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怒與喜(六更求月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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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娘,當真是如此嗎?」

  盈玥露出怨憤之色:「春姨娘說得大體屬實,可說教唆什麼的,便著實是污衊了!」

  「哦?」納喇氏露出疑惑之色,「你且細細說來。」若真是小長安指著春鴛鼻子罵禽畜,而春姨娘又著實不曾推過小長安,那她也著實不好責罰了。

  盈玥道:「額娘,小長安才幾歲,怎會故意罵人?而是他聽見春姨娘主僕議論仙鶴是禽畜,他便問我,那鴛鴦是不是也是禽畜?我說是。然後小長安便跑去問春姨娘是不是禽畜了。」

  納喇氏被繞糊塗了:「這是什麼跟什麼呀!春姨娘跟鴛鴦有什麼關係?」

  跪在底下的春姨娘已然臉色煞白。

  盈玥瞄了一眼春姨娘,淡淡道:「是女兒沒說明白,春姨娘主僕還嘀咕說湖裡鴛鴦成雙成對,當真是像極了春姨娘和大哥。所以小長安才誤會了。」

  這下子,的確是解釋清楚了。

  敏儀的臉色卻嗖的鐵青了,她那帶著尖銳護甲的食指怒指著跪在地上春姨娘,怒吼:「賤婢爾敢!!!」

  春姨娘急忙解釋道:「縣主容稟,那話不是婢妾說的,是翠雀那不懂事的丫頭亂說的!」

  盈玥忙點頭:「沒錯沒錯,是那個丫頭說的。只不過春姨娘聽了之後也沒反駁,反而很高興的樣子。」

  這樣的解釋還不如不解釋!敏儀氣壞了,胸口一陣劇烈起伏,「我看在你是老太太身邊出來的人,才格外寬容你幾分,不想你是愈發不知尊卑!!」

  春姨娘急忙看了秦嬤嬤一眼,秦嬤嬤卻眼觀鼻鼻觀心,默默退後了一步,半句話也沒說。

  敏儀氣得大口喘氣,臉色白一陣青一陣,旋即她身子一晃,竟軟倒了下來。

  盈玥愕然,也幸而她反應速度還算快,急忙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敏儀。

  納喇氏嚇了一跳,她見侄女竟被氣暈了過去,急忙對敏儀的陪嫁侍女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妙手堂請趙大夫過來看診!」又飛快將小長安交給陶嬤嬤照看。

  又對盈玥道:「你先照看著你嫂子,這架勢,看樣子我得親自陪秦嬤嬤去頤福堂稟報個清楚了。」

  仗勢「欺凌」老太太最疼愛的小孫子,還把長媳太太縣主敏儀給氣暈了過去。春姨娘哪怕是生了帶把的兒子,只怕也輕饒不得了。

  春姨娘果然臉色一片煞白,恨不得也暈過去。

  雖說春姨娘先無禮於小長安,又不安妾室之德。可她畢竟是老太太身邊出來的人,若要懲處,少不得要請示老太太。

  不過這事兒不必她費心,她只管照料嫂子便是。

  妙手堂的趙大夫不消半個時辰便趕了過來,彼時敏儀還未甦醒,沉沉睡在榻上,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盈玥忙道:「這是被底下奴才給氣著了,現在還沒醒呢。」

  趙大夫點頭,忙上前坐在了床頭的繡墩上,並從藥箱子中取出脈枕與紗布遞了過來。

  盈玥忙將敏儀的手從錦被中輕輕扶了出來,墊在了素緞脈枕上,將紗布輕輕擱在她的皓腕上。這可不是趙大夫偷懶不幹活。敏儀縣主的手那是誰都能隨便碰的嗎?哪怕趙大夫的年紀都能當敏儀祖父了,也不成。

  趙大夫一手捋著花白的長須,一手輕輕落下,開始屏神診脈。

  片刻後,趙大夫喚了旁邊丫頭問:「縣主格格這個月的月信可來了?」

  侍女略一回想,便道:「已經遲了五六日了。」

  旋即趙大夫笑了,「恭喜恭喜,縣主格格這是有喜了!」

  盈玥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急忙道:「趕緊去頤福堂稟報瑪嬤和額娘!再派個小廝傳信去宮裡,告訴哥哥這個喜訊!」

  一通麻利吩咐過後,盈玥忍不住露出怨怪之色:「嫂子月信都遲了多日了,怎的不早點請大夫?」

  那丫頭忙道:「大格格有所不知,縣主自打生了萱格格,月信就一直不太準,才遲了五六日,便請大夫,縣主怕驚擾長輩。」

  盈玥莞爾一笑,她也並非要真心責怪什麼,又問趙大夫:「我嫂子的脈象可還平穩?她可是被氣暈過去,有沒有動胎氣?」

  趙大夫道:「縣主格格的脈象的確有些虛浮上火的跡象,不過並無大礙。我開一副安胎藥,請縣主吃了半月,也就無礙了。」

  盈玥笑著點頭:「有勞大夫了。」

  趙大夫拱手一禮,便去旁邊書房寫藥方子了。

  緊接著,瑪嬤和額娘竟駕臨了。

  尤其是老太太,一臉的驚喜之色,「可是真的?敏儀又有身子了?」

  盈玥忙屈膝一禮,道:「是,趙大夫已經確診了。」

  趙大夫將寫好的藥方子遞了上來,道:「縣主格格已經有一個半月的身孕了,雖然稍微動了點胎氣,但只需吃上半個月的藥,安心養胎,切勿置氣,便可保母子平安。」

  老太太聽了這話,連連點頭,忽的老臉又有些微妙。

  額娘納喇氏叫人拿了診金給趙大夫,命人客客氣氣送出了府門。

  老太太端坐在正堂的扶手椅上,面色沉吟中帶著猶豫。

  盈玥滿問:「關於春姨娘,不知瑪嬤和額娘打算如何處置?」

  納喇氏撇撇嘴,道:「你瑪嬤說,春姨娘冒犯你弟弟,有對你嫂子不敬,是該小懲大誡。打算把她禁足幾個月,好好抄經思過。」

  就這樣輕描淡寫放過了?

  盈玥低語道:「可是嫂子都被她氣得動了胎氣了……」

  老太太嘆了口氣,「春鴛這丫頭,在我身邊的時候,最是乖巧柔順,怎的如今做出這等不安分的舉動?難不成,是我老了,真的越來越不會調教丫頭了?」

  盈玥忙笑著道:「怎麼會呢?瑪嬤最是寬仁恤下,府里的丫頭個頂個巴不得去伺候您呢!」

  聽了這話,老太太的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就屬你這丫頭嘴巴嘴甜!」

  盈玥嘻嘻笑了,又道:「春姨娘是您賞賜的人,哥哥又素來孝順,少不得多厚待她幾分。再加上瑪嬤疼愛,春姨娘便有些忘本是了分寸了。是她經不起您的抬舉,若有錯,也不干您的事兒。」

  聽了這話,老太太若有所思,「春鴛生了慧哥兒之後,的確是愈發不知進退了。」

  盈玥忙問:「那瑪嬤打算如何懲戒她?」

  老太太還是有些猶豫,「是該重罰,只是……」

  這時候,一個丫頭快步進來稟報:「老太太、太太、格格,大公子從宮裡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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