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九章 談情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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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思上樓以後就再沒下來,蘇蔓跟著上樓安撫她。蘇外婆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一直怨外孫子不該讓盛藍藍走掉,嘟嘟著上床睡覺去了。

  已經十一點多了,歐牧野今晚不回來。一樓客廳只亮著一盞幽暗的壁燈。

  一牆之隔的兩個人各懷心事,都坐在燈的暗影沉思。

  盛藍藍一直想著歐蘇陽的話,擦手按摩、倒水洗腳就是他需要的照顧,可是她在這裡一天,好像根本沒有照顧到他。

  晚飯後蘇蔓就讓幾個勤務兵走了,歐蘇陽好像只刷了牙就回房了,沒見他洗腳……

  泡腳睡覺會舒服很多,盛藍藍決定給歐蘇陽洗腳。

  經過他的房門口,門竟然虛掩著。透過一掌寬的門縫,可以看見屋裡亮著一盞檯燈,歐蘇陽背對門坐在桌前,像是望著窗外的夜色出神。

  盛藍藍心裡一陣愧疚,她和秦思都口口聲聲說是來照顧歐蘇陽的。可誰又真正照顧他了,反過來倒讓歐蘇陽的媽媽來關照她們的情緒,忽略了關心自己兒子的起居……

  盛藍藍打了一桶熱水,試了試水溫,剛好夠燙又不會落不住腳。

  一手拎著水桶一手拎著個小馬扎推開門。

  「歐團長,請你泡個熱水腳再睡覺吧。」

  盛藍藍畢恭畢敬。

  歐蘇陽轉過身子,沒有說話。

  無聲就是默許,也許歐蘇陽對她這個新來的小女兵還有戒心。

  盛藍藍這麼想著,拎著水桶近前,在歐蘇陽的腳前放下。

  拉開馬扎坐好,伸手握住歐蘇陽的腳腕,抬起他的雙腳放進桶里。

  歐蘇陽很配合,把椅背轉過去,安穩地靠在上面,雙腿很放鬆的樣子。

  這讓盛藍藍有點不敢相信,心裡莫名地覺得抗拒

  。歐蘇陽現在是在享受一個叫朱迪的女兵的服務,可不是享受她盛藍藍的愛撫……

  拿起椅背上的毛巾毯蓋在歐蘇陽的大腿上,剛好落下的毯子能蓋住水桶沿。熱氣不散,可以多泡一會。

  盛藍藍有模有樣地在歐蘇陽的小腿上按摩。只要是為了他好,不能想太多,什麼都可以忍,只要他不趕她走……

  「朱迪,你什麼時候參軍的?」

  歐蘇陽突然問一句。

  盛藍藍支吾一下撒謊。

  「去年秋季徵兵參軍的。」

  她記得每年春秋兩季徵兵,這種事歐蘇陽應該不會追根究底。

  果然歐蘇陽沒有再問,很享受她的服務。

  揭開毛巾毯,水已經溫了,捧著他的雙腳仔細抹乾。又在他腳底的幾個穴位上按了幾分鐘,歐蘇陽很享受似的輕哼一下。

  盛藍藍停了手。

  她的心裡很矛盾,即希望能留在歐蘇陽身邊照顧他,又不希望歐蘇陽對朱迪產生好感。

  「現可以去睡覺了,我扶你。」

  盛藍藍自然地挽著歐蘇陽的胳膊,扶他上床。歐蘇陽躺下,她又俯身幫他掩好被子。

  歐蘇陽的手有意無意地從她肩上滑過,稍微滯了一下,才放進被子裡,說了一聲晚安。

  盛藍藍怔了一下,「晚安。」

  在落霞山度假時,她上床前都會聽到他說晚安,原來這是他的習慣。

  盛藍藍苦笑了一下,拎上水桶和馬扎帶上門出去。

  回到自己房裡躺下,兩眼盯著屋頂更加睡不著了。

  這樣的生活要持續多久?她堅持要照顧歐蘇陽,最終的目的不就是要和他結婚嗎?

  如果歐蘇陽接受了朱迪,接受了他以為的組織安排的婚姻,她要嫁給他嗎?

  盛藍藍腦袋亂糟糟的,終於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

  「朱迪,你該起床去給歐團長擦手按摩吧。」

  盛藍藍被秦思突然其來的聲音驚醒。

  接待室的門是沒有鎖的,她不能怪秦思驚醒她。她是要擬一個照顧歐蘇陽的日程表。

  歐蘇陽的手從熱毛巾的包裹中解放出來,又像無意似地碰了碰盛藍藍的手,盛藍藍感覺到了,卻不忍拂開他

  吃過早飯,秦思又一次檢查了歐蘇陽的眼睛,建議敷一些清涼明目的藥。蘇蔓覺得可行,雖然不能治標,起碼可以滋養兒子的眼睛。

  秦思直接和蘇蔓去醫院取藥去了。

  蘇老太太今天興致挺高,讓兩個勤務兵帶她去老房子那邊看看。

  「今天是一舟的生日,不知他自己記不記得……」

  盛藍藍扶著歐蘇陽去玻璃房曬太陽。

  她終於明白了搭建玻璃房的用意,對於看不見光明的人來說,只要感覺到陽光的溫度,心裡就會灑滿陽光。

  歐辦陽躺在躺椅上,陽光擁著他的全身,他伸手擋在眼前,好像眼睛受不了陽光刺激似的。

  盛藍藍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

  「平時都喜歡看些什麼書?」

  歐蘇陽突然問。

  盛藍藍猝不及防,遲疑著。

  突然想起前陣子,看見堂姐盛玲玲捧著詩集讀,眼前一亮。

  「也沒看什麼特別的書,就是一些詩集,像汪國真的,席慕容的,還有徐志摩的也喜歡幾首。」

  「嗯,詩可以淨化靈魂。能背誦幾首給我聽嗎?」

  歐蘇陽這是在和小女兵談情說愛了?聽他的語氣,似乎染著曖昧,他還從沒和自己這樣說過話呢……

  盛藍藍頓時覺得心塞塞的。

  背詩沒問題,就是背幾百首都可以。她的大腦里,隨時可以調閱想要的信息。可是她才不想以朱迪的名義背詩,要背誦詩歌,也要用盛藍藍的聲音給歐蘇陽聽。

  「報告首長,我看過就忘,都記不得了。如果首長想聽,我改天記住兩首,再給首長背誦聽可以嗎?」

  盛藍藍說話顯得小心謹慎的樣子。

  歐蘇陽弧起嘴角笑了。

  「報告首長,門口信箱有新收到的信。」

  一位小勤務兵拿著一封厚厚的航空信件。

  「朱迪,你讀給我聽聽。」

  盛藍藍接過信,看了一眼地址是國外的,知道應該是歐蘇陽的舅舅蘇一舟寄來的。撕開信封,裡面是幾張照片和一張風景明信片。

  「信上寫的什麼?」

  「沒有信,只有幾張照片和一張明信片。」

  「是什麼照片?」

  盛藍藍將照片拿出來,看見上面的小鋒,激動得雙手發抖,呼吸急促。

  「怎麼?照片有什麼問題嗎?」

  「沒……」

  盛藍藍忘了掩飾自己的聲音,剛一出口,立即意識到不妥,馬上轉換聲音,壓著嗓子。

  「照片上是一個少年,看著像是在醫院拍的。」

  「噢……」

  歐蘇陽像是不感興趣似的,往躺椅上靠去,輕輕搖晃幾下就像睡著了。

  盛藍藍握著照片看了又看,心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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