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舊日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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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快就擬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既然明面上不能再插手,那就私下操縱別人去做。

  做慈善的時候以次充好也罷,新建大樓時偷工減料也罷,這樣可以為夏氏節省下一大筆錢,有什麼不好?

  至於風險,風險當然會有,做什麼事不會有風險?比起可能出現的風險,明明這樣做會更有利也更輕鬆不是嗎?

  然而,他沒有想到,這對來採訪夏易博的記者夫妻,竟然這麼愛多管閒事。

  分明都已經採訪過了被夏氏捐贈物資的那些社會援助機構了,居然還會做什麼再次上門拜訪的麻煩事,原本不會有人關注的事情,就這麼被人發現了。

  而往後,他們竟然不僅僅只滿足於這些只算得上醜聞的東西,居然不知道怎麼回事,搭上了在夏氏工作多年的那個員工,居然能挖到了當年死傷重大的新辦公大樓的料。

  不過那個時候,他也還並不怎麼擔心。

  記者嘛,他見得多了。不要跟他說什麼公眾責任感,這種職業,不就是聽從上面的安排,採訪採訪報導報導。像這種能夠拿到這種可以作為威脅的東西的記者,無非也就是想拿手裡東西,多給自己謀點好處而已。

  自己只要先晾他們一段時間,讓他們錯以為自己手上的東西並不怎麼值錢之後,再讓人上門去談價錢,買回那些東西就可以了。

  哪知道,這對記者夫妻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非但沒有在家裡等著坐地起價,居然會直接找上夏易博的家去,包裡帶著的,是已經整理好的,夏氏集團這幾年他暗中操作的,見不得光的交易資料。

  按這對夫妻當時跟他說的意思,竟然是想要夏易博在仔細看過這些東西之後,好好整頓夏氏內部,並且做好準備配合警方。

  幸好他當時也去找了夏易博,又恰巧夏易博當天有一個臨時會議要開,所以晚點才能回來。

  憑藉著已經遠離夏氏管理很久的身份,以及夏易博的弟弟的關係,他信誓旦旦的答應了會把這份被牛皮紙密封包裝的東西交給他哥,記者夫婦放心的走了。

  畢竟,他們只覺得自己和那些事情,都沒有關係,又是他們覺得信賴得過的夏易博的弟弟,才會隱瞞了牛皮紙里的內容,拜託給自己交給他哥的。

  可是自己分明就已經知道了,這對夫妻的來意是什麼,至於牛皮紙袋,他當然會拆開來自己看了。

  怎麼會……讓那種東西到他哥手裡呢?不然他哥,肯定很快就能知道這些事……都是他做的。

  他知道即使截下這份送上門來的資料也沒用,這不過是副本而已,那些證據,還在他們手裡,自己還是須得讓人上門去跟他們開門見山要個價,擺平這件事。

  反正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那對記者夫妻手裡的東西既然這麼重要,那多給他們一些錢也沒關係。

  另一件讓他感到意外的事情,很快就來了。

  那對夫妻,居然會拒絕了他以夏易博的名義,要求買回證據的要求。

  並且似乎還被這個舉動激怒了似的,提前訂了機票,要回去。

  他怎麼可能容許這件事真的被揭開來!

  跟蹤……在車上做手腳,解決這對夫妻,買通保險公司的人以及相關人員。

  一連串動作下來,所有問題和危險都迎刃而解了。

  乾脆利落,也不會有人發現,因為……他知道這對夫妻只有一個還在上高二的女兒,一個小女孩,能做什麼?

  總之,什麼證據,什麼記者,現在處理乾淨了。

  這樣的安寧並沒有持續很久,沒多久後,他就知道了那個員工幫助那對夫妻調查夏氏的事了,而那個員工大概也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於是從夏氏辭職了。

  這個員工顯然是一個不安定因素,除掉他,就像除掉那對記者夫妻一樣簡單,但是他忽然又有了更好的主意了。

  他找人查過他們的聯絡記錄,所以對於那個員工手裡有什麼,他很清楚,所以放那個員工自以為自己已經安全的離開,暗低下,對於那個員工的監視一天他都沒有漏下。

  那些東西,那個員工那裡的不是完整的,他手上的東西拿出來,即使會造成軒然大波,但是並不足以能對夏氏造成真正意義上的麻煩,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那個人會愚蠢的,直接把些東西拿出來。

  而他之所以不這麼急著收網,原本也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夏氏麼,要嘛在他的腐蝕網絡之下,日漸被他蠶食掉;要嘛就會被他這邊準備的正面打擊,徹底擊倒!

  然後他會整個吞下夏氏,風風光光的重新拿下夏氏的掌控權。

  他要當年的那些人看看,他才是那個對的人,當年他們想要踢他出去,但是他現在卻拿到了整個夏氏集團,至於那些人,他會讓他們繼續待在夏氏,他要他們每天都見到他,對他恭恭敬敬,對他恨得牙痒痒又無可奈何!

  現在……他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

  「哦……知道了。」夏承軒忽然整個人坐直了些,手也拿起了放在座椅上的手機,他在手機上顯示著通話中的界面上,點擊了語音外放的按鈕:「好了,你那邊都聽清楚了吧?」

  什麼?!

  夏易博一腳踩住剎車,倏地回過身去,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看向車后座的人,「你——」

  「我?」夏承軒俊美的面容此刻帶了些嘲諷,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你是想問我怎麼沒有醉?現在在和誰打電話是嗎?」

  夏易博死死地盯著他手裡的手機,整個人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了。

  夏承軒剛剛說的那些問題……的確是他想要問的。

  但他不是明明已經藉口身體不舒服,讓夏承軒灌下了那麼多酒了嗎?怎麼他現在還那麼清醒?

  而且……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他不知道夏承軒的這個電話打給了誰,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通話的,對方是誰?到底聽到了多少他說話的內容……

  他被……反過來算計了!

  「……聽清楚了……夏承軒,你快點回來。」手機外放的聲音里傳出了陳妙妙的聲音,帶了些濃濃的鼻音,像是剛剛有哭了一下似的。

  可對於夏承軒來說,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剛剛一定是因為聽到關於父母的死,難受了呢?

  他握住手機手緊了緊,才輕聲安慰:「好了,我知道,等這件事結束了,我陪你回去一起看看爸媽。」

  「……嗯。」她吸了吸鼻子,情緒似乎有變好一些,又說:「對了,我今天自己有開車,警官先生們他們也在都在半山了,待會兒馬上就上來了。」

  「好……那待會兒見。」這句話他說得格外溫柔。

  為了最近的事,他已經和她分開多久了?不能見面多久了?

  現在事情終於要結束了,他終於也可以回到她身邊了。

  夏易言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突,力道大得簡直要把方向盤捏斷了,「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什麼時候發現的?」夏承軒用修長的手指支著額頭,指尖輕輕地點著額頭。現在的他一掃之前裝出來的朦朧醉意,換成了很是輕鬆優雅的姿態,「大概是你給我看了波林家族的家族徽章之後吧。」

  「徽章?」夏易言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十分不明白徽章出了什麼問題。

  「二伯,其實你已經有很小心了,讓人好不容易從義大利的大家族裡,找出波林家族這個的確存在過的顯赫一時的家族,然後又找人精心的在當地偽裝出現在和我接洽的這個『波林家族』,真的就是以前的那個波林家族的假象,還細心的偽造了他們近幾年的活動資料,要不是子峰的女朋友,很可能現在你已經如願了。」

  看夏易言還是一臉茫然的模樣,夏承軒搖了搖頭,耐心解釋:「你給我那封信上的波林家族的徽章,讓我想起來了,這個曾經顯赫一時的家族,早就已經落魄了。」

  「所以啊,布拉德利這位著名的浪漫派畫家,早些年其實有在波林家族任職畫師一職,專門為那些達官顯貴畫人像。」袁千萍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認真的解說著:「可是後來波林家族也抵擋不住歷史的前進,最後家族破敗,在七十年代初,整個大家族完全已經不復存在了,至于波林家族的小女兒,則和這位畫家相戀,後來就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了。」

  「哇,千萍,你懂好多……不過……感覺學畫畫也要學這麼多歷史知識麼?」陳妙妙一臉崇拜的看著她,心裡十足的佩服她居然能把今天畫展里的所有畫作,都講得這麼頭頭是道的,她連每一幅畫作的來歷,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還好啦……這些都是在對畫家感興趣之後,自己隨便去看看的,不過很多畫家的後期風格都和他個人的生平經歷有關,所以從其中也能學到很多東西的。」袁千萍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

  「波林家族啊……」夏承軒咬著陳妙妙之前遞給他的盒裝飲料的吸管,敷衍的點了點頭,隨便的掃了一幾眼那副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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