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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品一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想踹他一腳,張口便拒絕:“我今天不太舒服,下了課要回家休息,不去了。前陣子你不是也沒按期履行麼,這次也可以不用。”

  古流琛皺起眉:“可是蔣伯伯跟我說,這次必須帶你去,他說,加深我們的關係迫在眉睫。”

  “我不去他會怎麼樣?”蔣品一厲聲反問。

  她的過激反應讓古流琛有些意外,面上帶起思索,蔣品一深吸一口氣斂起莫名其妙的怒氣,低聲道:“出去也行,我們也該找個地方好好談談,這樣下去很沒意思。”說罷,她離開角落走到孩子們中間,望了一眼站在教室外面來接孩子的家長,高聲道,“好了,下課了,大家明天見,跟好自己的父母,不要走亂了。”

  古流琛注視著蔣品一去換衣間換衣服,她的背影清瘦高挑,一頭黑髮又直又長,只看著背影就叫人心裡痒痒的,實在是個高於標準水平的大美人。

  她這樣的女人,應該沒有男人會不喜歡,新搬來那個油鹽不進的傅煜書會喜歡她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她這樣的女人會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就不一定了。

  蔣品一換好衣服出來,看到古流琛斜靠在門邊低頭等待,他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著,手裡把玩著手機,手機屏幕一會明一會暗,如他給她的感覺一樣,這麼多年來都是忽明忽暗。

  有的時候蔣品一覺得,比起槐園裡其他人,他不那麼古怪,是個好人。

  可有時她卻又沒辦法這麼想,比如上次和傅煜書在寵物醫院見到他,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和槐園裡的其他人無異。

  走到古流琛面前,蔣品一道:“我們找個可以好好談談的地方吧,一直這麼按照長輩的安排生活很沒意思,人該有點自我和自尊。”

  古流琛從善如流地答應下來:“好,那我帶你去個地方。”

  於是,古流琛就把蔣品一帶到了遊樂場。

  正趕上周末,遊樂場裡都是家長來帶孩子玩,還有小情侶來甜蜜約會,他們倆站在中間,人手一個棉花糖,面色都非常嚴肅,實在和他們有點格格不入。

  “這就是你想到的可以好好談話的地方?”蔣品一麻木地問。

  古流琛一笑,眼睛彎成新月:“這地方人多口雜,我們說什麼都不會被注意,難道不是個可以好好談話的地方嗎?”他吃了一口棉花糖,笑得越發開心了,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而且還有好吃的,這地方不好嗎?”

  ☆、第十五章

  古流琛帶蔣品一去玩了過山車,過山車下來蔣品一差點吐了,她扶著牆雙腿發軟地站著,冷冷地瞥了一眼旁邊看似一臉關切的古流琛,隱隱覺得他是故意的。

  待蔣品一恢復了一點體力,古流琛又拉著她去玩鬼屋,他說:“試試這個,整天住在槐園,也不知道是真正的鬼屋嚇人還是那裡嚇人。”

  蔣品一掙扎著想要扯回自己被他抓著的手臂,皺眉道:“我不想玩了,我要和你談話,不是來玩的!”

  古流琛微笑地看著她:“品一啊,鬼屋裡一片漆黑,你想說什麼都行啊。”

  “是啊,那裡面一片漆黑,你想幹什麼也都行。”

  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忽然響起,惹得兩人齊齊望了過去。

  姜皎領著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走到蔣品一和古流琛面前,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說:“多精彩的一幕景啊,我要是告訴傅煜書我看見了什麼,你說他會怎麼想?”他凝著蔣品一,勾起嘴角。

  蔣品一皺著眉,有點顧慮地瞥了一眼古流琛,古流琛沒看她,睨著西裝革履的姜皎道:“你是誰?我和品一在做什麼好像不關傅先生的事,你告訴他有什麼關係?”

  姜皎仿佛十分驚訝地揚起眉,抱起身邊的孩子,跟孩子念叨著:“寶貝,你看這個姐姐多不誠實,背著自己男朋友出來約會也就算了,還瞞著人家不讓人家知道自己是備胎,她不厚道啊,你長大可千萬不能這樣。”

  小男孩點點頭糯糯道:“知道了爸爸。”

  蔣品一忍無可忍地轉身就走,也不管古流琛會怎麼以為,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就算她要管也管不了。

  古流琛望了一眼蔣品一怒氣沖沖的背影,斜睨著姜皎道:“這位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得忠告你,別人的事你最好還是少管,無論你說的是不是事實,這些事都輪不到你來過問,你更沒有資格去指桑罵槐,你這樣的行為最好也別讓你的孩子學習,否則他會成為卑鄙小人。”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去追蔣品一,只留給姜皎一個背影。

  姜皎抱著孩子,冷冷地看著他們的背影,不屑道:“這樣的脾氣,活該你當備胎。”語罷,將孩子放到地上道,“寶貝自己玩會,爸爸發個簡訊。”

  小男孩仰頭看著父親拿出手機眯眼按了幾下,隨後嘴角帶笑地重新牽起他的手,心情不錯地說:“想玩什麼?今天你最大。”

  小男孩指著鬼屋道:“那我要玩這個!”

  “沒問題。”姜皎牽著孩子去買票,玩得可謂不亦樂乎,在家忙著寫稿子的傅煜書就沒有那麼幸福了。

  剛剛才飄過很小的雪花,傅煜書坐在書房靠窗的桌子前寫稿子,濕漉漉的窗沿爬滿了青苔,青磚洋樓的頂端偶爾滴落著幾滴雪化了的水,如果不提及這棟房子以及槐園的往事,那這環境還是挺詩情畫意的。

  傅煜書暫停了敲打鍵盤,靠到椅背上一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手拿著手機查看簡訊。

  簡訊正是姜皎發來的,內容無非就是告知傅煜書他“又”被人戴了綠帽子,現在他的“女朋友”正和一個看起來斯文英俊的男人在平江市遊樂場約會,玩了這個玩了那個,好不甜蜜。

  傅煜書冷眼靜看著屏幕,很久都沒有動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發了一會呆,但與其說是發呆,倒不如說是思考。他從與蔣品一遇見時思考到他們最近一次見面,這過程中沒什麼特別與眾不同的地方,可卻總是讓他覺得,他們的相遇是那麼特別。

  放下手機在電腦里找了點輕音樂放著聽,傅煜書調大了音響的音量,端起茶杯走到窗邊朝外望著,眼睛不自覺落在斜對面的房子那,緊盯著通往那裡的路,好像怕錯過什麼。

  蔣品一離開了遊樂場便獨自打的回家,她坐在車上想了想,拿出手機給古流琛發了個簡訊。簡訊的內容很簡單,只是將她打算在遊樂場和他說的話用信息的方式說了。

  她跟他說:以後我不會再履行什麼可笑的七日承諾,至於我父親會怎麼樣我會一人承擔,你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雖然我們的關係並不算很親密,但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決定。

  古流琛的車其實就跟在蔣品一乘坐的計程車後面,他收到簡訊就打開看了,看完之後便把手機放到了副駕駛座上,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回到槐園,蔣品一悶頭朝家裡走,一路誰都不看,是槐園人的一貫作風。

  只是,她已經習慣了在進自己家門前先回頭望一眼傅煜書家,這一望輕而易舉地發現了站在二樓窗口處的他。

  傅煜書是個很愛乾淨的人,他搬進來後整棟房子的玻璃都擦得很乾淨,現在天色還早,光線很明亮,他站在透明的玻璃後面,蔣品一又有心尋找,所以很容易就發現了。

  心裡有一股衝動,好像開出了一朵刺人的玫瑰,令人沉醉其中的同時又不得不被刺痛,蔣品一覺得在這種痛苦之間掙扎的只有自己很不公平,於是也不回家了,直接轉身朝對面去了。

  傅煜書在樓上看見她走過來了,雖有不解但也沒有遲疑,快步下了樓去開門。

  她走到他家門口時,他剛好打開房門。

  蔣品一不管傅煜書想說什麼,豁出去似的踮起腳尖抱住了他,仰頭吻住了他的嘴唇,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真衝動,完全沒顧慮後果就做了這種事,可是做完之後她卻沒有絲毫後悔。

  傅煜書滿眼愕然地看著撲在自己懷裡拽著他胸口襯衫的小姑娘,她身上香香的,嘴唇柔軟甜蜜,動作生澀且懵懂地在他的唇上蹭來蹭去,像在發泄什麼,又像在訴說什麼。

  傅煜書覺得有點暈眩,反應過來後便立刻後撤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抬手摸了摸嘴唇,看向蔣品一,欲言又止。蔣品一不看他,直接進了他家,關住門上了鎖,開始脫外套。

  傅煜書忙道:“不行!”

  蔣品一斜瞥了他一眼,語氣複雜:“你屋裡一直都很冷的,可今天卻很暖和,我熱了,脫了外套也不行?”

  傅煜書想起自己好像的確開了一整天空調,屋裡很暖和,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十分尷尬地道:“行……”

  蔣品一微微眯眼,一頭黑髮難得將劉海梳了上去,露出了漂亮的額頭。她那雙具有深色瞳孔的眸子讓她的眼神沉澈又冰冷,她微眯著眼看他時,讓他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還是,你以為我要對你投懷送抱?”蔣品一低聲說完,正要走近他,地面卻忽然發出地震一樣的轟隆,她頓時臉色一變,奔到他身邊抓住了他的胳膊。

  “怎麼回事?”她提高聲音詢問。

  傅煜書確定這不是地震,因為之前也發生過幾次。這很像是地震時的顫動,整棟樓仿佛鬧鬼一樣晃著,持續了至少有五分鐘才漸漸恢復平靜,平靜之後仍然讓人覺得一樓的地面在顫抖。

  傅煜書攬著蔣品一道:“不用怕,沒事。”他嘴上安撫著她,腦子裡卻在飛速運轉,思考著自己對這件事做的調查。

  為了不讓蔣品一慌亂,他適時地轉移話題道:“上次你給我看的那封婚書,上面的字我大概找到寓意了。”

  蔣品一立時有了精神,望向他道:“那代表什麼?”

  “這只是我的猜測,也可能不對,我覺得,‘蔣’代表了‘十二’、‘古’代表‘五’,‘王’代表‘四’,‘六’代表‘劉’,這分別是住在槐園裡四家人的姓氏,而最後一個死字,暫時還不知道。”

  傅煜書一邊解釋一邊朝樓上走,蔣品一緊跟而上,兩人一起來到他的書房,蔣品一看見書房面向南、挨著書櫃的位置立著一塊黑板,黑板上貼著一些人的照片,由粉筆串聯起幾人的關係,以及什麼時候開始生活在這裡,祖上的職業和現在的職業,其中就包括她熟悉的古叔叔和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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