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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煜書一怔,後撤身子緊盯著她,以為她醒過來了,可後來才發現,她只是在無意識地呢喃。

  她似乎做了什麼夢,剛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這樣的她讓傅煜書非常心疼。他輕輕地摩挲了一下她臉上沒有受傷的地方,瞧見她臉頰上的青黑後。眼睛有點酸澀。

  他開口時,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絲不自覺的輕顫:“我在,沒事了,我在你身邊。”

  昏迷中的蔣品一像是聽懂了他的話,本來痛苦的表情一點點放緩,在被子下的手動了兩下,好像要握住他的手。傅煜書趕忙把手伸進去握住了她的手,她這才安下心來,沒有再被噩夢糾纏。

  傅煜書看了一會她沉睡的眼眸,很久之後忽然自語般道:“我一定不會讓你白白受傷的。”

  他這樣說著,語氣堅定而不容置疑。

  ☆、第四十四章

  蔣品一沒有很快醒來,她在鄉鎮醫院躺了幾天後就被轉院到市醫院。傅煜書每天都在這裡照顧她,對於臨近的新年,他完全拋在了腦後。父母打電話詢問他為什麼還不回家,他只推脫說有事回不去,並沒詳細告知是什麼事。為了避免父母難過,他承諾說如果除夕那天事情能夠結束,他會儘量趕回家,還可能會帶著蔣品一一起回去。

  這樣,蔣父蔣母也算稍有安慰,暫時放過了念他。自己的孩子,即便已經長大了,可在父母眼中始終還只是個孩子。父母所期盼的,倒不是孩子可以大有成就、給自己長多少臉面,他們所想的,也不過是孩子身體健康,家庭幸福快樂而已。

  醫院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蔣品一在到達市醫院的第二天漸漸轉醒,彼時傅煜書正在水房打水,走回來時打開病房門一看,就見到穿著白色病號服的蔣品一迷茫地半坐著。

  窗窗外熱烈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她身上,為她描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從傅煜書的角度看她,有點閃亮得令人睜不開眼。

  大約是傅煜書開門的聲音吵到了她,蔣品一慢慢地轉過了頭,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她臉上還因為受了傷貼著紗布,尖下巴大眼睛,雙眸好似含著秋水,靈透極了。

  有一瞬間,傅煜書懷疑蔣品一會不會是失憶了,因為就目前她的表情來看,她對現在的一切都沒有任何頭緒,充滿了質疑。

  放下水壺,傅煜書關好病房的門慢慢走到病床邊,為了避免嚇到她,他落座和走路聲音都很輕,坐好之後也沒有立刻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柔聲道:“你醒了。”

  蔣品一的視線始終定在他身上,眼神有點怯怯的,似乎打算做什麼,但又有些顧忌。

  傅煜書有點難過,但還是強迫自己開口問出了自己的懷疑:“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蔣品一怔了怔,嘴角似乎抽了一下,聲音很輕地說:“你以為我失憶了?”

  傅煜書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她沒失憶,不免有些自嘲地笑道:“你睡了那麼久,失蹤了那麼多天,我很難不做什麼壞的設想。醫生說你被注she麻醉劑過量,神智會受到很大影響,我很擔心。”

  蔣品一訥訥道:“我被注she麻醉劑了?怎麼回事?”她滿臉茫然道,“剛才就想問你了,我為什麼會在醫院?我記得我在你家啊,怎麼醒來就到這了……”

  傅煜書微微蹙眉,看來蔣品一的確是神志不清了,但好的情況是她並沒有說胡話,這還讓他心裡好過了一點,但也就是那麼一點而已。

  “既然你暫時想不起來那就先不要想了,反正你現在沒事了,這是最重要的。”傅煜書雙手搭在雙膝上,一本正經地保證道,“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出事,從現在開始直到危險結束,我會二十四小時待在你身邊。”

  “二十四小時?”蔣品一小聲重複了一遍,腦子裡想到的是,如果他要二十四小時和自己在一起,那豈不是連睡覺都要一起了……

  女人和男人的關注點果然是不一樣的,傅煜書所關注的是危險,而蔣品一在意的卻是時間。

  傅煜書有點無奈道:“不用擔心,你現在身體狀況很差,就算我想對你做什麼,也不能做。”

  蔣品一咳了一聲,卻覺得嗓子很疼,剛剛說話很小聲,還沒什麼感覺,這一咳嗽就覺得嗓子很不舒服。

  她抬起手想揉揉喉嚨,可一抬手就發現手腕也被包紮著,因為她抬手的力度沒有控制,現在手腕覺得很疼。

  “嘶……”蔣品一痛呼了一聲,低頭檢查自己身上,因為要皺眉和做痛苦的表情,臉上的傷口被扯動,這讓她渾身都僵硬了。

  “我的臉怎麼了?”她詫異地問傅煜書。

  傅煜書遲疑了一下,說:“被劃傷了,但沒關係,已經處理過,我問過醫生,不會留下疤痕。”

  市醫院的技術相對來說比較成熟,蔣品一臉上的傷口發現得及時,而且也不深,治療之後留下疤痕的機率很小,這個小的壞機率,傅煜書不打算告訴她。

  蔣品一聽完鬆了口氣,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蔣品一也不例外。雖然她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美貌而驕傲蠻橫,但她也不希望自己變成個醜八怪。

  看蔣品一放了心,傅煜書起身給她倒了杯,遞給她道:“喝點吧。”

  蔣品一過了幾秒鐘才“哦”了一聲接過杯子,但接過杯子之後並沒有喝,反而放到了桌子上,坐在那呆呆地望著他看。

  傅煜書疑問道:“怎麼不喝?”

  蔣品一皺皺眉問:“什麼?”

  傅煜書道:“你不想喝水嗎?”他又端起了水杯。

  蔣品一看著水杯,半晌才好像反映了過來,接過杯子悶聲喝起了水。

  她的反應很遲鈍,要比正常人慢很多,好像什麼都不太聽得進去,傅煜書怕說太多讓她會誤以為自己精神出了問題,因而刺激到她,所以乾脆什麼都不說了,全都用行動來表示。

  蔣品一喝完水,就把杯子重新放回了桌子上,放得時候很小心,好像很擔心杯子會摔下來。

  傅煜書站起身朝外走,想去洗個手,但蔣品一卻用沒受傷的手拽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溫暖,肌膚細膩白皙,修長的手指乾燥穩定,給她極大的安全感。

  “你別走。”蔣品一用了點力氣拉他,傅煜書趕忙順著她的力氣走回來,直被她拉得險些摔倒在床上。

  “你小心點,我會壓到你的,你身上都是傷。”傅煜書半趴在床上無奈地說。

  蔣品一道:“我不怕疼。”

  “你現在身體情況特殊,疼也不會難以忍受,等過段時間,恐怕就不好過了。”傅煜書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臉,問她,“拉我回來做什麼?”

  蔣品一躺著摟住他的腰,輕聲說:“我想你了。”

  她睡了那麼久,又被綁架了那麼多天,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她的記憶里一片空白,模模糊糊的全是奇怪的影子,雖然上一段記憶好像才見過他,可她總覺得不是那樣的。

  傅煜書側身躺到床上,小心地攬住她的腰,低聲道:“哦,那抱著吧。”

  蔣品一用額頭在他胸口蹭了蹭,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也不是什麼香水味兒,就是衣服洗乾淨後很清新的味道,她垂眼凝視著他被黑色襯衣包裹著胸膛,柔聲說:“我喜歡你這件襯衫。”

  傅煜書說:“那我以後天天穿著。”

  “不要,老穿著那不是要臭了。”蔣品一皺皺眉。

  傅煜書保證道:“我每天都洗。”

  “……還是算了,我就說說,你穿什麼都好看。”

  傅煜書沒有言語,在她腰間輕輕拍了拍,眼睛盯著她身後白色的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蔣品一在他懷裡躺了沒多會就睡著了,睡著也不忘記緊緊摟著他,不准他有任何偷偷跑掉的機會,這給傅煜書出了個大大的難題,因為宋雲一會兒要過來,他還得招待人家,現在這樣根本沒辦法。

  嘗試著去掙脫蔣品一,但因為不敢用力,怕牽及她的傷口,所以他一直都沒能成功,還因此出了一身的汗,非常不舒服。

  宋雲到的時候,敲了半天門都沒人回應,因為裡面的還沒下床,又不想大聲說話吵醒蔣品一,所以他乾脆直接推門進去了。

  這一進門,就讓宋雲嚇了一跳,尷尬地站在那道:“看來我來得有點不太時候啊。”

  傅煜書深吸一口氣狠下來心來扯開了蔣品一的手,觀察了半天確定蔣品一沒被他弄醒後,大步走向外面拉著宋雲出了病房。

  “你想到哪去了,她剛才醒了,粘人,這會兒剛睡下。”傅煜書和宋雲一起站在病房門口,一邊解開領口的紐扣一邊說。

  宋雲諱莫如深地看著他道:“什麼啊,害什麼臊啊,又不是外人,你要是沒幹嘛,出那麼多汗做什麼。”

  傅煜書抹掉額頭的汗,白了他一眼說:“不和你開玩笑了,品一剛才醒了,我看她的樣子是神智不太清醒,許多事情都記不清了,關於被綁架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宋雲立刻沉下了臉,無語道:“那這下好了,沒有證據我們可怎麼抓人,那些找回來的垃圾上都沒找到指紋,那小子太小心了。”

  傅煜書瞥了一眼路過的病人家屬,沒什麼情緒道:“就算再小心,他也是一個人,總會有破綻的,慢慢找,不用急。”

  “我還以為你很著急想把他繩之以法呢,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你老婆再出事了。”宋雲調侃他。

  傅煜書淡淡道:“等她好一點我會帶她回家,她母親那邊還是得麻煩你幫忙照顧,我會再請個保姆,照看她的飲食起居。”

  “怎麼,帶老婆走不帶岳母啊,小心你岳母不高興。”宋雲笑道。

  傅煜書沒心情和他說笑,只道:“你負責她的安全,我負責她的日常生活,畢竟我和品一還沒結婚,接她母親到我家去住始終不是很方便。”

  “也對,你媽人雖然好說話,但是也挺要面兒的。”

  “知道就行,我先進去了,你今天就別問品一了,她都睡了。”傅煜書作勢要回病房裡。

  宋雲拉住他道:“那我不是白來了,我也挺忙的,你讓我問幾句唄。”

  傅煜書直接掙開他的手進了屋,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閉門羹,鬧得宋雲怪不得勁的。

  摸了摸鼻子,宋雲決定理解他,轉身打算離開,可誰知一扭頭,就瞧見了若有所思盯著他和病房門的任曦。任曦穿著大衣,戴著墨鏡,不知道是來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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