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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政自然不會拒絕,側身給夏璇讓路,可厲淨涼怎麼會允許她借宿在別的男人那兒?即便那個男人已是不惑之年。

  “聶總,幸會。”

  厲淨涼一手抓著夏璇的手,眼神疏離隨意地落在聶政身上,眸子上下一沉,鋒芒內斂。

  聶政含笑說道:“在這兒能碰到您厲先生,我才是三生有幸。”

  “你們認識?”夏璇插嘴道。

  厲淨涼玩味看她:“不如你熟。”

  這話說出來,怎麼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味呢?

  厲淨涼自己都皺了皺眉,想潤色一下,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圓,最終還是繼續沉默了。

  “ar集團的老闆,想不認識都難。”說著恭維的話,可聶政的臉上卻絲毫不見什麼推崇,他淡淡道,“你不是累了?進去休息吧。”

  夏璇想掙開厲淨涼,可這次怎麼都沒法兒成功,她無奈之下只好放棄。

  “算了,聶叔叔你先休息吧,我先回房間。”

  看她有點氣餒,聶政思索了一下說:“厲先生是你的……?”

  這個問題正中某人下懷,他在夏璇開口之前回眸說道:“我是他的男人。”略頓,看看她的肚子,補充道,“孩子的父親。”

  夏璇頭疼地按了按額角,要是他在發布會上說這話,她一定會高興地哭出來,現在說還有什麼用呢?在所有人眼中,她已經是雲若舟的女人了。

  對於厲老闆的宣言,聶政只是微微頷首,朝夏璇讚嘆道:“兩個都不錯。”

  ……聶老闆也不是吃素的,這話真是殺人於無形啊。

  眼見著厲淨涼臉色陰沉下來,夏璇急忙拉著他回了房間,生怕他給聶政什麼難堪,那可是她敬重的恩人。

  進了屋,關好門,這位祖宗才鬆了手。他粗魯地扯下西裝外套丟到床上,再次將她橫抱起來,雖是有些急切,卻異常溫柔地將她放到床上。接著鋪天蓋地的吻襲來,她一陣胸悶,不得不沉溺在這強勢又小心的溫柔之中。

  當厲淨涼精疲力竭地躺倒在她身邊時,他臉上已經沒什麼表情了。

  夏璇蓋著被子,眼睛閉著,與他間隔一條手臂的距離,誰都不說話,氣氛少了曖昧,有些凝重。

  “厲先生滿意了麼?滿意了可以走了嗎?”

  許久,夏璇開口說話,語調很輕,像是累極,言詞之間帶著些戾氣。

  厲淨涼很長一段時間沒吭聲,等她的話過去好久才響起他與往日無二的聲音。

  “你什麼時候走,我就什麼時候走。”

  夏璇詫異地側眼望去:“您不用管您的公司了?”

  “網際網路。”他言簡意賅。

  夏璇冷哼一聲,嘴角的笑有些駭人:“那你當我是什麼?想起來了就玩玩,涉及到你的利益就丟到一邊兒,我是你的玩物嗎?”

  厲淨涼掀開被子下了床,赤著身子撿起地上屬於他的衣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你不是我的玩物,我他媽倒是快成你的玩物了。”

  難以置信,風度翩翩紳士端莊的厲先生竟然飆髒話,夏璇的嘴巴直接張成了o型。

  厲淨涼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去衣帽間換衣服。等他穿戴整齊出來時,天已經大亮。

  他拉開窗簾靠著窗戶安靜地待了一會,拿了煙盒抬腳朝門口走。

  “等你和聶政見完面我再回來。”關上房門時,他已經將煙夾在了手中。

  等她和聶政見完面?這是什麼意思?厲先生說話越來越難懂了。

  雖然有疑問,但等夏璇起床洗漱完畢後,聶政還真的來找她了。

  想起自己房間裡的一片狼藉,夏璇跟聶政一起去了餐廳,兩人一邊吃早餐一邊說話,全然忘記了還有雲某人在。

  那麼,雲若舟沒有來找夏璇一起吃早餐,卻是去了哪裡呢?

  斐濟,酒店外碧藍的海灘上,厲淨涼和雲若舟並肩坐著,誰也沒先開口。

  “聶叔叔有話跟我說?”

  因為惦記著厲淨涼那莫名其妙的話,夏璇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聶政拿著叉子的手頓了頓,放下後笑著說:“你看出來了?”

  “……你想跟我說什麼?”夏璇問道,“對了,來之前你說有喜事,是什麼喜事?”

  聶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過了一會才說:“喜事就是我要跟你說的事。”他撤掉餐巾,抿唇說道,“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終於可以告訴你了,我也要解脫了,可不是件喜事麼?”

  “什麼事?”她睜大了好看的眸子,那張精緻完美的臉似曾相識。

  聶政沉吟片刻道:“你的母親康雨,我是認識的。”

  “什麼?”夏璇這下是真的驚訝了,還有點茫然,她也沒掩飾,全都擺在臉上。

  聶政娓娓說道:“當年你母親和你父親離婚後,我一直關注著你們母女的狀態,因為身份原因,我沒有出席你母親的葬禮,更沒資格見她最後一面。”

  聶政說這話時臉上的傷感和內疚讓夏璇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母親與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應該很好奇我和你母親的關係吧。”他自語般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到底算什麼關係,我好像只能說,她對我有知遇之恩。”

  夏璇已經平靜了下來,她好像明白了點什麼,卻也不好直說。聶政見她如此,心中已是瞭然。

  他訕笑道:“說來慚愧,我這算單相思吧?很抱歉,雖然你母親比我大好幾歲,可我……很喜歡她。當年你父母離婚我有很大責任,你父親誤會了我和你母親。”

  “真的是誤會?”夏璇用連她自己都意外的冷靜語氣問道。

  “真的是誤會。”聶政壓低聲音說,“這個誤會,還跟你父親的現任妻子梁吟有關。”

  說來,是個挺狗血的故事。當年梁氏集團的千金梁吟看上了康氏集團的副總葉昕,想要把他弄到手,於是就設計陷害了康雨和她的下屬,讓葉昕看見了他們“親密”的畫面。

  葉昕無法忍受這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這麼久,與康雨大吵一架,梁吟趁虛而入。

  最後的結果就是,夏璇的父母離了婚,她的母親因為受到打擊一病不起,匆匆離世,聶政為了避嫌沒有出現在葬禮上,遠走國外發展,這麼多年過去,已經成為都邦證券的大老闆了。

  他一直暗地裡關注著夏璇母女的消息,在聽說夏璇被梁吟丟棄之後派了許多人尋找,找到她後便一直接濟她,以“愛心人士”的身份照顧她直到她安安穩穩地讀完大學,踏入娛樂圈,開始復仇……

  “原來是這樣。”夏璇出乎意料的冷靜,只是緊緊抓著餐巾的手泄露了她的真實心情,她安靜許久才輕聲問道,“所以說葉昕是以為我母親背叛了他才離開我們母子和梁吟在一起?”

  “可以這麼理解。”聶政眼神傷感內疚,“我很抱歉隱瞞你這麼久,其實我才是最大的罪人,如果我注意一點,就不會讓梁吟有可乘之機。後來我想了想,單是那件事應該不足以讓你父親放棄與你母親那麼多年的感情,他可能是受了梁吟的挑唆,以為你不是他親生的。”

  夏璇啼笑皆非,站起來想走,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雙手撐在桌上道:“我問你,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這是醜聞,我誰也沒有告訴。”聶政如是說。

  “厲淨涼知道吧?”夏璇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卻還是問出了口。

  聶政也不隱瞞,點頭說道:“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

  所以在那場發布會之前他才問她會不會後悔?

  她的父親不像她想像的那麼可惡,可那又怎麼樣?他還是辜負了她們母女,跟另外的女人在一起那麼多年!他已經髒了,永遠都洗不白,他活該!

  夏璇氣得雙拳緊握,也不知到底在氣誰。

  聶政以為她是因為害了父親而內疚,不忍說道:“璇璇,你也不必太自責,葉總現在這樣也是咎由自取,當年他千不該萬不該去報復康家,害得你外公破產,你現在對他做那些也是他應該受到的懲罰。”

  夏璇都氣笑了:“我為什麼要自責啊?我沒有自責啊,我生氣只是因為我更恨他了。那麼一個識人不清的男人,那麼一個受女人矇騙這麼多年的男人,我有什麼可自責的?不管有什麼原因,他已經對不起我們母女了,如果沒有你,我能不能活到這個年紀都不知道,我有什麼需要自責?我恨他,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因為他該死,因為蒼蠅不叮無fèng的蛋。”說罷,夏璇頭也不回地離開,滿餐廳的人看著他們兩個,一臉的好奇。

  聶政長舒一口氣,多年來積鬱心中的真相終於告訴了她,他感到解脫,以及一絲絲的茫然。

  夏璇回到自己的房間,找了一圈後在陽台發現了厲淨涼。他側坐在椅子上,垂眼觀景的模樣矜貴清俊,聽見響動轉頭望來,一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流光溢彩,沉著決斷。

  “我見過他了。”夏璇開門見山道,“厲老闆還真是深藏不露,那麼早就查到了我家那些破事,竟然可以忍到現在都不說,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厲淨涼站起來走向她,在離她還有一段距離時就被她阻止了。

  “你別過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我真是太煩你了,我已經愛不起你了。厲淨涼,你怎麼能那麼壞?你明明有機會早就告訴我,卻還要聶政來說這些。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了以後取消那個發布會,讓你少了名正言順吞下華夏娛樂的理由?”

  這一句句質問像拿著刀在人的心上放血,厲淨涼筆直地立在那道:“讓我問你一個問題吧。”

  夏璇皺眉。

  “夏璇我問你,就算我告訴了你又怎樣?反正你還是會繼續發布會。我不是聶政,我比他更了解你。”他一步步逼近她,臉上帶著幾乎可以稱之為森冷的表情,“還有,在你心裡我是如何的軟弱無能,才會僅僅是一個女人的退縮就讓我所有的布局付之東流?”

  ……好像還真的不會,夏璇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看你是一下子知道了太多真相,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我沒有告訴你只是希望由聶政親自來解開你們的心結,畢竟對你來說——我是個外人。”

  厲淨涼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他聲音冰冷,大概是因為有了他是“外人”這個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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