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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六和老十相視一眼,連忙跟上。

  到了廣安堂外,果然見謝景修的馬車已經停在門邊空地上,似乎已等了不少時候。

  蕭御不敢再拖延,忙爬了上去。

  “哥哥。”馬車裡的鳳照棋已經親熱地膩了過來。

  “坐好。”謝景修淡淡的聲音傳來,兩兄弟立馬正襟危坐。

  鳳照棋斜了自己哥哥一眼,滿含鄙視。

  他怕睿王就算了,怎麼連哥哥都這麼怕?不是夜夜同床共枕被翻紅浪麼,難道在床上哥哥也這麼老實?真是太沒出息了。

  蕭御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親愛的弟弟鄙視了一通,還在想著如何解釋自己遲到的事。

  謝景修已經吩咐車夫 :“走吧。”

  馬車緩緩駛動起來,謝景修才看向與鳳照棋並排而坐的蕭御。

  兩兄弟分開單看時並不會令人混淆,只是坐在一起便能真真切切地認識到,這果然是一對雙生子,俊俏的容貌如出一轍,只是氣質不同而已。

  新晉的睿王殿下更加堅定了絕對不能讓鳳照棋到那個滿是兵痞軍匠的兵器廠去。

  對一個連別人多看幾眼多夸一句自家愛妃都要吃醋黑臉的霸道王爺來說,把這個跟愛妃有著相同長相的弟弟送到兵器廠去任人參觀,簡直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誰讓他長了一張和鈺兒一樣的臉呢,讓那些渾不吝的兵痞看了去,他不是一樣吃虧?還是讓他老實在城裡教小孩子念書吧。

  沒有醋就自己釀醋吃,睿王殿下已經達到了這等凡人不可豈及的至高境界。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蕭御問了一句。

  謝景修沒有回答,向他伸出手去。

  “到本王身邊來。”

  鳳照棋,蕭御:“……”

  他突然開始懷疑昔日的謝世子、如今的睿王殿下,他同意稱王的很大原因就是因為可以裝逼地自稱一句“本王”吧?!

  蕭御心裡腹誹著,還是老實地把手伸過去,坐到了謝景修的身邊。

  謝景修淡淡道:“方三老爺把從各地收來的貨物送至無名島,他也隨船同往,今天就要到了。”

  方三老爺這個稱呼帶著一抹風流絕世的身影飄過眼前。

  原來是他們那個長相妖孽的jian商三舅要來了。

  “來就來了,我和照棋去接三舅舅就是了,哪敢勞煩殿下您親自相迎?”蕭御斜撇了謝景修一眼。

  他可沒忘記,當日謝世子就對方三老爺另眼相看了,幾乎是除了他之外最令謝世子在意的男人了。

  謝景修點了點頭:“方三老爺連日舟車勞頓,乘船出海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難免會有不適。本王自當關切,以免令他寒心。”

  那可是他的財神爺!自從方三老爺合夥從事海貿生意之後,即便利潤分了方三老爺三成,他淨賺利潤也比往年幾乎翻倍。

  財神爺自然要好好孝敬,何況那也是他三舅。

  何況還是個難得的美人,呵。

  作者有話要說:  鈺兒:√(─皿─)√呵你舅!離婚!

  第187章 風雲變幻

  謝景修帶著蕭御和鳳照棋兄弟二人一起來到碼頭,已經有三條大船停靠在碼頭邊上了。

  碼頭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常,但有一個人影,無論站在哪裡,都如同鶴立雞群一般明亮耀眼。

  方三老爺穿著月白色的長衫,身形挺直,背對著他們正與碼頭上的工人說著什麼,身邊還站著一個高大沉默的影子。

  謝景修扶著蕭御下了馬車,便快步走向方三老爺。

  “三老爺別來無恙。”謝景修拱手招呼道。

  方三老爺回過頭來,看到謝景修和他身後的雙生兄弟,挑了挑修長的眉毛。

  蕭御不由得在心底嘆息,一年不見,他這三舅舅越髮漂亮了。

  “世子安好——現在該稱王爺了?我正要找人叫幾輛馬車來。”方三老爺微笑道。

  謝景修道:“外面的馬車污糟,哪裡能讓三老爺屈尊乘坐那些車子。快請上車。”

  方三老爺看到不遠處停著的奢華馬車,點頭笑道:“也好。”

  蕭御看他那副向美人大獻殷勤的樣子,氣得在謝景修身上掐了好幾把,掐得謝景修眉頭直皺,轉頭低聲問:“怎麼了?”

  蕭御鼓著嘴巴不說話。

  其實在鳳照棋看來兩人不過是客套的寒暄,本來就是生意夥伴,他姐夫再高冷還能把錢往外推不成?

  可是他哥不這麼想,他無理取鬧的哥顯然已經把他們的三舅當成狐狸精了。

  方三老爺指著身後的大船道:“王爺且慢,我還帶了一些客人來。”

  他話音剛落,一道穿著大紅小褂的小小的身影已經從船上跳了下來,大聲叫道:“阿蒼快點下來,你快來看,大海上真的有人唉!”

  “阿蒼?”蕭御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那個幼童的模樣也十分熟悉。

  一個少年匆匆地從甲板上下來,追著那小男孩急道:“小少爺,您慢些,別亂跑,仔細摔著。”

  一見那少年的模樣,蕭御才猛地回想起來。

  “百靈的哥哥!”

  鳳照棋指著船上叫道:“大老太爺也來了!”說完便急匆匆地迎上前去。

  鳳大老太爺面色蒼白地被下人扶著,頭暈眼花地慢慢步下甲板。

  老人家年紀大了,先是車馬勞頓地從淮遷逃到京城,還沒安頓下來就被方家的人找上門來。本以為方家是為方氏討回公道來了,沒想到方家的管家卻告訴了他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

  他鳳家三房的那個被當作女孩養大的孫兒竟然嫁給了元王世子為妻,這還不算,元王世子為他強闖皇宮,犯下了謀逆的大罪。

  鳳大老太爺差一點昏死過去。若果真如此,他帶著鳳家舉族逃到京城不但不能避禍,卻是將鳳家人都送到了震怒的天子的刀下啊!

  他向來不曾放在眼裡的姻親方家卻在此時對鳳氏一族伸出援手,連夜安排他們離開京城,又是一路日夜兼程,來到臨海的海境城。

  這還不算,方三老爺又帶領眾人棄車登船,竟是一路朝著廣闊無垠的大海深處駛去了。

  若不是鳳大老太爺拿出族長的迫力,力壓族中異議,並求方三老爺派人強制鳳氏族人登船,只怕族人早就四散而逃了。

  不說朝廷的禁海令,單看那寬闊得仿佛沒有邊界的大海,猶如擇人而噬的沉默怪獸,眾人只想遠遠地避開,誰還敢往它那未知的深處去?

  即便那三艘船體十分巨大,投入在那無邊無際的海面上,也不過猶如紙糊的小船一樣,脆弱得不堪一擊。

  鳳大老太爺看到迎面來而的少年,眯著眼睛顫巍巍地疑道:“鈺哥兒?!”

  “我是照棋,大老太爺。”鳳照棋忙上前挽住大老太爺的手臂。

  大老太爺頓時老淚縱橫,一路上的忐忑不安在此刻盡數褪去,連連拍著鳳照棋的手:“好,好。好孩子,爺爺的好孩子。”

  他做的決定總算沒有一錯再錯。去往京城是錯,乘船出海卻是最正確的選擇。這裡真的有一座世外桃源,鳳氏族人再也不用擔心戰亂,日夜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蕭御也已迎上前去:“大老太爺。”

  鳳大老太爺看著面前這個挺拔清秀的少年,一時間心思複雜難言。

  “孩子,是鳳家對不起你。”最後他也只能拉著蕭御的手,重重地嘆息道。

  蕭御和鳳照棋一起將老人扶下船去,謝景修已經召來下屬安排馬車,先把人帶去安頓下來。

  鳳大老太爺與方三老爺一同登上了謝景修的馬車,蕭御和鳳照棋便一起坐在謝景修的身邊,眨著眼睛看著對面的兩位長輩。

  鳳氏一族這麼大的動作,外界必是發生了一些他們所不知道的大事。

  車簾放下,馬車緩緩駛離碼頭。方三老爺開口道:“王爺,現在外面的情況越發混亂起來了,我們的生意暫時不太好做。跑完這一單,我恐怕不能再為王爺的海貿效力了。但是王爺放心,王爺交待在下的事情,在下會繼續一絲不苟地執行,咱們的合作關係仍舊作數。”

  海上泊來品都是些新奇的玩意兒,只有在和平年代百姓才有餘裕去注意那些。從各地收攬生絲茶葉瓷器等貨物的渠道,因為世道太亂,也幾乎廢了一半,許多絲農茶農被迫舉家搬遷,或流離失所。從源頭上就斷了,哪裡還收得上貨來。

  謝景修道:“三爺無需多慮,海貿是該停一停了。”

  這些年海貿生意做下來,無名島上積攢的真金白銀足足塞滿了好幾個山洞,謝景修並不擔心錢不湊手的問題。

  “外面的情況如何了?我雖有密探四處探報,終不如三爺了解得深刻。”謝景修道。

  方三老爺搖了搖頭,沉聲道:“不容樂觀。自從你們離京之後,我本以為皇上必會震怒,與你和鈺兒有過聯繫的人,只怕會遭到朝廷清算。這也不算什麼,借重你留於我的幾萬精悍護衛,暗中保護這些人並不算困難。只是沒想到皇帝不但沒有追究你的罪責,反而對李氏一族開始警惕起來了。”

  “那昏君醉生夢死了那麼多年,竟然清醒過來了?”蕭御奇道。

  別人不知,他卻知道得很清楚,皇帝吸了那麼多年的那種東西,根本是從生理上摧毀了腦神經,單靠意志很難克服那種藥癮的折磨。凡是沾了那種東西,就再也不可能做回正常人了。

  所以這個皇帝是如何清醒過來的?蕭御覺得十分好奇。

  方三老爺道:“你們走後不久,皇后就殯天了。也許是皇后喚醒了他吧,總之皇帝對李妃已不復往日恩寵,對李家也不再縱容。朝野內外現在亂成一團,到處人心惶惶。”

  “皇帝開始勵精圖治了,這是好事啊。”鳳照棋道,“怎麼反而更亂了呢?”

  方三老爺笑道:“大梁國早被他的昏庸禍害得一團亂麻,現在他想撥亂反正,又豈是那麼容易的。李家早已勢大,甚至可以與皇室抗衡,又豈會坐等著皇帝來削他的權柄?早些年李家借著皇帝的手殺了許多不願與他李氏同流合污的官員,又下派了李家子弟到各州府掌任地方長官,淮遷那邊的幾個長官不都是李家的人?”

  鳳大老太爺嘆道:“那些人根本就不將百姓生計放在眼裡,橫徵暴斂,搜刮民脂民膏,無所不用其極。百姓不堪重負,最後連刨食的土地都失去,只能變成流民。即便如此,那些可惡的貪官也完全不當一回事,以致流民越來越多,最終釀成暴亂之禍。淮遷已經被亂民圍攻過許多次了,凡是有些家底的人家,都舉族遷出淮遷,另尋出路去了。”

  車廂中一時陷入沉默。淮遷那一片已經算是很富庶的地區了,也已經亂了起來,幾乎陷落,其他的地方又如何呢?

  蕭御出聲道:“我怎麼覺得……李家是在故意搞亂梁國呢?”

  李家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沒本事的人,就算是當jian臣也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吧,事實上歷史上許多大貪官大jian臣反而做過許多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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