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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映真怔在原地,怎麼都覺得寧寒霄和以前有點不太一樣……

  書風雅一身雪衣站在她身邊,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多餘的飾物,寬袖之下的素手抬起輕輕握住她的,低聲在她耳邊問道:“考慮好了麼?”

  瞧著他那副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陸映真微微撇嘴,抽回手閒閒道:“還沒。”那麼容易就給你答覆麼?真當小姑奶奶被你吃定了?

  “好,慢慢考慮。”書風雅溫和一笑,語聲恍若青雲出岫般空靈清透,玉清神韻仿若落世謫仙,纖塵不染的緞面靴子踏在染了塵土的地面上都覺得玷污了他的美。

  ……一個大男人,長得那麼好看做什麼,禍水。→_→

  與書風雅並肩踏入酒樓,陸映真朝著寧寒霄和慕劍飛走去,就忽然發現寧寒霄身邊坐了一個人,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陸映真見過的美人不少,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女人味的女人,她就好像一朵盛放的玫瑰,燦若春華,明如秋月,細細的柳眉間凝著淡淡的嫵媚,一雙勾魂蕩魄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地看著寧寒霄,不語不動,便是一道風景。

  她怔了一下,腦子裡蹦出一個想法:吖的,敢跟她侄女搶男人!?

  寧寒霄也發現了陸映真頗帶敵意的眼神,他臉上的笑意淺了幾分,回望著她,稍傾之後微一抿唇,起身開口介紹:“真真,書兄,還未曾與二位介紹,這位姑娘是我的……”

  “你夫人?”陸映真微怒地接過話茬。

  寧寒霄略怔,瞧她似乎真的生氣了,忙解釋道:“不是……”

  “哦,那是前妻?”

  “也不是……”

  “我知道了。”陸映真下了結論,“是棄婦。”

  寧寒霄:“……”

  書風雅唇邊帶著一絲淺笑,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那位眯眼看戲的美貌女子,散落在肩上的黑髮被風拂到背後,素淡淨然,眉眼如畫。

  那女子緩緩將視線從爭吵的寧寒霄和陸映真身上移到了他身上,雍容的面龐竟然恍惚了一下。

  “丫頭,你誤會了,碧如是老寧的朋友,是帶我們去找吳人性和吳義氣兄弟倆的。”慕劍飛弱弱地插了句話。

  陸映真緩了神色,橫了寧寒霄一眼:“找准自己位置,不要胡搞。”

  若是以往的寧寒霄,必然會摸摸鼻子,然後輕笑著道一聲“是”。但今日的寧寒霄與過去有些不同,他靜靜地看著她,似乎在判斷她為何這麼生氣,而自己做出什麼反應才最合適。

  陸映真是因為怕寧寒霄有了新歡而忘了陸青青才這麼緊張,此刻見他們似乎並沒什麼,也就鬆了口氣,可剛將目光轉到書風雅身上,她又皺起了眉。

  王八蛋……不知道自己笑起來多好看嗎?幹嗎對著別的女人那樣笑?昨天晚上是誰跟她求親的,現在就去看別的女人了,還想讓她答應?門都沒有。

  陸映真舒了口氣,故意不去看他,略瞥向身邊的寧寒霄,眼前一亮有了計較。

  ……青青侄女啊,先借你男人一用啊。╰(*°▽°*)╯

  “寧大哥,站著做什麼?剛才是我不對,你可別生我的氣,我也是關心你嘛。”陸映真挽上寧寒霄的胳膊,將他按在了椅子上,自己則坐在了他身邊。

  這一聲“寧大哥”叫得可謂軟軟糯糯嬌氣十足,江南女子的吳儂軟語聽得寧寒霄面泛紅cháo,看著陸映真的眼中閃過些許茫然之色,而後便又是如最初時那般的寵溺與憐愛。

  聰明人是不用挑破窗戶紙就可以看清事情真相的,當看清了真相之後,是多一個敵人還是了卻後顧之憂,現在已經有了結果。

  寧寒霄溫柔地抬手揉了揉陸映真的額頭,輕聲道:“我怎會生你的氣?是我的疏忽,之前應該與你打個招呼的。”

  陸映真被他親昵的動作弄得大囧,躲開吧顯得不太好,畢竟是自己主動拉他坐下的,可是不躲開的話……餘光偷瞄一旁站著的書風雅,果然見他本來笑意盈盈的臉上一片漠然,兩片薄唇抿得沒有一絲fèng隙,鳳目眼角勾得薄情。

  莫名的,陸映真心裡升起一股解氣的欣喜,哼哼,活該活該,誰讓你先去看別的女人,這可就不怪她了,他做初一我她十五,誰怕誰。→_→

  燕碧如順著書風雅的目光看向陸映真,輕移蓮步落座於她身邊,為她斟了杯茶,柔聲道:“還未曾請教姑娘名姓?小女子燕碧如,青田鎮人士。”

  別人示好,陸映真自不會不給面子,慡直道:“我姓陸,叫陸映真,江南人。”

  “陸……可是江南首富陸家的千金?”

  “家父是有些許產業,首富之名也不過是大家給面子罷了。”陸映真很謙虛。

  燕碧如卻眼睛發亮,扯住陸映真的手親切道:“陸小姐太謙虛了,早就聽聞江南陸家富可敵國,家主陸老爺更是德高望重心繫百姓,常常施捨乞兒,修橋鋪路……”

  “做善事是吧?沽名釣譽我爹最喜歡了,他經常做善事。”陸映真不在意道。

  燕碧如笑得越發燦爛,拉著陸映真的手不肯鬆開,陸映真尷尬地看向寧寒霄,寧寒霄開口解圍道:“碧如,你嚇到真真了。”說罷,竟抬手將燕碧如的手掃開,自己握住了。

  陸映真大囧,自我鬥爭了下,終是沒有當著眾人的面掃他的面子。

  書風雅面無表情地坐在離他們最遠的桌角,眸光輕掃過他們交握的手,掩在雲袖下的手漸漸握成了拳,用很平靜的語調插話道:“天色也不早了,上菜用膳吧,不然天黑之前恐怕難已到達。有什麼話,且放在路上說。”

  寧寒霄眉峰輕不可見一挑,笑得天衣無fèng,手卻不鬆開:“書兄說得是,小二,上菜。”

  菜是之前就點好的,只要一招呼便會陸續上來,這間酒樓是青田鎮最好的酒樓,飯菜雖然比不上江南的醉仙樓和京城的蓬萊閣,卻也獨具風味。

  陸映真聞著香味,心情大好,不著痕跡地抽回手拿起筷子一手一根戳了戳,非常快樂地說:“動筷吧?”

  書風雅靜靜地看了她一眼,未曾言語,但卻拿起了筷子,修長的手指執著竹筷,仿若玉石一般無暇。

  燕碧如正好挨著他,聽聞了陸映真的身份之後,不免對書風雅的身份頗為好奇:“還未請教,不知這位公子……”

  書風雅頭也不抬,淡淡地吐出五個字:“江南,書風雅。”

  燕碧如初見他時以為他是個平易近人溫潤可親的人,現在卻被他如此冷待,不由因這差別稍愣了一下。

  陸映真咬著筷子偷瞧書風雅,見他似乎真的生氣了,心裡有些忐忑,思索著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

  然而,寧寒霄仿佛覺得把書風雅氣得還不夠,菜一上來就殷勤地為陸映真布菜,體貼周到無可挑剔,陸映真被他伺候得竟一時無法分神去看書風雅的反應,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說著謝謝。

  慕劍飛坐在燕碧如和陸映真中間,笑眯眯地看著陸映真和寧寒霄曖昧的互動,將杯中之酒一飲而下,然後再次滿上,朝與他隔著一個人的書風雅舉杯:“來,書兄,昨晚是我魯莽,不知你們這些世家公子的忌諱,你可別往心裡去,老慕給你賠罪了。”

  書風雅輕挑眉梢,不想抬頭,怕看見寧寒霄殷勤的模樣會忍不住壞了大事,卻又不得不去應付慕劍飛的道歉,為難之間,一張清俊如玉的臉龐顯得陰沉沉的。

  慕劍飛見他如此,以為他不肯原諒自己,頓時苦了臉:“風雅,我……”他欲言,卻忽然住了嘴,臉上愕然而無措。

  因為……書風雅忽然反手將筷子摔在了桌上,沒有任何情緒地說:“我吃好了,各位慢用,我忽然想起需要添置些東西,去去就回。”說罷,轉身走了。

  一桌子人全都愣住了,只除了仍舊默默為陸映真布菜的寧寒霄。誰也沒瞧見他嘴角翹起的那抹舒慡笑意。

  陸映真有些慌,想要去追書風雅,但有個人搶先了一步。

  居然是慕劍飛……OTZ

  ——“書兄留步,聽我解釋!”

  燕碧如有些愕然地看著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離開,桃花眼不停地眨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寧寒霄抽空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碧如莫要亂想,劍飛和書兄之間有些誤會。”

  “喔。”燕碧如點了點頭,“那我們等他們回來再動身?”

  “自然。”寧寒霄垂眸飲了一口茶,換了個口氣對陸映真柔聲道,“真真,不要看了,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陸映真敷衍地笑了笑,夾菜入口,卻是食不知味。

  慕劍飛和書風雅回來得很快,或者可以說是因為慕劍飛的糾纏,書風雅什麼事也沒辦成,他一直皺著眉,腰間玉帶上所系的白璧玉佩隨著他匆忙的步伐微微盪著,見到等在酒樓門口的陸映真,他面色凝了凝,鳳目垂了下去。

  “你回來了。”陸映真見他回來便迎了上去,緊接著就看到慕劍飛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嘆息道,“書兄你走得可真快,我不過閃了下神就尋不見你的影子了,你們這讀書人腿腳也不是很差嘛。”

  書風雅聞言眸光略閃,解釋道:“我走了近路而已。”

  寧寒霄慢慢從酒樓里走出來,閒散地看了幾人一眼:“既然都到了,我們便動身吧。”

  ……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上了馬車之後,陸映真就一直覺得很詭異。馬車很大,多容納一個燕碧如不在話下,可是現在幾人之間的氣氛實在是太奇妙了。

  寧寒霄十分自然地坐在陸映真身邊,書風雅本是要坐在她另一邊,卻被慕劍飛搶了先,拉著他使他坐到了燕碧如身邊,張口便是道歉的話,堵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許久之後,書風雅面色緩和,溫潤淺笑,只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慕兄不要再提那些事了,我並未生慕兄的氣,慕兄的好意我已知曉,是我太衝動了。”

  慕劍飛撫掌大笑:“風雅你不生氣就好了,咱們還是好兄弟。”說著,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書風雅在外人看來是不會武功的,所以他不能用內力挺著,就這麼被慕劍飛拍的身子顫了顫,胸腔一痛咳了兩聲。

  陸映真看著他這樣,心酸得很,眼圈莫名發熱,怎奈卻不能當著這些人的面說些什麼,憋得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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