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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冉優雅地轉過身,唇角勾起,恬靜一笑,似含著無限蜜意:“父皇。”

  皇帝將那“女子”扶到龍床邊坐下,微笑著揮手叫她,“璇璣啊,你過來。”

  舒冉猶豫了,躑躅著到底該不該去……

  “嗯?”

  ……咬了咬唇,舒冉廣袖下握緊雙拳,豁出去似的大步走到皇帝身邊。

  皇帝倒是很受用,對於女兒越來越乖,沒有哪個父親會不喜歡吧?他依舊笑著,拉過舒冉的手將她帶到床邊坐好,指著那女子介紹給她:“這是拂柳,是朕出巡時自一夥強盜手下救回來的,她久聞你天下第一美女的稱號,非要和你比比誰更漂亮,所以朕便傳你過來了。”

  舒冉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一方面是因為這個原因實在狗血,一方面則是因為這個人的名字……

  “……拂柳?”她輕聲重複,仔細聽可以發現她在暗暗咬牙。

  “風拂柳。”那“女子”點點頭,朱唇微啟道出全名,一雙清澈如水的桃花眼痴痴地看著她。

  皇帝見她們互動頗佳,也很滿意,“朕這次叫你來也有點別的事,三日後朕要去獵場打獵,屆時你的哥哥弟弟們也都會去,你最近很乖,朕打算破例一次,帶你一起去。”

  “打獵?”舒冉和風拂柳一同脫口道。

  皇帝一愣,接著哈哈大笑,撫著下巴道,“怎麼,莫非拂柳也想去?可是你的身子……”

  “三日後奴家身子定然大好,皇上你帶奴家一起去嘛……”風拂柳臉頰如桃,玉指扯著皇帝的龍袍撒嬌道。

  舒冉實在受不了了,她噌的一下站起來,遠離那個讓她渾身汗毛直豎的地方。

  “璇璣?”皇帝疑道。

  風拂柳瞬間眯眼,心思千迴百轉。

  舒冉咬唇低低嘀咕了一句,皇帝沒聽清楚,道:“你說什麼?大點聲。”

  “沒什麼,父皇,我餓了,先回宮用膳了。”

  “也罷,你先去吧。”皇帝的心並未放在舒冉身上,她想走,便放她走了。

  舒冉擰眉瞪眼,惡狠狠地盯了風拂柳很久,後者卻恍若不知。百般無奈下,她只能一跺腳,衝出了乾清宮。那氣勢神情……就仿佛從前的璇璣公主又回來了。

  一直到公主宮,舒冉的臉色都還很難看,凡她所到之處,皆是寸糙不生。

  宋若荀正襟危坐在宮中喝茶等她,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景。她紫色的紗裙隨風飛揚,臂間挽紗也飄得高高的,長發梳著少女宮髻,發尾垂落腰畔,青絲之間斜斜別著一支鳳釵,抹胸小衣下擺上系了一條絳色錦帶,區分開上□的黃金比例,雙腿修長,身形窈窕。

  宋若荀仔細上下打量著她,外表看上去非常冷靜,只是玉面有些蒼白,那雙燦若寒星的黑眸雖然溫文,卻又略帶殺氣。

  “是你?”舒冉身子一怔,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宋若荀淡色的唇輕抿,薄若劍身,他身著白衫一件,似乎永遠都不會變:“我來看看你。”

  舒冉總覺得宋若荀怪怪的,但轉念一想這個男人她從來就沒看懂過,隨即釋然:“你來了,也坐過了,又看到了我,可以走了?”

  宋若荀恍若未聞,兀自道:“皇上傳你有何事?”

  “相爺操心的事未免也太多了吧?”

  聞言,宋若荀似乎想起了什麼,面色一沉,神情冷峻而蕭殺,眉宇間滿是清冷之色,“我只是關心你。”

  舒冉笑而不語,她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這男人還真把她當傻子了,這就是她為什麼寧願依靠侵犯過她的柳若湖,也不願意相信他的原因。

  一個文官,即便權力再大,也不可能隨意調兵的,而且還是皇宮裡面的禁軍。那麼……究竟是什麼讓宋若荀敢這麼的“特立獨行”……就不言而喻了。

  宋若荀盯著她的側臉,從前的一幕幕掠過腦海,他突然就覺得,過去那個除了愛他之外一無所有小公主……永遠都回不來了,“你越來越聰明了。”他沉默片刻,方道。

  舒冉笑容僵住,總覺得這句話和“你知道的太多了”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惜你聰明得太透徹了,讓我覺得怕。”

  舒冉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來在這些真正的聰明人面前,她還是傻一點比較長命,“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宋若荀眼皮低垂,靜如處子:“公主可見到了皇上出巡帶回來的女子?”

  “見了,怎麼?”

  “臣聽說,是位美人。”

  舒冉點頭道:“此言不差,的確是位難得一見的美女。”

  “臣聽說,比公主還要美。”

  “……”舒冉沉默了半天才說:“你想讓我怎麼回答你?”

  宋若荀站起身來,沒說話,只是轉頭看著她。

  對於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你和他說話,他卻不理你,並不嚇人。嚇人的是,你和他說話,他不理你,還眼神冰冷的看著你。

  不過似乎是舒冉看錯了,宋若荀很快便淺笑開來,除了嘴角的弧度有些彆扭,毫無瑕疵。看得出來,他還不是很習慣對別人笑。

  仿佛看穿了舒冉的心思,宋若荀幾步上前,筆直而立,輕聲淺語:“微臣的笑容,只有公主能看見。”

  舒冉嚇著了,連撤好幾步,神情非常矛盾。這個男人還真是又帥又高深啊,一會冷一會熱,忽近忽遠,有時候覺得愛她愛得寧願去死,有時候卻又覺得隨時可以為了利益而殺了她……這種感覺太靈異了,完全不像是男女獨處時該有的。

  “天色不晚了,相爺日理萬機,還是快回府吧。”

  宋若荀又笑了笑,似乎不大在意,他背過手去側立桌前,捏起茶杯輕輕把玩,風吹起他束髮的雪色錦帶,玉樹臨風,瀟灑非凡。

  “無妨,反正你遲早都是我。”他不咸不淡不輕不重丟出一句話,轉身離開。

  舒冉瞪圓了可眼……操、蛋啊,這自信他是從哪來的?小公主在的時候從來都不關心體貼人家,現在當人家是備胎啊?SB才要成為他的誰!!

  夜晚總是不平靜的,尤其是有了妖孽的夜晚,那就更加不平靜。夜風吹起來似乎都帶著曖昧的味道,白日裡在乾清宮見到的那一幕幕,不斷在舒冉眼前晃來晃去,晃得她不想煩,都開始煩了……

  趴在床上,舒冉抱著枕頭眨眼,黑暗中看不清什麼,來到這個陌世也沒有朋友,唯一認識和願意相信的就那麼一個人,可那個人卻又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

  有時候真的很孤單,很累,不知道還有誰可以信任,可以依靠。而如果時光倒流,她想她應該還是會選擇賴住柳若湖吧……最起碼那樣可以活下去。

  而她正思索間,一股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緊接著她背上一沉,那一刻她腦子裡只剩下一個想法……又來這套?!

  背後那人顯然是喝多了,緊緊抱住舒冉不放,俯首將唇湊到她耳邊,悄聲勾引:“心肝聽話,乖乖的別亂動,讓哥哥抱會。”

  舒冉閉著眼睛都能猜到是誰,她立刻伸手朝後背抓去,發現那人胸膛何止是飛機場,簡直是一馬平川!不由怒道:“這就奇了,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那人低低一笑,喉結滑動,惑人的聲音傳入耳中:“我倘想要,天下間還有什麼是我得不到的?你並不例外。”

  女人永遠喜歡聽些不靠譜的情話,她們總是一廂情願地認為那個正在說這些話的男人是認真的,就算受過傷也會期待下一句會是真的。

  舒冉很受用的被他壓著,但面上還是冷冰冰的,她甚至還用胳膊肘去捅他:“我連死都不怕,你能把我怎麼樣?”

  柳若湖被她折騰的悶哼一聲,乾脆放開她側躺在床邊,他凝視著她,清泉般的雙眸狹長眯著,柔情萬端:“我當然不能把你怎樣,你是金枝玉葉,我只是個江湖粗人……”

  舒冉擺正身子,看見柳若湖那張熟悉的臉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你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啊,這麼快又復活了。”

  柳若湖傲然輕笑,不置可否,“那是當然,我是不會輸給宋若荀那個卑鄙小人的。”

  宋若荀?舒冉不高興了,對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就像宋若荀,小公主非他不嫁的時候他不稀罕,現在她不想嫁了,他卻來死纏爛打……不知道柳若湖是不是也是這種人……哎,男人的情話,聽過算數,當真就傻了。

  “怎麼不說話,我千辛萬苦進宮來守著你,你還是不肯理我?”

  “為了我?為什麼我覺得你是為了你的面子?”

  柳若湖抿了抿唇,耳根發熱,厚著臉皮道,“我那是因為喜歡你呀,沒有別的。”

  “你放屁!”媽的,總是小心翼翼不去傷害任何人,可有的人好像把傷害她當做樂趣了?!最恨的就是輕承諾的混球了,根本什麼都不會去做,只會一張破嘴哇啦哇啦亂叫,老娘不是變形金剛,老娘膩了!

  柳若湖一臉委屈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也知道你恨我,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把你帶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讓你永遠都離不開我,可是可能麼?你會願意麼?你那麼想也許是對的可我我難過…”

  舒冉把頭埋在枕頭裡,聽著他的話默默不語,雖然沒嘴上不說,但她的心裡卻在想。

  其實男人天生並不喜歡說這些噁心肉麻的話,最起碼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是不喜歡的。不過可惜的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喜歡聽這種話,舒冉就是其中之一。

  但受用歸受用,女人天生又有一種很強的防護心裡,對於傷害過自己的人,總是很難再次接受。舒冉眼眶熱熱的,躲在枕頭裡悄聲哭泣。

  柳若湖從側面瞧去,見她身子顫抖,似乎在哭,連忙回想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心中連嘆,他怎麼也算是天下第一的yín、賊,竟連這麼個小丫頭都搞不定了麼?

  “哎,不要哭了。”無奈之下,柳若湖只好去拍她的背。

  舒冉一怔,身子顫的更厲害。

  “哎,你莫哭呀,沒事的啊,我一直都在。”

  沒有任何效果,事態愈演愈烈,柳若湖快要瘋了,直接將舒冉抱在懷裡,像哄孩子似的拍著她的拍,“好了,你莫哭,我答應你,以後再不做強迫你的事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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