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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頭,視線離開照片,驅動渾身力氣般地囁嚅什麼似地:“請你回去,我不願再聽污穢的想像。”

  “那麼,”木曾收起照片道,“你說這也是杜撰的故事?”

  “是的,而且是最髒的……我是精一郎的妻子,不許你侮辱我。”

  “你殺害了女兒的親生父親。”

  “我不是嫌疑者,沒有義務陪你胡扯。”冷冷地說著她起身說,“請你出去。”

  木曾起身,他現在已無權利逗留。但是,他相信終有一天,還會回來拜訪。

  他坐在玄關尋鞋,眼睛看到吊在旁邊的長型鞋拔子。

  他以屈身姿勢問:“最近有沒有客人來過。”

  “沒有。”

  她簡短回答。木曾拿來鞋拔子塞入鞋子時,鞋拔子斷成兩截。是他故意弄斷的。

  木曾回過頭說:“對不起,我去買支新的。”

  “不必了。”

  “怎麼好意思。明天我就帶一支新的來,再見。”

  他打開玄關的門,把折成兩截的鞋找子放入口袋。夜氣吹拂面龐。當他走開時,玄關的燈光熄減。

  鞋拔子。  棒槌學堂·出品

  他聽旅館女服務生說過,征部因鞋子太窄不好穿之事。當自己穿鞋時自然地浮起這個想法。

  窄小不好穿的皮鞋,長型鞋拔子。

  征部是否也使用過這支鞋拔子呢?他來這裡訪問過應無疑問。如果在這支鞋拔子,驗出他的指紋。就會成為衝破江津子否認的有力物證。

  木曾無法聽取到她的自白。於崩潰之前她勒住了。但,她沒有注意到這支鞋拔子。罪行的突破口,是否就在此。指紋——連結征部與江津子的唯一證據。

  走在夜路木曾不斷地思考,但是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錯誤。

  此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無從知悉。

  第十四章 崩潰

  擦擦眼淚

  月亮去世了

  天空變成黑暗

  月亮的墓埤

  就在雲層中

  來

  向體貼的月亮

  說一聲再見。

  第二天早晨。

  木曾一上班便走入鑑定室。也許時間太早,室內只有一位年輕鑑定員獨自看報紙。

  “早安!”鑑定員抬頭打招呼說,“這麼早就上班,有什麼事?”

  木曾拿出折斷的鞋拔子說:“請你立即檢驗指紋。”

  “誰的指紋?”

  “征部用吉,可能找出他的指紋。”

  鑑定員顯然發生興趣地問:“究竟你從那裡弄來的?”

  “新參町木崎江津子的家。”

  “他到過江津子的家?”  棒槌學堂·出品

  “反正,”木曾省略了說明道,“我想儘快知道結果。如果在鞋拔子上找出征部用吉的指紋,兩件命案便能一舉解決。”

  “喔!重大事情。”鑑定員口氣帶笑,卻慎重地拿起鞋拔子,“我立刻檢查。”

  “拜託,我在主任那裡。”

  木曾走出檢驗室去找偵查主任。主任尚未上班。於是他回到刑警室抽菸。

  山野刑警放下手中報紙抬頭看木曾。

  “混帳!新聞記者這些王八蛋,只會胡說。”

  “什麼事?”

  “你看這個報導。布滿死亡恐怖之上田市。歡樂季前夕,市民忐忑不安。什麼話嘛?煽動捏造的恐怖氣氛。”

  此時電話鈴響,山野刑警抓起聽筒。

  “餵!刑警組,什麼?”

  他的應話聲突然提高。

  “真的嗎?是今天早上,孩子呢?好,謝謝。”

  放下電話,山野以不可置信的表情向木曾說:“木崎江津子死了。”

  “死了?”木曾驀地站起來,椅子應聲倒下,他怒喝道,“誰殺死她!”

  “據說是自殺。又是那位高中老師通知的。由於孩子哭他便去隔壁看。她躺在被窩裡身體已冷卻。枕邊放有遺書之類……”

  木曾聽到此,便跑出房間,牽出腳踏車死命衝出。

  早晨的風拂到他臉龐。

  一個小時後驗屍便結束。

  木崎江津子靜躺於蔓藤花紋棉被之下,潔白布邊露出她的緊閉雙眼和柔順的黑髮。

  死亡時間,午夜十二點左右,是木曾離開約三四個鐘頭後。死因,與征部相同,服下氰酸鉀。

  驗屍後,在一個白色信封上寫有“各位收”三字的遺書,當著陣場夫妻及大家面前開封。只有江津子的母親沒有離開屍體,她把枯瘦的手掌放在冰冷的女兒臉孔,端坐不動。點燃的香飄出縷縷輕煙,其香味則流到隔壁念遺書的房間。

  陣場醫師太太,手帕掩面緊靠丈夫背胛,雙肩顫抖抑止嗚咽。

  我心中十分著急。剛剛刑警先生才離開,他的腳步聲,似乎即將再來。在此時間內,我必須寫完此書。

  如果筆跡潦草,請予原諒。正如刑警先生推斷,我是殺害須賀俊二與征部用吉的兇手。我很驚訝,我的行兇方法,與構想出來的計劃,幾乎都被正確的推測。

  但是我有自信。因為沒有確實的推理證據,要尋獲物證,也許不可能。我甚至愚味地陶醉於自己的計劃,我確信,絕對不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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