間屍房,所以,這事情就更加嚴重了?」雲初接過京兆尹的話。

  京兆尹贊於雲初的聰慧,點點頭,然後又很是頭痛的道,「如今皇上幫辰在即,在我的管轄內發生這種事,而且,涉事人還是……」京兆尹搖搖頭,「方才,戶部尚書雖沒到來,卻已經派人來傳話,說讓我稟公辦理,這……」

  雲初瞭然,戶部尚書倒也是個正直的人,可是這到底是他的親生兒子,此行也極為聰明,如此節骨眼上,本身不露面,不焦急,卻是只讓人告訴京兆尹稟公處理,不說其一品大員的身份,光是這份看似的大度,京兆尹也斷然不能偏頗了誰去。

  而且,也不怪京兆尹這幅表情,這麼個事情,一個是雲王府庶三小姐,雖無名無份沒有頭號,可是到底其背後是雲王府,而另一個,是尚書府嫡子,雖沒有官階,其背後,是整個尚書府。

  就算皇上怕也難以定奪,更何況他。

  雲初這般想著,腦中突然思緒一晃,突然明了。

  難怪,雲王爺,她的好父親會願意留在城外處理那糟心事,而是讓自己回京。

  這,的確是個難處理的問題,而此時此刻,沒什麼比自己來處理此事更合適不過了。

  雲王府嫡女,更頂著未來太子妃的頭銜,多少便會讓人禮讓三分,又因著近些日來自己的好名聲,更是讓人聽命三分,而她和雲花月的關係,一直微妙,所以,也不會叫人說出什麼閒話。

  而眼下,京兆尹這面色……

  「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也無人知曉個清楚,我帶著人到達時,只看到雲三小姐嚇得瑟瑟發抖,李公子拿著劍,滿身是血,而那不名身份的人胸口流著血,早已經氣絕……」這時,京兆尹又開口,開口間,卻是看著雲初,「而且,到底李公子身份又……事到如今也不說話,我又不好……哎……」京兆尹連著嘆氣。

  雲初看著京兆尹這般無奈而頭痛的模樣,心裡輕聲笑了笑,是不是這些混跡官位的人都覺得別人是個傻瓜呢,真當她雲初是個好上勾的。

  這明里暗裡,不都是暗示著讓她去審問李才。

  這萬一其中出了什麼事,那……

  不過,好在,這京兆尹也並沒有什麼惡意。

  雲初當下出聲,「不如,我先去看看這位李公子,說到底,李公子也將是我未來妹夫,雖然如今……」雲初聲音一頓,「不過,發生這般事情,雲初也不能坐視不管。」

  聞言,京兆尹面色微喜,但是,看著雲初的目光還是微微有些愧然,之前,皇上還未賜婚時,太子和雲初遇人暗殺,他到現在都還沒找出兇手,給雲王府一個交待,而如今這雲王府大小姐,竟然如此自告奮勇,且他在官場混跡半百,看人識物,可看出,這個雲王府大小姐這般說,也並不是做做面子而已,純然無欺的模樣,是真的打算幫忙儘快將事情處理,當下,面色心頭定了定,道,「那,就勞煩了,來人。」說話間,京兆尹對著一旁命令,當即有人上前一步,恭敬的引著雲初向前一起走去。

  雲初微微一笑,對著京兆尹點點頭,這才帶著知香朝跟著那人朝前走去。

  她本來也是要去見見這李才的,既然如此,順手人情,誰不要。

  「大人,你說,這雲初小姐能讓李公子開口嗎?」而見得雲初走遠,京兆尹身旁一名年紀與京兆尹差不大的府衛這才對著京兆輕聲開口。

  京兆尹看了看遠處灼人的日光,嘆了口氣,「不管如何,先看看吧。」

  「也是,不過,我總覺得這雲初小姐看似極為平和,面色也無什麼特別,可就是好……好……」那人又道,觸到京兆尹看過來的目光,這才繼續道,「好強大,就好像,好像……」

  「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老安王妃。」京兆尹卻先一步開口。

  那人點點頭,「正是。」

  「是啊。」京兆尹雙手負後,輕聲一嘆,「猶記得,當年,芳華千千,青春少艾的老安王妃當眾攔阻皇上座駕,大義凜然為民請命……那般弱質纖纖的女子……」

  「大人不必憂心,前幾日屬下才去西城京雲寺打聽過,老安王妃如今過得很平靜,不過,屬下著實想不通,當年那般讓人敬重的女子,最後卻斂其鋒華不說,還嫁於了安王,雖說都傳夫妻情深,可是最後……」那人說到此處突然不說了,看向京兆尹的目光,自知自己失言,當下頭微低,自打嘴巴,「屬下多嘴。」

  「算了,都過去的事了,我們能幫襯著就幫襯著。」京兆尹隨即擺了擺手。

  ……

  與雲花月一樣,到底是李才的身份不平常,此時也是單獨一間牢房,陽光幾縷,除了空氣中到底多少的濁重陰濕氣味,牢房裡到是乾淨整潔,而李才此時耷拉著腦袋,一襲儒青色衣衫上血跡斑斑,此時雖如此邋遢,不過,倒也是個丰神玉朗的人物。

  遠遠的,雲初透過大門的縫隙看著裡面,驅退一眾人卻是沒急著走進去,而是上上下下將李才打量一遍,李才,不管前世今生,她都與之沒什麼交集。

  而此時此刻,李才的牢房外,有一名仆童打扮的人拿著一個食盒遞了進去,「公子,你就先吃點吧。」

  李才不動。

  那仆童無奈,看著快涼掉的飯菜,一臉苦色,顯然已經勸慰多時。

  「公子,都是老爺和夫人精心準備的,你不吃,那他們得多傷心啊。」那仆童道,「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起來事情,才可以還自己清白。」

  「沒清白,我確實殺了那人。」這時,李才身姿輕微動了動,聲音清透卻帶著絲低啞,可見情緒低落。

  誰知那仆童聞言,當下面色一變,然後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生別人聽到似的,這才看著李才,「公子,你別說胡話,小的自小跟著你,你是什麼人,小的不清楚嗎,你好風月詩畫,遍詩籍古史,行事大義寬容,怎麼可能無冤無故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還是先吃點吧。」那仆童又將食盒往前遞,可是,顯然的,李才絲毫沒有打算吃東西的欲望。

  「還是吃點吧,不吃飽,哪有力氣想接下來的人生路。」而這時,牢房最外層的大門找開,雲初走了進來,不看那仆童,而是直接看向牢室里的李才。

  李才聞聲,這才抬起頭來,英挺有形的面上此時也染著一絲血跡,陡然這般一抬起頭來,借著此時微微的光色,還真有些嚇人。

  那仆童都有些意外,不過,雲初沒嚇,也沒意外,聲音反而極其清定,「吃飽了,就算在黃泉路上,閻王也會多加照顧的。」

  「你是什麼人,你這說的什麼話。」那仆童只呆怔一瞬,聽到雲初的話,當即跳了起來。

  知香蹙眉,正要上前,便聽牢房內李才開口,「小安,別對雲王府大小姐無禮。」

  雲王府大小姐?那仆童聞言,當下失了聲,只是,到底還是想到雲初方才的話,心裡不痛快,所以,不情不願的對著雲初彎腰,「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雲初小姐莫見怪。」

  雲初唇瓣勾出一絲笑意,不看仆童卻是看著李才,「我和李公子雖同處京城,到也算素未謀面,李公子卻一眼認出,好眼力。」

  「過獎。」李才道,聲音低舊嘶啞,情緒不高。

  「你可有做什麼對不起雲花月之事?」雲初卻上前一步,直接開門見山。

  聞言,李才眉心一蹙,抬頭看著雲初,「雲初小姐何以有此一問。」

  ……

  陽光下靜靜矗立的皇宮似一層又一層迫下的高樓,依然端嚴似雲層。

  御書房。

  兩道身影距離數步對視。

  一人明黃龍袍,眉目清瘦,已五十多歲,眼角雖青影明顯眼袋極深,但是一雙眼眸里卻是光亮犀利而精銳,正是當今皇上。

  皇上此時坐在雕花紅木桌案後,眸光沉而定的看著下首,站得筆直如樹不謙不卑的景元桀,那目光,那氣勢,渾身上下透射著的都是怒,怒,怒。

  景元桀沒說話,承著皇上看過來的目光,神色淡淡,姿態一如往常的萬事不動於然。

  而在二人周圍,整個御書房內,宮娥太監面色緊嚴,無人敢大聲喘氣一口,似乎眼下空氣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只等著誰先打破。

  「嘩。」終於,方才還坐著的皇上突然一個起身,抓起一旁的奏摺就朝景元桀丟去。

  只不過,那本奏摺還沒近到景元桀的身,便已經在空中被一隻手接住,緊隨著,那隻手的主人將奏摺遞向一旁,然後極其恭敬的退至景元桀身後,不卑不亢。

  「好,好啊。」皇上眼看著那本奏摺被景元桀身旁的人接住,而景元桀依舊那般不動於然的站在那裡,連眼神都沒抬動了一下,面色氣怒得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抬手指著景桀,怒聲昭昭,「你心已決?」

  「兒臣口中從無虛言,父親自來當知。」景元桀道,聲音冰沉,即使是面對大晉皇朝萬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君,即使是面對自己的父皇,即使是面對此時此刻的帝王之怒,亦,面不改色,姿態端然的高霜白雪,如詩如畫。

  「碎。」皇上聽完景無桀的話,已經氣得身子都有些發顫,想拿奏摺再砸景元桀,可是剛一碰,似乎想到方才奏摺被景元桀身邊的人擋了,當即直接拿起桌案上的硯台朝著一旁甩了過去。

  上佳珍貴,可承千斤的硯台就這樣摔成兩半,粉碎八落。

  御書房裡頓時再是一靜,宮娥太監們紛紛駭然失色,其實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在半個時辰前,太子突然走了進來,對著皇上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便是現在這般。

  而,皇上啊,那可是皇上,此時就連待在皇上身邊最長時間的近身總管也是震得眼神發顫,都說君王之怒,可是這位皇上,從來最是心緒不透,即使再怒,也沒如今天這般幾乎可說是毫無顧忌的發脾氣,打太子?沒有過,砸硯台……

  看來,這次太子所做所行這事,真是讓皇上……

  「父皇近日來身體好不容易調養好,就應該多生顧護,兩日後又是壽辰,更應該少怒多靜,給群臣覺我大晉繁盛之態。」而這個時候,景元桀再開口,言辭淺淡,聽得皇上此時是青筋鼓動,卻是生生的看著景元桀氣怒得說不出話來,好半響,咬著牙齒,吐出一句話,「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

  「你也是元桀的好父皇。」景元桀抬眸,目光回視,口中說著父皇,可是眼底,卻儘是一片疏冷之意,看得皇上這一瞬,突然莫來由的怒氣便退了幾分,眉心戚得極深,因為瘦而顯得有些過高的顴骨微微動了動,放在桌案上方才扔硯台的清瘦的手指也顫了顫,然後,收了回來,擾於袖中,語氣,似乎也,緩了緩,「朕,並不同意。」

  「兒臣只是來告訴父皇這個結果,僅此,而已。」景元桀卻極其生冷,並不容置駁,話落,一禮,告退。

  「最像朕的兒子,也是最不像朕的兒子。」皇上看著景元桀絕然而而沉冷的背影,頭微抬,許久,這才抬手撫了撫眉心,「到底,我還是低估了……」

  「皇上心中既然早有打算,又何必如此勞心動怒。」而這時,一旁皇上身邊的近身總管對著御書房內揮揮手,那些人當即如蒙大赦的一次退下,這才在皇上身邊小聲勸慰道。

  「世事變化萬千。」皇上卻道,但是,再抬頭間,眸底已經精光一閃而過。

  「太子,人已經在路上了。」而這時,轉瞬間,已經出了皇宮的景元桀身旁已經多了一道身影,恭聲稟報。

  聞言,景元桀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與此同時,眼底深暗流動,情緒不明,而太子身後,路十此時聽著來人稟報,空氣與其人對視一眼,見其對他點點頭,心知此事已定,眸光輕微動了動,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不過……」那稟報的人見景元桀沒有吩咐,剛想退,可是又想到什麼,開口間,很是猶豫。

  「說。」景元桀開口。

  「雲初小姐此時在京兆尹府,而且,之前,屬下看到雲初小姐手下的人在查戶部李公子李才。」

  景元桀聞言,點點頭,面上卻無絲毫情緒。

  「那,潛在雲初小姐身邊的人要退下嗎?」那人好半響,又請示道,「之前封鎖了雲初小姐身邊的消息,雲初小姐睡至天明,不過……」

  「撤吧。」景元桀揮手。

  那人見此,這才身形一閃,不作停留。

  ------題外話------

  頂住你們炮轟的壓力,新枝只說一句,不劇透~打死也不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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