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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冉看得目瞪口呆,心想,有錢人果然還是不一樣的,人家養的這護衛就相當於是水龍頭啊!

  “失禮了,在下很趕時間。”江有祀抱拳道。

  舒冉連連點頭:“您請您請。”

  江有祀面無表情地飛身離開。

  舒冉一怔,忙道:“餵——江護衛啊,你的水怎麼不拿走啊?”

  江有祀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舒姑娘拎回去即可。”

  舒冉說不出清自己的心情,開心是一定的,但貪心也是有的……江護衛你為什麼不好人做到底替她把水桶也拎回去呢?

  望著面前一桶桶裝得滿滿的水,舒冉陷入深深的焦慮當中。

  不過作為一個美女,舒冉是很合格的,那麼美人哀愁,自然會有男子忍不住跳出來幫忙。

  但這個男人可不是舒冉敢用的,“宋丞相,你這是幹什麼,快放手,我自己來就行了……”

  舒冉惶恐無比地搶奪宋若荀手中水桶,他這官階擱到現代那就是國~務~院~總~理的職位啊,你敢使喚嗎?你敢使喚嗎?!笑話!!

  “請公主莫再阻攔微臣,公主乃金枝玉葉,豈可做這等粗活,若被皇上得知,微臣難辭其咎。”

  舒冉動作一下子頓住,皮笑肉不笑道:“原來你是怕被責罰啊。”

  捂心口,舒冉笑得實在靈異,慕容璇璣慕容璇璣,別心疼了,人家根本不是為了你,人家是為了自己!

  宋若荀星眸低垂,拎著水桶跨上走廊,語氣平靜,聽不出真意:“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此乃為臣之道也。”

  舒冉望著宋若荀單薄高瘦的身影,那兩桶水似有千斤重般掛在他手上,微風吹起他乾淨整潔的白袍下擺,打在水桶上,留下點點水漬。

  其實舒冉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她看得出來,宋若荀絕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他的話她得分幾個層次來聽,如果光看表面意思,她一定完敗。

  嘆了口氣,舒冉追上去幫忙。

  宋若荀到底還是個讀書人,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身子金貴自不待言,五桶水拎完,他已汗流不止。

  孤身走出柴房,宋若荀坐在欄杆座上以手拭汗,淡色的唇此刻越發蒼白,完全看不到一絲血色。

  舒冉靠著柴房的門,握了握拳,最終還是忍不住走到了他身邊。

  “給你。”

  宋若荀側首低頭,舒冉白淨的手上捏著一塊綢帕子,但他卻沒接。

  “很乾淨的。”舒冉補充道。

  宋若荀抬頭看了她一眼,這才接了過去,擦去額頭汗珠。

  舒冉靠著欄杆,翻著白眼望天,心想著這宋若荀似乎有點潔癖啊。

  誰知她剛腹誹完,宋若荀便開口了:“公主以前從不允微臣自己擦汗,所以方才微臣有些反應不及,禮數不周之處,還請公主恕罪。”

  舒冉嘴角一抽,忙道:“無妨,這裡不是皇宮,丞相實在不必如此多禮。”

  宋若荀望向天空,舒冉看不到他的眼神,卻可以聽到他若有所思的聲音:“公主所言極是,這裡並非皇宮。”略頓,又道:“那公主為何不肯跟微臣回宮?”

  舒冉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她這到底是沒長腦袋還是腦袋長了霉啊?沒事提什麼皇宮?提什麼皇宮?!

  見舒冉不語,宋若荀又道:“微臣今日是不是話太多了?”

  哪裡是他話多,實在是她無言以對啊:“不多不多,一點都不多。”

  “公主若是記恨微臣,回宮後微臣自會向皇上請罪,這地方魚龍混雜,不三不四,公主何苦一定要呆在此處?”

  玄色黑眸暗芒一閃,宋若荀不輕不重道:“莫非,公主是對那柳若湖有意?”

  舒冉渾身一震,看來古人也是很八卦啊,“……不是,你不要胡亂猜想了,我不回去自有我不回去的原因。”

  萬金油式的回答顯然得不到宋若荀的認可:“恕微臣愚昧,微臣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原因可以令公主有家不回,在外流浪。”

  舒冉很不得拿頭撞欄杆,原來她追求自由的想法在宋丞相看來就是“流浪”啊……這樣一想她還真是挺可憐的。

  “水應該熱了,柳若湖還等著沐浴,我去打水。”

  舒冉找了個頗為合理的藉口進了柴房,宋若荀自然不會讓她親自動手。

  “宋丞相你……”舒冉再次傻眼,這次即便沒有慕容璇璣心疼的成分在,她也會覺得過意不去。

  可宋若荀卻只是一聲不吭地往外拎水,也不管額頭薄汗還未褪去,任由風吹。

  “你等等。”舒冉跑出柴房追上他步履蹣跚的身影。

  宋若荀將水桶放下,喘了口氣:“公主有何吩咐?”

  舒冉用袖子替他拭去額頭汗珠,“你頭上的汗還沒幹,外面刮著風,這樣很容易感染風寒的。”

  宋若荀眼中若有所思:“想不到公主還懂這些。”

  舒冉雙手蜷進衣袖,使勁扣自己的手,讓你手賤!讓你嘴賤!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冒牌貨啊!

  “快去吧,柳若湖很沒耐性的,去晚了他又該耍脾氣了。”舒冉笑得很假,這時候只能抹黑柳若湖來轉移宋若荀的注意力了。

  但也許今天註定了舒冉要倒霉,她這話還真說對了,不僅對了,在她說這話的時候,柳若湖也恰恰到了。

  “哎呀哎呀,瞧瞧這是誰……有祀啊,你的奴才怎麼會在我的奴才這兒?你是幹什麼吃的?”柳若湖撩著黑袍下擺邁上台階,裡面的鹿皮白靴露了出來。

  尷尬已不足以形容舒冉此刻的心情,她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宋若荀淡淡地望著柳若湖,雙臂自然下垂,淡色唇輕抿著,眼中不帶一絲感情,任誰也別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

  柳若湖並不在意宋若荀的目光,他只是用一種又溫又冷……既霸道又內斂……還帶著一絲玩味的眼神打量舒冉。

  接著,他忽然抿唇微笑,眼睛優雅垂下,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桃花眼中的波光瀲灩,所謂“最是無暇,風流不假”……大約也就是如此了。

  舒冉茫然無措,憂心忡忡,因為她知道——柳大神這樣笑,那就說明有問題!

  而且問題很大很大!

  第16章 …

  柳若湖是個極好面子的人,他這般暗示,宋若荀仍站在那裡不肯離開,這讓他感覺非常沒面子。

  江有祀抬眼掃過舒冉和宋若荀,為了避免血濺三尺殃及“池魚”,挺身而出道:“宮主……”

  柳若湖立刻側首打斷他:“閉嘴!不要吵!”

  江有祀渾身一震,果斷消音,和他一樣被嚇到的還有舒冉。

  舒冉欲解釋:“柳若湖……我……”

  一陣冷風颳過,柳若湖玉手一抬,“我說了不要吵!”

  舒冉“哦”了一聲,低頭邁著小碎步跑到江有祀身邊。

  ——識時務者為俊傑,在這種緊要關頭,只有選好陣營才能保證有條活路。

  “看來我不應該來。”柳若湖陰陽怪氣地說著,黑袍黑髮無風自起,玉面上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斜斜眯著,輕蔑而邪氣。

  宋若荀嘴角淡淡一曬:“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

  “宋丞相總是那麼自信。”

  “過獎。”宋若荀略一抱拳。

  柳若湖不緊不慢地補充道:“但自信過了頭,那可是就是囂張了。”

  囂張再過了頭,也就成挑釁了——其實這才是柳宮主想說的。

  宋若荀面不改色,雙手交疊沒入左右袖口,轉身離開。

  風吹起他束髮的白色緞帶,也將他的諷刺一併帶來:“山野莽夫,不值一提。”

  舒冉頭一低,春泉似的黑髮垂了一肩,她眨了眨眼,對於宋若荀在這種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口仍出狂言,她不想發表任何意見。

  江有祀最擅長的是什麼?

  ——打破僵局!

  “宮主?”江有祀欲說話。

  柳若湖面無表情地一擺手:“不用說,今天這件事誰要是說出去,我就殺了誰。”

  舒冉偷偷瞧江有祀,他可真勇敢,炸藥包都點著了還敢上去吹一吹。

  江有祀低頭,思索一番又欲說話。

  柳若湖轉身冷眼瞪著他:“你想讓我說幾遍?我說過了,不要再說了。”接著,他玉指一揚,抵在舒冉對著他的頭頂上,清冷陰沉的聲音響起:“你,跟我來。”

  舒冉猛地抬頭,長發滑落肩膀,靈動清澈的大眼睛裡滿是哀傷。

  ……她不渴望能像諸位穿越前輩那樣笑傲江湖,但最起碼也別讓她死在江湖呀!

  人間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舒冉咬牙切齒地跟著柳若湖到了他的房間,心裡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千萬別衝動,順便在柳若湖看不見的地方,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

  “你做什麼瞪著眼睛看著我呀?”柳若湖撩開裡間珠簾,翩然而入。

  舒冉悶著頭往前沖,也沒看路,帘子正好打在了她臉上……揉著鼻子,舒冉強忍著想要上前撕爛他衣服的衝動,握著拳頭否認:“沒有,您一定是看錯了,借我倆膽兒我也不敢瞪您呀!”

  柳若湖不緊不慢地走到屏風後面,透過上面的鏤空花紋,可以看到他正在寬衣解帶。

  舒冉一怔,視線上揚,瞥見有煙霧自屏風後緩緩蒸騰而上——他該不會是要在這洗澡吧?!

  她正思索間,就聽到柳若湖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還不快進來?”

  舒冉想都不想,立刻轉身就跑……希望現在走還來得及!

  但通常情況下,人們發現走錯路時,往往都已經為時已晚了。

  一根細若髮絲的銀線從屏風後飛彈而出,舒冉只覺腰間一緊,下一刻已站在浴桶旁邊。

  “大膽,你竟敢違抗我?”柳若湖整個人靠在浴桶里,紅唇半開,嘴角浮著冷漠的弧度,長發濕潤著貼在他脖頸和胸前,一圈銀線在他細膩的手背上勒出痕跡,上面還有水珠滑落而下。

  舒冉掙扎著扯開銀線,咒罵道:“混球!”

  柳若湖細眉倒豎,“你說什麼?”

  “你又想怎麼樣啊混蛋!”舒冉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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