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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下班之後,羅零一會乘地鐵回到出租房。出租房靠近郊區,地鐵並不能直達,出了地鐵還要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到。她五點鐘下班,得七點多鐘才能到家。

  往常她都會去菜市場買菜,然後提回家。秋季天黑得早了些,六點多的時候已經算是夜晚了,一個女孩子,還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夜晚單獨走在這種地方,十分扎眼。

  亮光將前路照亮,是身後路過的車子的燈光。隨著距離的靠近,車燈越發亮了,羅零一適當地讓開了一些,捋了捋耳側的長髮。駝色風衣包裹著她曲線優美曼妙的身材,她沒注意那豪車裡坐的是誰,但飛馳而過的車裡卻有人注意到了她。

  周森坐在副駕駛座上,透過後視鏡看著那個轉身走進小區的女孩。即便只看見了一個飛快閃過的側臉,他依然可以確認對方是誰。

  羅零一。

  開車的是林碧玉,她發現周森一直朝後看,便也關注了一下。她記得車子剛剛越過了一個女孩,瞧著背影挺熟悉。

  “怎麼,碰到熟人了? ”林碧玉挑起眉,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 “你該不會是看見羅零一了吧? ”

  周森面無表情地打開車窗,用衛生紙巾擦了擦後視鏡,不帶一絲感情地說: “車窗髒了。多久沒洗車了?”

  林碧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打著哈哈說: “不怪我胡思亂想嘛,剛才那個背影還真有點像。算算時間,她要是沒被條子查出什麼的話,也該出來了。陳兵逃了,你又不可能要她了,她會去做什麼呢? ”

  “在緬甸時她和我一起, ”周森關上車窗,靠到車椅背上說, “公安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

  林碧玉眨眼: “那可不一定啊,他們又沒證據。你都沒被抓,更別提她了。”

  周森不說話,林碧玉繼續說:“其實有時候我還挺羨慕她的,至少可以睡得安穩一些。雖然她知道一些咱們的事,但如果她真出來了不主動來找你,不亂跟警察說什麼,我就放她一馬,不滅她口了。”

  她笑了,笑語嫣然,特別好看。周森側頭睨著她,努力克制著朝她開槍的衝動。

  “你多慮了! ”周森嘴角扯出一抹危險的笑容,不動聲色地道, “如果她來找我,不需要你,我會親自滅她的口。她知道的太多了! ”

  江城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周森在林碧玉面前說了狠話,他認為自己不會再遇見羅零一,可沒想到這麼快就再見到她。

  也許有緣分的人註定分不開,即便前一秒雙方已經說了老死不相往來,但還是會在老天爺的安排下再次相遇。

  這天下著秋雨,微風,天氣有點冷。林碧玉化了精緻的妝容,說是要去見一個朋友。周森本來正在處理事情,林碧玉詢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現在沒有任何事、任何人比你重要。”他難得說了句真心話,眼神真摯極了。林碧玉很容易便信了,心情很不錯。

  對於周森來說,林碧玉的一切都非常重要,只有將她的偽裝扒開,他才能徹底解脫。她去哪兒他都要跟著,不需要她過問,他都會主動跟隨。只是真相有點讓人遺憾,她還真的是出來“玩”的。她要見的是一群女人,是她以前常常來往的闊太太們。陳氏雖然現在不景氣,但交際還是有必要的。一桌子富貴的女人在打麻將,周森坐在旁邊安靜地抽著煙,那邊幾個思春的太太時不時地偷偷瞧他,他只當沒看見。

  “陳太可真有辦法,那兩個大頭被抓進去了,你馬上就有更好的替上來”,麻將桌上,一位年近五旬的女士低聲笑著,無名指上戴著鴿子蛋,顯示著其身價不菲。

  林碧玉溫婉地笑道: “王太該改口了,我可早就不是什麼陳太啦!”

  那女人掩唇笑道: “對哦!現在該叫周太太了! ”

  幾個女人心照不宣地笑著,林碧玉抬眼望向周森。他靠在沙發上抽菸,嘴角帶著笑意,像春雪融化一樣,又有點冷酷。他從進來就沒說過話,儘管如此,她還是能察覺到他不太高興。

  當初呼風喚雨的森哥如今淪落到陪女人打牌的地步,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思及此,林碧玉又玩了幾圈,放鬆了一下心情就準備離開。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寒暄一番後,她便要攜著周森離開。

  這是一棟複式公寓,在市中心的一棟高樓里,房價不比獨棟別墅便宜。

  最主要的是管理得好,周邊配套設施也非常完善,整個小區裡的住戶幾乎沒有普通人。

  羅零一的一個同事感冒了,外面又下著秋雨,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為了不加重病情,同事不能帶客人去看房。偏生客人非常著急,也非常有錢,要看的是江城著名的富人區,老闆不想得罪對方,打量了一圈,大家時間都不怎麼合適,就羅零一比較閒,於是就讓她去了。

  只是帶客人看房,很簡單,也沒什麼難度,好好介紹一下房子的優點就行。羅零一沒推辭,拿了鑰匙就與客人去了該小區看房。

  好巧不巧,這棟房子就在林碧玉打牌的那戶對面。周森和林碧玉一起出來的時候,羅零一正在開門,準備帶客戶進去看房子。

  身後有響動,正常人都會下意識地回頭看一眼,羅零一也不例外。

  她想過很多種和周森重逢的場景,卻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他和林碧玉站在一起,手挽著手,看上去清減了許多,臉頰明顯消瘦了下來;穿衣風格倒是沒有變,還是黑白灰三色系,黑風衣、灰襯衫,沒系領帶,戴著切割的無框眼鏡,淡淡地回望著她,眉尾勾畫出利劍般的弧度。

  “小姐? ”看房的男人有點不耐煩地催促道, “能不能快一點?我趕時間。”

  羅零一立刻說: “不好意思,先生,你先請進! ”

  房門打開,男人率先走進空蕩蕩的豪宅,羅零一隨後進去,不曾回頭。

  周森睨著她的背影,她看上去憔悴了許多,穿著標準的女白領套裝:包臀裙'白襯衣和黑色西裝,外面套了件駝色的風衣,一如他那天晚上在市郊的路邊看見她時那樣。

  大概是工作要求,她化了淡妝,很漂亮,紅唇瑩潤光澤,迷人極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 ”林碧玉隱晦地說了一句。有其他朋友在,她沒有多說,與眾人道別後便和周森一起離開了。

  進入電梯時,周森的腳步頓了一下,對她說: “你先走。”

  林碧玉挑起眉: “你呢?要去找她? ”

  周森揚起唇,似笑非笑地將手伸進西裝內側口袋。近幾日,因擔心被南佬報復,他們出門都會隨身攜帶著槍,林碧玉比誰都清楚他要拿出什麼來。

  她瞬間嚴肅起來,握住他的手說: “你瘋了!這是民宅,有幾百戶人家住在這兒,沒有消音器,你敢在這兒動手?”

  周森放棄了拿槍,淡淡地笑著說: “一個女人罷了,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幹掉她! ”

  林碧玉眯起眼: “你真要這麼做? ”

  周森直視她的眼睛: “我一直很清楚地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

  他認真的表情讓林碧玉深深地相信了他的誠意。

  “她身邊還有個人。那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她問。

  周森回頭看了看:“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剛好有人當替罪羊,這不是很好嗎? ”

  他已經做過太多這樣的事,林碧玉完全不需要擔心他會手腳不乾淨,留下什麼線索。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完他的話,她並沒覺得多高興,反而有點不舒服。

  她明白,這可能就是唇亡齒寒的感覺。

  她很奇怪,自己為什麼要和羅零一那樣下賤的女人比?羅零一和自己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如果你執意如此,那就去吧! ”林碧玉壓低帽檐, “我在樓下車子裡等你。”說完,她進了電梯。電梯門緩緩關上,她的身影漸漸在他眼前消失。

  周森回到方才離開的地方,看房的人和羅零一在裡面,她正在向對方介紹這棟房子。門虛掩著,他輕輕推開走了進去。忽然聽見裡面的女人喊了一聲,他下意識地停住腳步。

  “你做什麼? ”羅零一反感而焦急地說, “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

  “這兒又沒別人!來,咱們打個商量,你多少錢一晚上?”

  那人的言語裡充滿了侮辱性詞彙,周森慢慢將身後的門關好,活動了一下手和胳膊,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抬腳走了進去。

  羅零一被客戶擠在角落裡,那人一臉猥瑣的笑容,色相畢露。她正思索著該怎麼脫困,就看見那人身後走出一個人,正是那個她朝思暮想的人。

  “你說你,走了還不讓人省心!這孤男寡女的,就算是工作,也不要跟對方太接近。”

  忽然有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那男客戶被嚇了一跳,立刻回頭看去,結果更害怕了。

  “這不是森哥嗎? ”他居然認識周森, “真巧,居然在這兒碰見您!”

  周森隨意地笑著: “剛才在門口看見怎麼不打招呼呢?覺得陳氏落魄了,唯恐避之不及?”

  那人立刻諂媚道:“怎麼會呢?森哥還不了解我嗎,我是真沒看見!這不是急著看房子……”

  “我看你不是想看房子, ”周森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是想泡妞兒吧?”

  那人呼吸困難,使勁掙扎著,很快憋得滿臉通紅,周森這才放下他。那人直接倒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著,蜷縮成一團。

  “這是個慣犯! ”周森看向羅零一,低聲說, “以前見過幾次面,但沒有合作過,因為我不喜歡這種爛人!”

  羅零一隔著那個人與他對視著,輕聲說: “你是因為這樣才回來的嗎?”

  周森沒回答。

  “如果不是這樣,你就不會回來看我了吧? ”羅零一說著,扯開嘴角笑了笑, “謝謝你,周森! ”

  周森乾脆低下頭去不看她,也不知是不是覺得無法面對。

  他蹲下身,從西裝里側取出槍,抵著那人的頭。那人被嚇壞了,不斷求周森壓低聲音說: “今天的事,你一個字都不准說出去,知道了嗎?”他用槍使勁擊打了一下那人的頭部,那人腦袋上立刻開始流血。他抬起頭對羅零一說: “叫救護車。”

  羅零一什麼也不問,立刻照辦。電話掛斷之後,周森站了起來,用腳踢了踢抱頭痛呼的男人,輕聲細語地說: “回去之後,別人問起你今天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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