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第三〇五章 又見離間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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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臘月,天兒冷得幾乎滴水成冰。

  青杏一路小跑回來,一頭鑽進了盈玥的後殿中,便跑到炭盆跟前添炭烤火,半晌才暖和過來。

  盈玥正伏在案前練字,忍不住嗔笑道:「你這是又跑哪兒去瘋玩了?」

  青杏恬著笑臉道:「福晉,奴才可不是跑出去玩了。您昨兒不是說御花園的梅花開了麼,奴才去給你折梅花了。」

  盈玥挑眉笑問:「那梅花在哪兒呀?」分明就是空著手跑回來的。

  青杏忙解釋道:「奴才遠遠瞧見,皇上跟順嬪在那兒賞梅呢,哪裡還敢上去折梅花,只得空著手回來了。」

  盈玥一愣,「最近順嬪,似乎愈發得寵了。」

  青杏點了點頭,「是啊,現在連容嬪娘娘都被她壓了一頭呢。」

  盈玥笑了:「終究是年輕貌美啊……只要學會了溫柔小意,還怕爭不過舊人嗎?」容嬪,到底不年輕了。

  一代新人換舊人啊,宮中素來如是。

  陶卉姑姑端著燕窩走了進來,笑著說:「說到順嬪娘娘,她昨兒還叫人送來一塊上好的玄狐皮,據說是皇上賞給她的,她自己愣是一塊都沒留了,親手縫了玄狐里子坎肩獻給太后的,其餘的則獻給兩位貴妃。」

  俗話說,一品玄狐二品貂三品狐貂,這玄狐皮只有在極北之地才有,因此是最稀罕也是最保暖的皮草了。而且這玄狐白毛黑尖,絨密無比,看上去十分大氣。

  「用來做個手捂吧……」就一塊玄狐皮,似乎也做不了別的了,「若有剩,給十一爺鑲在帽子上吧。」

  滿人的髮型……夏天是涼快了,冬天就得十分注意保暖了。

  盈玥忍不住暗暗發笑。

  「是!」陶卉應了一聲,又建議道:「這玄狐難得,不如就叫馮嬤嬤經手繡制吧。」

  馮嬤嬤是頭所殿八個針線上人中手藝最好的,盈玥微微頷首。

  「對了,這天兒這麼冷,針線上人也不容易,你去緞庫,拿銀子換些草兔皮,再取幾匹松江布,給每位針線嬤嬤都添件氅衣,別叫她們凍傷了手。」盈玥徐徐道。

  「福晉仁厚恤下,奴才省得了。」陶姑姑暗暗估摸了一下所需兔皮的數量個價值,心中了有數。這宮裡皮子,最尋常的自然就是兔皮了,不過若是要做一件兔皮里子的大氅,也得針線嬤嬤大半年的月例呢。

  盈玥不過是閒著無聊,隨便發發善心,卻沒想到不消幾日,宮裡便傳出了她厚待宮人的「賢名」,一時間,不知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往頭所殿鑽。

  只可惜頭所殿哪裡是那麼好進的?永瑆對自己門戶看管得極嚴,好不容易才拔了釘子,豈會容得再給人安插釘子的機會?

  翌日,雪後初霽,盈玥瞧著難得,便披上一件厚實的里貂皮斗篷,去御花園賞梅去了。

  御花園的梅樹雖不及香山梅林壯闊,但一片紅鬱郁的,暗香浮動,也是極為難得了。

  青杏咔擦嚓帶勁的剪下花枝,盈玥兀自笑了。

  忽聽吱呀吱呀的聲響,那是腳踩著積雪上的聲音。

  盈玥回頭一望,可不正是如今寵愛優渥的順嬪嗎?昨兒還陪著乾隆陛下一同賞梅呢,怎的今日又來了?

  「母嬪萬福。」盈玥向她行禮了。

  順嬪趕忙上來將她攙了起來,「我本是要去給太后請安的,途經此地,依稀瞧見這邊兒有人,心想著興許是你,便過來瞧瞧,倒是被我給猜中了。」

  「哦?」盈玥笑著挑眉,「這麼說,母嬪是特意尋我過來的?」

  順嬪點了點頭,她眼角睨了一眼四周,「其實,我是發現了一件事,覺得還是該告訴福晉一聲……」

  順嬪壓低了聲音,「我日前,曾瞧見,令貴妃和十二福晉在浮碧亭西側角落裡,密談了許久。」

  浮碧亭位於御花園的西北角,那裡已經很接近宮牆了,的確是很偏僻的地方……令貴妃和博爾濟吉特氏在這種偏僻地方密探??

  盈玥心下不免有些狐疑,博爾濟吉特氏是皇后的兒媳婦,而令貴妃是皇后的仇敵,博爾濟吉特氏如何敢冒著惹怒親婆婆的風險,親近令貴妃?

  順嬪低聲道:「我雖然沒聽清她們談了什麼,只怕不是好事。還請十一福晉小心些。」

  說罷,順嬪便離開了。

  陶卉姑姑低聲道:「福晉,你覺得,順嬪說的是真的嗎?」

  盈玥眼瞼一垂,淡淡道:「順嬪應該沒膽子算計我。」也就是說,順嬪的話應該不假。

  陶卉輕聲道:「若順嬪所言非虛,那麼令貴妃與十二福晉之密談為何——其實,倒是不難猜測。」

  「是啊……」盈玥口中喃喃,不禁有些頭疼。

  令貴妃能十二福晉密探的,也就只有十二阿哥曾經對她的情愫了——挑撥離間,可不正是令貴妃最擅長的嗎?

  唉,若是十二福晉因此生了嫌隙,還真不好解釋。

  陶卉建議道:「要不,福晉去二所殿解釋一下?」

  盈玥搖了搖頭,「貿貿然上門,我該怎麼開口?」

  「這……」陶卉姑姑有些遲疑了。

  若直接解釋說自己跟十二阿哥沒什麼,反而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還會讓十二福晉懷疑自己監視其一舉一動,那樣反而才不妙呢。

  等等——盈玥眼睛一眯,令貴妃的舉動,怎麼會那麼輕易讓順嬪給瞅見了?

  或許……順嬪不是偶然發現,而是令貴妃讓她發現的!

  「哼,清者自清,我不急。」盈玥淡淡道。

  盈玥自是不急,可有人很快就急了。

  臘月十五那日,盈玥依例前去翊坤宮給皇后請安,正好與十二福晉博爾濟吉特氏同行。

  博爾濟吉特氏倒是一如往常,笑談侃侃,一副毫無芥蒂的樣子,說著一些科爾沁的趣事。

  一路說說笑笑,便抵達了翊坤宮。

  倒也是巧,皇后正在與兩大貴妃商談年節的繁瑣事宜。

  盈玥與十二福晉少不得一一請了安。

  便見令貴妃笑容和藹地道:「十一福晉體恤宮人,風毛氅衣都賜予了針線上人,如今這宮裡的太監宮女,個個眼巴巴想去頭所殿伺候呢。」

  盈玥忙笑著說:「令貴母妃過獎了,針線嬤嬤們年底要趕製冬衣,不少人都凍壞了手,所以才賜了她們氅衣,其實也不過都是兔皮里子的,算不得金貴。」

  聽了這番解釋,皇后微微頷首,「這些針線上人的確不易,年底了,賞她們件兔皮氅衣,也不算什麼。」

  令貴妃眼珠子一轉,笑呵呵道:「皇后娘娘與十一福晉還真是投契,怪不得當初娘娘一心相中了富察氏,想要許給十二阿哥呢!」

  說完這話,令貴妃露出懊惱的表情,連忙佯作打嘴:「瞧我這張嘴,又說了不該說的話了。」令貴妃全然不顧臉色鐵青的皇后,直接對博爾濟吉特氏道賠禮:「十二福晉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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