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前來探望
卡羅琳又點了點頭：「不然我還能怎麼樣……珍妮說的的確沒錯，這麼多年了，我也應該能夠看得清楚了，為什麼要還要厚著臉皮，裝作不知道他並不喜歡我這個事實，一再的黏著他呢？」
陳妙妙把額頭抵在冷冰冰的牆壁上。
她想，她需要降降火氣了。
或者……乾脆直接撞牆好了。
她簡直快被卡羅琳氣死了！
明明在她給卡羅琳和丹尼爾製造機會之前，她都有好好的跟卡羅琳談過了，結果還抵不過珍妮在那裡隨隨便便的胡說八道，卡羅琳就這麼放棄了，感情她之前說的那些話，都白說了！
這個卡羅琳啊！
這麼有耐心的陪伴了丹尼爾這麼多年，卻連告訴他自己心意的勇氣，都擠不出來。
她簡直都想替卡羅琳向丹尼爾說明白了。
但是不行……坦誠心情，告白這樣的事，還是不要借他人之手比較好，再說了，按照卡羅琳這麼膽怯的性格，要是替卡羅琳說了的話，她已經可以想到卡羅琳大概會從此轉學跑路，再也不在威廉士大學出現了。
但是……她所知道的，卡羅琳明明在丹尼爾那裡，並不是像珍妮所說的那樣子啊。
卡羅琳……真是對自己在丹尼爾心裡的位置，一點自信都沒有呢……唉。
不過……當她和夏承軒的感情還未明了的時候，她是不是……也曾經這樣子過？
患得患失，又不敢靠近，會因為別人隨便什麼打擊的話，就變得縮手縮腳起來。
要不是現在她和夏承軒在一起經歷了了那麼多，逐漸清晰的看清楚了彼此的感情，可能……她也比卡羅琳好不到哪裡去吧？
陳妙妙默默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心情。
「卡羅琳，我知道你心裡在害怕什麼，在擔心什麼，但是你既然能夠陪伴著丹尼爾這麼久，總該要對這份感情，坦誠一點，正視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逃避它，害怕它一朝曝光在人前。」
她拍了拍卡羅琳：「何況，按你說的，那天珍妮應該就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丹尼爾了，但是丹尼爾回來之後，並沒有對你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這是不是，已經足以告訴你，也許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糟糕呢？」
「可是……也許……也許這只是……」卡羅琳還是惶恐不安的樣子：「也許只是丹尼爾人好，不願意給我難堪呢？這、這也是有可能的吧……」
「並不見的哦。」陳妙妙抬起她的臉，讓她不要再不安的一直看向地上，「看著我，卡羅琳，你聽我說。」
卡羅琳惶恐的神情，再看向她的時候，終於稍稍安定了一些。
陳妙妙臉上的篤定和從容，讓她覺得起碼可以得到些許的支持和安慰。
「你還記得之前野外燒烤的時候，為什麼丹尼爾要我來假裝他的女朋友嗎？」陳妙妙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卡羅琳搖了搖頭，隨即，想起來什麼似的，又點了點頭：「我知道，是因為……他需要你來做擋箭牌，幫他解決珍妮。」
「這就對了。」陳妙妙笑眯眯的說：「那現在……丹尼爾到底對你是什麼樣態度，不是已經很明白了嗎？」
「明白什麼？」可惜卡羅琳還是茫然狀。
陳妙妙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耐住了性子，跟她解釋著：「你看啊，之前珍妮喜歡他的時候，他就找了我來幫他擋住珍妮，可是，那天珍妮如果已經把你喜歡他的事，告訴他了，那他後來是怎麼做的呢？」
「他啊，不是跟沒事人一樣，好好地載你回家了嗎？沒有疏遠你，沒有態度不正常的地方，根本沒再找哪個女生，對你故技重施，讓誰來做他的擋箭牌來擋住你，這不是，就很能說明問題了嗎？」
陳妙妙仔仔細細的，把丹尼爾對於卡羅琳和丹尼爾對於珍妮時，所表現出來的完全不同的兩個種態度分析一遍，起碼從她角度，能夠很明確的知道，丹尼爾絕對不是討厭卡羅琳，也絕對沒有對於卡羅琳喜歡自己的這件事情感到厭惡的。
「是……是這樣嗎？」卡羅琳還是不太敢確定，有些怯生生的問：「可要是……那天，珍妮其實沒有把我喜歡他的事，告訴他呢？」
哐當——
陳妙妙伸手扶住了牆。
她要是再不扶牆，肯定現在就已經在地上躺平了。
卡羅琳未免也……太過於不自信了……她都給卡羅琳叨叨的分析了這麼多了，結果人家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對丹尼爾，也許是特別的。
她的確是不夠清楚他們是怎麼相識的，是怎麼成為朋友的，也不清楚卡羅琳是怎麼喜歡上丹尼爾的，但是喜歡這件事，本來就是當你發現自己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就已經沒得救了，更不要說搞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情而喜歡上一個人的。
就算能夠回憶起讓自己心動的那刻，但是在此之前，其中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喜歡，一定是已經在心底醞釀了很久了。
所以，卡羅琳是怎麼喜歡上丹尼爾的，這對陳妙妙來說，並不是十分重要的事，但是卡羅琳需要知道的是，丹尼爾真的並不像她想像中那樣，對她冷淡。
「毫無疑問，就算珍妮沒說……」陳妙妙摸收回扶在牆上的手，拍了拍手上的灰：「那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呀，不是嗎？她沒說，丹尼爾不知道，你們不就起碼還可以像之前那樣相處嗎？」
卡羅琳像是恍然大悟：「誒……對哦。」
所謂……當局者迷，關心則亂，就是指這樣的情況了吧？
陳妙妙她這個旁觀者，都能把這些事情看得清清楚楚的，而卡羅琳這個身在其中的人，卻是墜在迷霧中一樣，看不清也摸不透周遭的形式，只剩下對未知的恐懼，寧願縮在所謂「朋友」的身份之下，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陳妙妙嘆了口氣，「卡羅琳，這件事，如果你真的打算就此龜縮下去，就算我再怎麼鼓勵你，給你製造機會，推著你走，那都是沒有用的，你喜歡丹尼爾這件事，如果你不捅破，你永遠不會知道你是不是會錯過了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他對你的真正態度。」
「你固然是不會受到傷害，也不會遭到拒絕，這沒錯。」
「但是，如果很多年後，你想明白了就在現在，就在此刻，其實你是有機會和他在一起的，你會不會……遺憾呢？」
說完，她沒有再繼續聊這件事了，而是拉過卡羅琳的手，往樓下走去：「我們去給他買點清粥吧。」
不然，就這麼空手回去的話，一定會被發現她們倆出來，根本就不是買東西的了。
美國，加州監獄。
「警官。」來人的黑色皮鞋，擦得鋥亮，從鞋面的訂線可以看出，絕對是出自大師級別的鞋匠之手。
警察抬起頭來看著來人。
那人的胳膊抬到了窗口上，從釘著水晶袖口的袖子下，能看到露出來的精緻腕錶，經典的簡潔錶盤上，點綴著數顆藍寶石和碎鑽。
「我要見一個人。」
警察低頭開始翻資料，例行公事的問：「名字？」
「仲長傑。」
這邊的牢房，算不上陰暗潮濕，出於所謂的人道主義的原由，所以還算整潔乾淨。
仲長傑被警察帶出來見人時候，早已不見了以前的風度姿態。
他一身灰藍色的囚服，頭髮因為在監獄裡沒有昂貴的護髮用品，以及沒有專業理髮師的打理，顯得毛躁和凌亂起來。
之前還在夏氏的時候，雖然他人已中年，但穿戴精緻，用得都是些昂貴的物品，出入有轎車接送，即使在室內也是有專人服侍，所以那時候，整個人看上去，並不怎麼顯年歲，似乎歲月帶給他的，只是世事的沉澱，而非磨難。
可是現在，在監獄裡，只談得上三餐保證，定時放風，以往的什麼高爾夫、酒會、SPA，都已經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了。
大約是心情不佳，加上在監牢里沒得定期保養，現在的仲長傑，看上去甚至比他的實際年齡還要老上幾歲，已經沒有之前在股東會出現時，那樣的穩重氣度了。
仲長傑無精打采的在對話窗口前坐下，完全沒有想要抬起頭，看看透明的窗口對面坐的是誰的欲望。
甚至連和外面對講的電話，都是守在一旁的獄警大聲的提醒，他才伸手拿起來的。
他懶得看對面的是誰，也懶得知道對面的是誰。
進了這裡，他所剩下的為數不多的生命，已經沒有奔頭了，沒有希望了，餘生，只能在這裡度過，所以他現在無論做什麼事，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
他確實對來看他的人是誰不感興趣，他都到了這一步了，就算有人來看他能怎麼樣？
他原本的榮華富貴、上層人物的優沃生活，都隨著夏家父子的計劃，全都煙消雲散了。
現在的他，只能待在這灰暗的牢房裡，慢慢的，結束他的餘生了。
「仲長傑，是我。」
對方只是簡簡單單招呼一聲，就立刻讓仲長傑變了臉色。
他震驚的抬起頭來，看向透明窗口外面的人。
因為驚訝，他的瞳孔都放大了些，就連他拿著對講電話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半響，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確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