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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帳之外,月光照she著樹影透過木窗投入房內。江有祀守在門口,黑口黑面,也快瘋了。可陪伴他的,除了一輪冷冷清清的白月再無其他。

  與之相比,柳若湖實在太幸福太幸福,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那一刻,柳若湖恍惚中覺得,這半輩子過了才遇到她,真是白活了。

  可舒冉想的卻是……他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永遠不要再見了……

  第31章 …

  這天夜裡很冷,秋風凜冽,吹入寢宮。柳若湖醉了,他抱著舒冉,不斷的在她耳邊喃喃地說著對不起和我愛你。舒冉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她愛的人,但他肯定是目前為止傷她最深的人。

  她帶著這樣的心情睜著眼睛到天亮,當第一縷晨光she進床帳fèng隙時,她突然坐起了身。

  柳若湖春筍般的玉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緊蹙細眉,神情疲倦不已,“你要去哪?”

  舒冉並不轉頭,只是用整個赤、裸的美背對著他,她唇角一勾,笑意盈盈地說:“柳若湖,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什麼。”

  柳若湖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若真是欠了什麼,現在也算還清了。”略頓,他又道,“我昨日飲了些酒,一時氣上心頭,便沒了理智,對不起你了……”

  舒冉不語。他沒有再做傷害她的事,她滿耳聽到的都是他的抱歉和對不起,可她寧願聽傷害她的話也不想聽謝罪的話。那會讓她感覺一個魔鬼在吃了你之後,又對你說:對不起。

  見舒冉對自己卑微的言語不予回應,柳若湖竟然沒有發火,反而也坐起了身,輕輕攬住她雪白瑩潤的肩頭,在她耳邊柔聲說道:“不要怪我,其實我也很難過……”

  有時候,愛情就好似烹飪的材料,它們現成的放在那,你以為什麼都可以撒下鍋,於是便亂煮一通,但那樣的惡果只有你自己嘗。

  舒冉抬了抬胳膊,骨頭酸痛,但她卻沒在意。推開柳若湖的束縛,她輕淺一笑,芳華絕代,“柳若湖你真行啊,能讓一個曾經挺喜歡你的人開始討厭你了。”

  柳若湖臉上的笑容驀然僵住,布滿血絲的桃花眼凝視著她的臉,似乎在等待審判。

  “別那麼一臉無辜的看著我,我再也不想聽你說對不起了。”舒冉面無表情地下了床,從地上隨便撿了件衫子搭在身上,“你走吧,我這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今後你我一乾二淨,誰也不欠誰。”

  語畢,她已步出殿外。柳若湖目瞪口呆,剎那間仿若墜入冰窟,整個人都懵了。窗外狂風亂作,一道閃電划過,驚雷接踵而至,昏黃的光線下,柳若湖雙眸毫無焦距地望著舒冉離開的方向,但在那裡,除了一室零亂和黑暗之外,還有什麼。

  天氣如人的心情一樣糟糕的不成樣子,舒冉只披了件外衫坐在一處隱蔽的迴廊後,任漸漸落下的雨滴打在她身上,一動也不動,只有略顫的睫毛證明了她還活著。

  其實雨很小,可飄在身上卻很涼。昨晚發生了什麼,方才又說了些什麼,她已經忘記,但是那種絕望的心情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傷人心的話她沒少說,讓人心寒的事柳若湖也沒少做,這下算來,他們算是扯平了吧?

  不管有沒有扯平,她想她還是沒辦法恨他,哪怕他給她再多傷痛。女人潛意識裡總會期盼美好的愛情,可惜男人永遠不會了解她們心裡的想法。

  舒冉正思索間,忽然肩膀一沉,她立刻轉頭望去,只見氤氳水氣間,宋若荀憑欄而立,一襲雲紋白裳蕭蕭肅肅,兩顆黑珍珠似的眼睛清清澈澈,宛如夜空中璀璨的寒星,叫人看在眼裡,不禁心中一動。她肩上多加了件雪色重紗長袍,正是他的。

  “雨越下越大,你怎麼衣衫不整的坐在外面?”

  被他這麼一問,舒冉怔在原地。她在現代習慣了單薄的衣裳,換到這邊一時也沒意識到不妥。她想解釋,卻又百口莫辯,只好沉默。

  睿智如宋若荀又怎會看不出她有問題?他神色微斂,瞧見她的神情,心裡跟針扎似的發疼,天人交戰了好一會,才緩過氣來,淡淡道:“我送你回去,天氣不好就多睡一會,在宮裡,沒人會責備你。”

  舒冉被他扶起來,聽著他的話,心裡不由自主的委屈,眼眶一熱,一顆顆淚滴便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了下來。

  這下輪到宋若荀發怔了,他低眉斂目,四處張望一番,晃晃悠悠,好似怕人發現似的,繞到舒冉背後,用兩根手指輕輕敲敲她的背,低聲道,“別哭。”

  ……舒冉詫異地抬起頭,盯著宋若荀一張斯文清俊的臉,微微發呆。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宋若荀他當得這八個字。

  宋若荀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大手裹住她軟軟的小手,輕聲道,“走吧,我送你回宮。”

  回宮兩個字徹底讓舒冉回了神,她慌張地抓著他的手朝反方向走。

  宋若荀被她反握得再次愣住,竟然一聲不吭的跟著走出好遠才反應過來,“你要帶我去哪?”

  舒冉低著頭不敢看他,生怕被他看出端倪,小聲吶吶道:“你餓嗎?”

  宋若荀第三次愣住,“你餓了?餓了還不快回宮傳膳……”

  舒冉再次把欲轉過身的他拽回來,忙道:“我不餓我不餓,我就是問你餓不餓。”

  宋若荀憑著昏黃的光線看著舒冉,她本就面容姣好,此刻越發俏麗逼人,帶著一種以前不曾有過的淡淡女人味。她身上披著他的外衫,抓著他胳膊的藕臂瑩白如玉,臉上一抹因急切而泛起緋紅,煞是可人。

  沉默半晌,宋若荀平聲來了句:“你不餓,那我也不餓。”

  舒冉水盈盈的美眸瞪地大大的,“那我要是餓了呢?”

  “那我也餓了。”答完,黑眸很配合的看著她,看她還有什麼問題。

  舒冉被這一道驚雷震得體無完膚,顫著嘴唇回不出話來。

  宋若荀卻誤以為她生氣了,薄唇輕抿,稍有尷尬,“我不會寵人,會學的,別想太多,你開心就好。”

  女人其實活得很累,太糊塗太相信男人容易被欺騙,但太清醒從不相信男人生活又缺乏樂趣,別人對自己不好會怨恨不慡生氣,別人對自己好了又會忐忑懷疑不安。舒冉現在就陷入了這個漩渦,怎麼都掙扎不出來。

  “我餓了,但我不想在宮裡吃東西,去你府上好不好?”她垂下頭道。

  宋若荀黑眸一眨,並未多做猶豫便點頭應下,“好,不過府上廚子的夫人今日臨盆,我放了他假回去照看,你若不嫌棄,我親自做給你吃。”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慕容璇璣費盡心機得不到他一個側目,現在她死了,永遠離開了,這個那人卻回頭來找,這算什麼?開玩笑嗎?那這個玩笑代價也太大了。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舒冉抬起頭望著遠方,“丞相大人願意下廚我自然不會嫌棄,若是換做以前我做夢都不敢相信丞相會說這些話。”

  宋若荀聽了這話心裡很不舒服,俊臉上掠過一絲煞氣,但終究還是隨風而逝了,“走吧。”他牽住她的手往前走,速度很快,力氣很大,不容拒絕。

  舒冉皺著眉,咬著唇,心道,下輩子一定要生成男人,再不要被這些混蛋肆意擺弄!

  丞相府雖然外面看上去很風光,裡面其實極為簡樸,單看宋若荀的臥房便會發現。所以全府上下只有一個廚子也不足為奇,舒冉一邊這樣安慰自己一邊和他踏入府內。

  很冷的天,舒冉身體不太舒服,很累,卻不能休息,為了不讓柳若湖被發現,她還要強撐著出宮。她真不知道自己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對待一個侵犯過自己的人,何必又何苦?

  宋若荀一手撐傘,一手牽著舒冉,將她帶到他的臥房,為她取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放在桌上,“你把舊衣換下吧,也不知你昨日做了什麼,一身酒氣。酒之此物,雖可解一時之悶,卻十分傷身,以後還是少飲為佳。”

  舒冉愣愣點頭,扯著桌上的衣服準備去換。

  “我去給你弄些膳食,你在這稍等片刻。”

  舒冉繼續點頭。

  宋若荀欲言又止,深幽的目光似乎在訴說著什麼,猶豫半晌,終究只嘆了口氣,轉身而去。

  他一離開,舒冉就陷入惶恐。安靜樸素的臥房內空無一人,清新的書卷氣靜心怡人,可她卻無法平靜。她雙眸呆呆地望向窗外,幾根綠竹影子投she在牆上,一輪孤零零的清冷白月被烏雲遮擋住,雨水狂風拍打著窗扇,發出令人心緒不寧的響聲。

  回想著柳若湖曾經說過的話,一直以來都甜的仿若蜜糖,但自昨日清醒後,思索一番其實不過都是砒霜……她太傻了,竟然養了只狼在身邊都不知道。

  宋若荀的動作極快,由不得她胡思亂想幾分便一陣風似的颳了回來,他一手撐傘,一手端著托盤,托盤上擺著兩碟小菜和兩碗白粥,旁邊放了三個雞蛋。

  舒冉忙上前接過來,替他將門打開,愧疚道:“讓你麻煩了,其實我也不是很餓。”

  宋若荀嘴角一揚,竟是抹極為俊美的笑容,“你身體太差,又在冒虛汗,不宜吃得太過油膩,剛好我會這些簡易的粗茶淡飯,便為你做了。”

  舒冉傻笑了一下,他居然發現她在冒虛汗,“謝謝。”

  “你變了。”宋若荀邊轉身關門邊道,“變得會感恩,懂禮數,明是非。”

  舒冉心裡毛毛的,“所以?”

  宋若荀轉過身來,美玉般的面容上依舊帶著淺淡而耀眼的笑容,“沒什麼,這樣很好,我很喜歡。”

  舒冉不敢相信,有一種突然之間中了□的感覺,“什麼?”

  宋若荀將她帶到桌邊坐下,不疾不徐,不輕不重,不慍不火地道,“喜歡你,愛你,非常,十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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