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你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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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你敢嗎

  「媽,你今天感覺怎麼樣了?」每天看著母親承受著痛苦,雲舒自己心裡也不好受。

  如果鄧琴能夠同意手術的話,母親就不用這樣受苦了。

  可之前父親出馬都沒用,現在,父親也不幫著說話,她去,更沒有機會了。

  現在能做的,只有等。等再找到合適的人,母親就可以結束這種痛苦了。

  鄧茹連回答女兒的力氣都沒有了,還能感覺怎麼樣?每次都是一樣的,更何況,她現在這個樣子,更不希望被別人看見。

  幸好,雲繼安不在。她真不願他再看到自己此刻狼狽的樣子。

  她被女兒推著往病房裡走去,雲舒耐著性子問她今天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鄧茹卻什麼都不想吃。

  對於食物,吃了也會吐出來,那種感覺更是痛苦,她寧可不吃。

  「不了,我現在沒什麼胃口,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雲舒看著母親這個樣子,心裡猶豫著,不知道錢的事情要怎麼和母親說。一直瞞著也不是辦法,總有一天,母親會知道的,到時候,恐怕她會更難過。

  母女倆剛進病房,儼然看見房間裡多出兩個人,這兩個人,還是鄧茹現在最不願看到的。

  看到鄧琴的第一時間,鄧茹下意識想用什麼把自己整個蓋住,不想讓她看見。

  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鄧琴已經全都看到了。

  那個總是優雅高貴的女人,冷漠地看著坐在輪椅上,連自己行動的力氣都沒有的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曾經搶走自己的丈夫,讓她的家庭支離破碎的。

  可現在呢,看著她頭上戴著帽子,臉色蒼白憔悴,瘦骨嶙峋的樣子,鄧琴險些認不出來了。

  若不是那雙熟悉的眼睛,曾經充滿恨意和嫉妒,如今卻只剩下了閃躲和害怕。

  她是在害怕,害怕見到自己。大概是不敢以現在這副樣子面對她吧!

  「鄧茹,別來無恙。」清冷的聲音在病房裡迴蕩著,那只是象徵性的問候。若是鄧茹以為,她是來看好戲的,鄧琴也不否認。

  就當她是來看好戲的,她來看看,曾經造下罪孽的女人,現在又過著怎樣痛苦的生活。

  可她,在鄧琴面前,就連承認自己身份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毫不猶豫,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便否定了自己。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

  那種慌亂,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害怕了。害怕以一副這樣的病態去面對鄧琴,這是她有史以來,最不自信的時候。

  「認錯人了?你再改變,那雙眼睛,我總會記得。你不是鄧茹,那雲舒推著的人,又是誰。」

  鄧茹渾身一僵,這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可笑。

  在她面前,自己居然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認了,她就這麼不自信,沒了那些偽裝,她不敢面對那個隨時都那麼自信的鄧琴。

  可剛才的否定,在她眼裡,已經成了最大的笑話。

  她坐在輪椅上,慢慢抬頭,迎上鄧琴的目光。

  不管什麼時候,她總是人群中最受矚目的那個人,就算到了現在,也是一樣。

  她們之間的關係,就像現在這樣,她是仰望著的。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在仰望著這個女人,就連她的愛情,婚姻,全都是偷來的,她還在竊喜,以為自己會得到鄧琴的一切。

  畢竟,過去的二十幾年裡,自己是幸福甜蜜的,這個女人,痛苦了整整二十四年。

  她只能這樣想,告訴自己,她賺了,她賺了二十四年的幸福。

  可現在對她而言,過去二十四年的幸福,就是一把把利刃,千萬根冰冷鋒利的針,深深扎在她的心上,只要稍加想起,就會痛苦不堪。

  那些曾經自己以為最寶貴的甜蜜,才是如今她最大的傷痛。

  正因為得到過,失去之後才會更痛苦。尤其是,在自己即將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從雲端,摔落,跌進了萬丈深淵。

  而這一切,都是鄧琴,和她那個好兒子幹的好事。

  「鄧琴,你來這裡,到底想幹什麼?」鄧茹靠在輪椅上,心裡卻想著過去的種種。她恨,可現在卻多想聽到,鄧琴突然說,她願意手術了。

  她不想就這樣死去,尤其是,在飽受著痛苦和折磨中慢慢死去,這樣的生活,每天都是一場噩夢,那是一個永遠都醒不過來的噩夢。

  鄧琴沒有回話,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女人,一步步,慢慢走了過去。

  臉上優雅端莊的笑容,那般刺眼,讓她不敢直視。

  雲舒有些擔心,鄧琴會對自己的母親不利,上前攔住。

  「我媽現在已經這樣了,你不肯救我媽,現在跑來醫院做什麼?落井下石嗎?」

  鄧琴笑了,雲舒看來和當年的鄧茹一個樣,還不如她沉著冷靜,看來,鄧茹沒有把女兒給教好。

  「長輩說話,晚輩不得插嘴。這是起碼的規矩,你媽,沒有把你教好。」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輪不到你管。如果不是你們,我家至於成這樣嗎?」

  曉月見雲舒如此囂張,笑著說道:「你的家?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嗎?哪兒來的臉,在這裡質問我媽媽。」

  「白曉月,你說誰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雲舒最不能容忍白曉月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她們都不在自己真正的家裡長大,偏偏,她每次出現,雲舒都覺得,和自己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她怎麼甘心。

  「鄧茹,我們單獨談談,你敢嗎?」

  鄧琴在一旁坐了下來,等著鄧茹的回答,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

  在她面前,鄧茹永遠都不肯服軟認輸,她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好。」虛弱的聲音,卻透著她內心的堅定,鄧茹料到了鄧琴來的目的。不管什麼時候,她都不會在鄧琴面前退縮的。

  「媽,你現在這樣,我不放心。」雲舒怎麼會放心自己病怏怏的母親和鄧琴單獨談。

  「小舒,你出去等著。聽話!」這是她和鄧琴之間的事情,應該她們兩個自己解決。

  曉月還是有些擔心的,她看了看鄧琴。見她對著自己點了點頭,讓她煩心。這才和雲舒一起離開了病房。

  房間門被關上,像是把她們單獨隔絕在兩個世界,雲舒警惕地看著病房門,瞪了白曉月一眼。

  「我絕對不會讓我媽有事的。」

  曉月笑了笑,現在還在說大話,連經濟問題都解決不了,高額的醫藥費,她是擔心,到最後,雲舒會沒有勇氣負擔,最後親手放棄了自治的母親。

  那樣的結果,才是最諷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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