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兄弟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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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哥哥就要回去了。

  赫連尹在房間替他疊衣服。

  美如晨霧的少年慢慢走了進來。

  秋日的艷陽從窗外照射而來,將兩人都染成了金色。

  他的腳步很輕快。

  停在她面前。

  赫連尹抬起頭,如同電影中的慢鏡頭,周圍的空氣都被抽離了,寂靜無聲,只有一抹纖瘦的人影坐在他的面前,她的睫毛慢慢抬起,深邃如海洋般的眼眸,此刻溫柔得天地同色。

  赫連胤笑著低下頭去,吻了吻她的額頭,「這個送給你。」

  一本英文版《仲夏夜之夢》被放在赫連尹手裡。

  「這是?」赫連尹表情迷茫。

  「我知道你很喜歡書,這本書是我在展覽會上看見了,屬於第一版印刷的仲夏夜之夢,具有深遠的紀念價值,你以後想我就可以看這本書,等你看完了,我就來金嶺陪你了。」

  說著,他又拿出了一盒巧克力,「這盒巧克力原本有20顆,被我拿走了5顆,以後,你每天吃一顆,等到這盒巧克力吃完了,我也就回來了。」

  「為什麼是15顆巧克力?」

  赫連胤坐了下來,擁住她,「其實巧克力,是有一個故事的,相聞國外有個美麗的城堡,城堡裡面有一位美麗的貴族小姐,貴族小姐與一位甜點師互相愛慕,因為甜點師總能做出小姐喜歡吃的甜點和冰淇淋,那個時候是沒有巧克力的。有一天,貴族小姐的父親為她安排了相親,讓她嫁給另一個國家的貴族公子,小姐不喜歡那個公子,可是她又不知道那個甜點師喜不喜歡她,她很苦惱,不知道要不要嫁給那個貴族公子。一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吃飯,甜點師給小姐做了一份她最喜歡吃的冰淇淋,裡面寫著,你願意嫁給我嗎?他把冰淇淋放下後,就躲在一邊觀看小姐的表情,結果小姐面無表情吃了那份冰淇淋,而後,她嫁給了那位貴族公子。」

  聽到這裡,赫連尹都不明白了,「為什麼?她不是也愛著他麼?」

  他撫摸她的髮絲,聲音溫柔,「後來,小姐過得並不幸福,她回到自己國家去探親,於是她找到那個甜點師,哭著問他當初為什麼不帶她走。甜點師很驚訝。原來,當初他寫在冰淇淋上的字被融化了,小姐看不見他寫的字,於是就以為甜點師不愛她。後來,小姐又回去了,沒過多久,小姐就過世了,甜點師很難過,因為被融掉的那一句話,他們從此分離,並且陰陽相隔,所以,他發誓要做出一樣點心,可以寫上誓言,並且不會融化,他做啊做,做啊做,終於,他研發出了巧克力,苦比甜要濃郁的味道,就像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思念,苦澀中帶著絲絲甜蜜,令人盪氣迴腸。」

  赫連尹靜靜地聽著,眼珠透明,「真是可惜了。」

  「是啊,可如果沒有這段苦澀的遺憾,就不會有如今的巧克力,小尹,我送巧克力給你,是因為巧克力代表著思念,你每日吃一顆,就像我對你的思念,等到15天後,我就會真正的出現在你面前。」

  赫連尹撫摸著那盒巧克力,「真好,我喜歡這樣的禮物。」

  具有深遠的意義。

  思念。

  是所有戀人之間都要經歷的過程,無論身在何方,何時何地,都會想念著心中的那個人。

  「還有這本書,你要好好收藏,因為它具有深遠的意義。」第一版印刷的書籍,如今已是古董,是所有人都像爭搶的珍貴物品,價格不菲。

  「好。」

  「那我要走了。」

  赫連尹心中不舍,深深地凝視他,就像要將他的模樣刻在心中,一雙眼瞳,像流動的海水一般深沉綿遠,「我會想你的,你要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他輕輕擁住她。

  男女在分離的時候,女孩總要比男的感性,尤其是他們的感情才剛剛有了進展,就要分離,赫連胤心裡像郁著一口氣,緊緊抱住她,「不要跟別的男生玩,不然我會難過。」

  赫連尹微笑,反身擁住他,「你都知道我是個無趣的人了,怎麼去跟別人玩啊?」

  「不管,總之,你不能跟別人玩。」他突然像個孩子一樣,將頭揉在她肩膀上,黑玉般的發略過她的脖頸,墨色生香。

  淡淡的清香飄進赫連尹鼻尖。

  她望著他漂亮的後腦勺,莞爾道:「你不是說,就算我喜歡上別人,你也會喜歡我嗎?」

  「是。」他承認,聲音低啞,「所以我不能讓你喜歡上別人,不然苦的人是我。」

  赫連尹忍俊不禁,「沒事不要老是瞎操心,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是信任,對吧?」

  「嗯。」

  「所以你更要明白,我是個有分寸的人。」

  「這點我相信,不過我還是會吃醋。」

  「吃吃更健康。」

  「你會哄我?」

  「你是男的還要我哄啊?應該是你哄我才對吧。」

  「可是我比你脆弱。」

  噗呲——

  這種話哥哥都說得出口。

  赫連尹憋著笑,「你哪裡脆弱了?」

  「因為我很忙,身體和腦袋一直處於很累的狀態,然後還要被你傷害,你說,我是不是更脆弱一點?」

  赫連尹略作思考,笑道:「那這麼一說,還是你比我脆弱。」

  這個男孩,是個愛撒嬌的少年。

  這一生,她再無法遇到像他這樣情深似海的人,也許對愛,她也正在迷茫,在她心中,愛不是最重要的,自由與獨立遠高於愛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願意沉淪,也許沒有人可以說自己不需要愛情,因為就算嘴上不承認,不想要接受,可真正的愛來臨時,平靜的心海還是會掀起巨浪。

  這一刻,她想,就讓愛情與自由獨立平行在她心中吧,說誰有了愛,自由和獨立就會失去?她偏偏不信,她要留在他身邊,她要自由,也要獨立,很多事情,都是在真正發生的那一刻才能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

  回到學校,學業仍然要跟進,赫連尹給任夏瑾帶了一些新內衣回來,不知道為什麼,這世上有一種人,只要你跟她接觸過,就會對其產生憐憫的心,你對對方好,沒有別的目的,只是因為憐惜她的命運,於是無論買什麼東西,都會預算上對方一份,不求回報,只願對方未來可以過得好,不要因為苦難而折斷自己振翅高飛的翅膀。

  拿著那些內衣,任夏瑾眼眶熱熱的,「小尹……」

  「什麼也別說了,我給你買的,就是給你的,拿著吧。」赫連尹笑著說,這一刻,她好像有點明白過來了,為什麼哥哥總喜歡給她帶禮物了,因為他心中總惦記著她,看見覺得她適合的東西,就會買回來。

  「謝謝。」

  「不用客氣。」

  蘇凡幾人帶了許多零食過來,與赫連尹的零食倒在一起,幾人一起共享。

  成堆的零食倒在地上,幾人默契地將被子拉到地面上,開起了瘋狂的燭光晚會,蘇凡拿出引以自豪的牛肉脯,「這個,是我最喜歡吃的零食,非常好吃,你們試試吧。」

  眾人一頓瓜分,吃得津津有味。

  錢吾清介紹自己手中的八寶粥,「我覺得八寶粥更好吃。」

  「但你這個只適合晚上吃,先放起來,等肚子餓再吃這個。」

  「好吧。」

  陳曼娜帶來的是一些小魚乾和一些密封小雞腿,「我這種好,好吃又方便。」

  「贊同,曼娜的零食好,值得讚揚,小尹,你帶了什麼好?」蘇凡眼神期待。

  「我啊。」赫連尹低頭在零食堆了尋了一下,拿出一盒阿膠膏和一盒洋參片,「這個。」

  幾個女孩的臉色頓時奇怪了,錢吾清說:「小尹,你怎麼帶這麼奇怪的東西?這些是藥吧?你要在平時的時候吃嗎?」

  「這些是宋姐給我準備的,阿膠膏是補血的,洋參片是可以提神的,可以沖水,也可以口含,學習時如果覺得疲勞,就可以吃洋參片。」

  幾人『哇』一聲叫了起來,都要試試洋參片口含是什麼樣子,平時家裡都不會將這些東西作為零食,所以他們覺得赫連尹家的作風很奇怪,他們拆了洋參片,那些參片白白的,有硬幣那麼大一塊,個頭這麼大,估計價格也不菲吧,幾人把參片丟進嘴中,一陣甘苦蔓向喉嚨處,果然很提神。

  「宋姐是誰?」蘇凡含著參片問。

  「是我家裡的管家。」赫連尹淡淡地說。

  「你們家還有管家啊?」錢吾清好奇,沒想到他們宿舍,除了蘇凡,還有一個深藏不露的赫連尹啊。

  「嗯,有的。」

  「那你怎麼沒坐家裡的車上學?我中午到學校的時候,看見你是搭計程車來的。」莊卓敏一邊吃雞腿一邊問,中午她碰巧在校門口看見了赫連尹,還跟她打過招呼呢,看見她坐計程車來上車,也就不好意思提這事,怕傷害了她的自尊心。

  赫連尹並不在意她的話,笑著說:「爸爸在外地,媽媽出國了,哥哥也不在,我不想麻煩家裡的人,就坐計程車來了。」

  「是嗎?」莊卓敏表情狐疑,其實她不太信的,因為這學校有很多人在說謊,家境卑微怕同學們瞧不起,所以就對同學撒謊,說自己家境殷實,從而換得同學們的尊重,還有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這裡幾個學生,家境都是中等資產,家裡屬於有房有車,但要說大富大貴就沒有。其中幾人,只有蘇凡的家境較好,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就比較聽她的話,因為經常被她請客,次數多了,習慣從心裡上去順應她。

  昏黃的燭光中。

  一向安靜的任夏瑾看了莊卓敏一眼,正色道:「你放心,小尹是不會說謊的。」

  莊卓敏臉色一白,咬住唇,「我又沒有說小尹說謊,我只是奇怪而已。」

  沒人說話。

  都聽出了這話的意思,莊卓敏懷疑赫連尹說謊自己是有錢人,而任夏瑾是站在赫連尹那邊的。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莊卓敏的臉色更難看了,她抿著唇,臉色有些發白。

  赫連尹笑了笑,「沒關係。」

  就算別人質疑自己,不喜歡自己,也不必為這點小事而感到不開心。就像那句話,人要麼活在自己眼中,要麼就活在別人眼中,不管莊卓敏信不信,懷不懷疑,對她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因為她堅信,時間可以看出人心的,一個人是否正派正直,經歷過時日的打磨,自然會浮現出最真實的一面。

  那晚的晚會就終結在這句話上。

  蘇凡怕赫連尹心裡有隔閡,爬上了她的床,掀開了她的蚊帳,要跟她擠在一個被窩裡。

  「小尹,我晚上跟你一起睡吧。」她這麼說著,也不顧赫連尹反不反對,就刺啦啦擠進赫連尹的被窩裡,夏天的金嶺中學蚊子到處飛,天氣濕熱,是蚊子最愛的氣候,必須的擋著蚊帳,才能阻隔蚊子的侵襲。

  赫連尹睡在裡面。

  蘇凡側躺著,輕聲問她,「小尹,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啊。」

  「那你怎麼這麼早就睡覺了?你平時這時候還要看書的呢。」

  「今天坐了太久的車,有些不舒服。」赫連尹坦誠,她本來就不會坐車,一路顛簸到學校來,胃已經到了無法承受的地步,就像塞著一團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很難受。

  「卓敏的話你不要介意,她說話一向就是那樣的,沒有個分寸,但她也沒什麼壞心眼,你不要太介意啊。」她們一向戲稱莊卓敏為話題終結者,也可以叫做補刀王,這稱呼的含義就是莊卓敏不怎麼會講話,但凡她講完話,就會出現冷場。

  「沒事,我沒介意呢。」赫連尹背對著牆壁,聲音靜靜的,「只是小事,不必介懷。」

  「這樣就好了,我也相信你是個大方的人。」

  「你也一樣。」

  蘇凡忍不住哂笑,藍色的被單下,她忽然抱住了赫連尹的腰。

  赫連尹一驚,睜開了眼睛,眼瞳如冰球子滾動在眼眶中,疏離冷寂。

  她定定地看著蘇凡,嚇了她好大一跳。

  蘇凡楞了一下,「怎麼了?」

  赫連尹看了她許久,才垂下眼眸,「沒有,我不太習慣別人碰我。」

  她的性子向來冷淡,是不太喜歡別人的觸碰的。

  但哥哥是個例外。

  或許是因為她和哥哥天生相吸,所以才沒有那麼彆扭的接受過程。但是對蘇凡,她從心裡上感到不舒服,蘇凡抱她的時候,會將雙腿纏過來,然後使勁地依偎到她懷裡,這樣極度親密的行為,讓她從心底里生出一股詭異的寒意,但又說不上什麼奇怪的地方,所以赫連尹只能說自己不喜歡別人的觸碰。

  蘇凡聞言立刻縮回了手。

  「這樣啊,我在家裡睡覺喜歡抱著娃娃,所以習慣了旁邊有東西,就會抱上去。」

  「嗯。」赫連尹不欲再跟她說下去,往裡面睡了一些,聲音冷淡,「睡覺吧,很晚了,晚安。」

  蘇凡沉默下去。

  黑暗中。

  她慢慢轉了身,與赫連尹背對著背。

  *

  於歌和於舟真正的絕交了。

  那天赫連尹在私塾里收拾東西,遠處的於歌突然低喊了一聲,她回過頭去,就見於舟昏迷在地上,臉色蒼白得如同沒有顏色。

  於歌慌張地抱起了他。

  赫連尹想跟過去,可是傭人攔住了她的去路,對她說,小少爺中暑了,現在要請家庭醫生過來診斷,外人不便參觀,於是將赫連尹給請出府了,真的是活生生用請的,不容她拒絕,就將她帶離豪宅之外,大鐵門一關,就不再理她了。

  與其說是請,不如說是轟。

  因為這件事,赫連尹終於揣測出於舟為什麼臉色總是那麼蒼白了,也知道了他為什麼總在課堂上吃藥的原因,一開始,她還以為於舟在嗑藥,因為現下有一種年輕人,迷戀嗑藥和咳嗽水,他們通常躲在廁所或者課間進行,聽說吃了那些東西,整個人的精神都會異常振奮,但久了之後,那些藥會騷亂人本來正常的神經,放出來的血,也會變成黑色的,體制被藥物改變,從此,不再健康。

  但是仔細想想,她也知道於舟不可能嗑藥,因為於歌從來沒阻止過他吃藥。所以她斷定,於舟的身體大抵是有什麼問題,而且這個病,還不輕。至於是什麼病,她不必去猜測,於舟不願告訴她,就是不想別人知道,既然他不想任何人知道,那她應該去尊重他。

  自從於舟回到學校,就再沒有跟於歌說過話,他甚至在桌上畫了三八線,拒絕與於歌有任何往來。

  赫連尹是看在眼裡,嘆息在心裡。

  午飯的時候,於舟是跟班裡的討論小組一起吃的。

  赫連尹不忍見於歌一個人吃飯,怎麼說也一起吃飯了半個月,有點熟悉了,她按照老樣子,拿著飯卡去買飯,然後端著食盤坐在於歌的前面。

  於歌還是素日裡的模樣,沉默地吃著眼前的食物,氣息陰冷。

  不少女同學在遠處偷偷看他,就是沒勇氣過來,近來他和赫連尹的戀情傳得太兇了,大家只敢遠遠觀望著,以免被人叫做小三。

  「怎麼不跟於舟一塊吃飯?」赫連尹坐在他對面,打破安靜。

  於歌手中的筷子一頓,笑容諷刺,「誰要和他坐在一塊?不知好歹的東西,呵呵……」

  「那天我看見你抱著他,你明明那麼關心他,為什麼要絕交呢?」

  「你什麼時候這麼多事了?」他瞳孔冰冷,而後,細白修長的指撫上自己的心臟,就像不願去細想一般,他的指重新慢慢放回身下,拿起桌邊的飲料,沉默地喝了一口。

  赫連尹沒有說話,淡淡看了他一眼,「我來這,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的約定不必再演下去了,我已經將這事告訴了我哥哥,他說沒有關係。」

  「呵。」於歌低著頭,冷冷勾唇,「一個兩個都是這樣,說過話就跟放屁一樣,說完就忘了,隨便你吧,反正我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他渾身都是刺。

  赫連尹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嘆了一口氣。

  良久的沉默後。

  赫連尹把午飯吃完了。

  她端著食盤站了起來,留下一句輕輕的喟嘆,「再見亦是朋友。」

  於歌身子一怔。

  赫連尹已經走遠了,她將銀色托盤的剩食倒進餿水桶中,走到長長的龍水頭前洗手,這裡的瓷磚水槽很長,兩端各有七八個水龍頭,她按了點洗手液,將手上的油膩洗去。

  很快,旁邊出現了一雙筆直的腿。

  於歌慢慢洗著手,神情淡漠,「朋友,以後每天還是一起吃飯吧,有時間的話,我可以給你講講英語輔導。」

  赫連尹輕輕勾唇,看過去,「怎麼?怕一個人孤單麼?」

  她並不討厭於歌,她也明白於歌對她沒有興趣,若是有,早在相處的這十五天裡,對她展開追求了。

  這個人的心裡,只有他弟弟呢。

  「孤單有什麼好怕的?人活在世上,第一首要就是要習慣孤單。要不然,將永遠活在寂寞與尋覓中,無論擁有健康,金錢,愛情,還是名望,地位,成就,都會被寂寞所掩蓋,因為害怕寂寞,心靈將永世空虛。」

  「說得好。」赫連尹贊同他的話,「只要習慣了孤單,靈魂就能得到更高層次的洗禮,從而變得自由。」

  孤單。

  這個詞其實有些人一輩子也參透不了其中的含義,因為受到冷落,所以覺得委屈,因為被忽視,所以覺得難過,因為被傷害,所以覺得不甘,因為被愛過,所以覺得痛苦,無法平靜地放下,這些心理,其實都是因為人貪戀過溫暖,所以害怕失去,在承受失去的時候,會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單。

  可事實上,只要你跨越過冷落,委屈,忽視,難過,不甘,痛苦,你將發現你不被任何情緒所控制,你的靈魂自由得所有情緒都控制不了它,這是一個很高的精神層次,畢竟人類的*是永無止境的,若沒有*,人類就沒有奮鬥,上進,拼搏這一詞。

  所以總而言之,人類本身就是一個矛盾體,擁有千變萬化的情緒,最重要的,是看本人如何選擇,不管別人怎麼選擇自己的人生,記得尊重。

  洗完碗。

  她與於歌並肩走回六樓的尖子班。

  雖然哥哥讓她不要跟男孩子玩,但她覺得只要問心無愧,沒有什麼好怕的,她對自己有信心,她會有分寸應付一切的。哥哥嘛。估計就是鬧鬧脾氣,然後哄哄他,他就高興了。

  幼稚又彆扭的少年,喜歡撒嬌,又喜歡強迫她。雖然很稚氣,可愛情觀卻很純粹,極度吸引著少年老成的她,因為老成,她的心理裝著一個小大人的目光和作風,於是看待別人的時候,會先觀察別人的神情和內心。

  被寵壞的哥哥,身上有一種她無法抗拒的溫暖,就像太陽一般的少年,蠻橫囂張地闖入了她的世界,給了她無法違抗的陽光,讓她駐足沉淪。

  也許人就是那麼奇怪的生物,幼稚的喜歡成熟的,成熟的喜歡單純的,學渣喜歡學霸的,學霸的喜歡叛逆的,所以啊,人往往迷戀,恰恰是自己身上沒有的,因為沒有,所以渴望擁有。

  於舟見兩人一起回來,也不跟赫連尹說話了,他沉默而固執地寫著自己的作業,一言不發。

  赫連尹亦沒有說話,取出桌兜里的書看起來。

  於舟這是故意躲她跟於歌呢,一下課就逃去跟學習小組的人一起玩,玩牌也好,捶手也好,下棋也好,就是儘量避開他們,不正面碰撞。

  其實他也被於歌那些話傷到了,於歌讓他別再接近赫連尹,也明確說了赫連尹喜歡的人是於歌,他沒有機會。是啊,他們兩現在估計都偷偷戀愛了吧,自己跟著他們,也不過是一個超大電燈泡而已,委曲求全去當一個電燈泡,何必呢?

  不如跟學習小組的人混跡在一起呢,沒事還能說說笑話和鬼故事,比看兩人切磋學識輕鬆多了。

  赫連尹沒說什麼。

  每天安靜地在宿舍和教室之間往返,吃著哥哥送她的巧克力,細數著半個月的到來,等哥哥來學校了,她就不會那麼無聊了。任夏瑾本來就安靜,兩人呆在一起也沒什麼話題,而蘇凡,自從那一晚的事情,赫連尹開始疏遠她了,但凡蘇凡約她去洗澡,她都會找藉口推遲。

  任夏瑾好像看出了什麼,經常幫著赫連尹說話,替她解了蘇凡一次次的盛情邀請。蘇凡總是冷冷地看著任夏瑾,那眼神,就像看著一堆垃圾,十分的輕蔑不屑。

  赫連尹有時會沉默地看著蘇凡,總覺得她,越看越不對勁。

  但學業繁忙,加之新生晚會即將拉開帷幕,赫連尹忙得昏天暗地,便忘了蘇凡的古怪情緒。

  於歌向學校舉薦了赫連尹,希望新生晚會上,由赫連尹與他擔任晚會主持人,一同主持學校的晚會。學校對於歌很有信心,聽他舉薦了赫連尹,當下也沒有意義,一致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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