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終歸是我母親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終歸是我母親
一整晚都沒睡的，不只是白曉月。姑蘇羽嘉也同樣做了一整晚的噩夢，早上醒來的時候已是滿頭大汗，身邊的人早已經起身上班去了。
她喘著粗氣，腦子裡還能回憶起噩夢裡的畫面。
她夢到了自己的母親，她很痛苦，受盡各種折磨。那像是一個監獄一樣的地方，劉玉婷披頭散髮，身上穿著犯人的衣服，被關在陰暗潮濕的監獄裡。
時不時會被其他人欺負，那青青紫紫的傷痕已經說明了一切。她還是被母親發現了，不等她說什麼，劉玉婷已經開始辱罵她。
一個個不堪入耳的詞彙從她口中蹦出來，就像個小型的馬達，能不停地運轉著。
她的母親在咒罵她，就像是電視劇里最惡毒的長輩，恨不得她去死。
姑蘇羽嘉無法承受這樣的詛咒，甚至連她的孩子都不放過。她拼命地跑著，卻擺脫不了那個聲音。
頭痛欲裂的感覺這才讓她猛的從噩夢中驚醒，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她很清楚，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境，母親做了那樣的事情，最後還逃脫了，現在，所有人都在滿世界找她，她會躲到哪裡去。
想到夢裡看到的一切，姑蘇羽嘉有些害怕了起來。
就算再恨她，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真的被送進監獄。
如果，自己現在去找父親，請求他，就此放手，父親……會不會答應？
她還在考慮著，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往門外走去，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了父親的臥室門口，她卻遲遲沒有敲門的勇氣。
她到底該怎麼辦？
沒人能幫她，她就一直站在那，心裡的惡魔和天使互相爭鬥著，想要一決勝負。便在她還沒有做出決定的時候，姑蘇玉峰已經從樓下走上來，他今天早上出去散步了。
看見女兒站在自己的房門口，他大概猜到了她要對自己說什麼。
這個女兒的確不優秀，可以說是不成器。可他心裡清楚，他這個女兒心卻不壞。或許，她以前因為一些原因，做過些錯事，如今也全改過來了。
她這樣，八成是想為她自己的母親說情的。
「懷著孩子，還傻站在這，不嫌累？」姑蘇玉峰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用這種調侃的語氣和兒女們說話，看到女兒詫異的表情，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父親真的很失敗。
「跟我來書房吧！」姑蘇玉峰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好一些，不會嚇到肚子裡的孩子。
孕婦是最為敏感的，他可是擔心自己外孫的安危。
姑蘇羽嘉愣了一下，這才跟上了父親的腳步進了書房裡。
書房還是和以前一樣昏暗無光，就算是白天，也要開著燈才行。偏偏，父親挑選的，還是暗淡的光色。
這樣的氣氛，似乎在無形之中變得壓抑了許多。
姑蘇玉峰在那個專屬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掃了她一眼，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明白，你來見我是為了什麼。」
他靠在按摩椅上，也在思考著，自己這樣是否是對的。以前，他可以十分專治地告訴他的女兒，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
可是現在，他不想這樣命令自己的家人，就像曉月曾經告訴他的，每個自己的家人，大家都是平等的，沒有誰能命令誰去做什麼。
他現在明白過來，應該也不算太晚才對。
「爸爸，我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我媽她就算坐牢，也是她罪有應得，就算一輩子，也是她的報應。可是，那是我媽，我真的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在牢里呆一輩子。」
姑蘇羽嘉說著，眼眸中閃爍著水光，她試過很多次，去說服自己，不要再管那個女人的死活，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每次到了最後，她還是做不到，她做不到不管那個女人。就連晚上做噩夢，都是關於她的。
「可你想過曉月嗎？」姑蘇玉峰很是冷靜地問了羽嘉一句，當初，靜兒不在了，曉月和阿墨從此失去了母愛，劉玉婷這樣的人有人同情，誰又去同情一下這兄妹兩個。
姑蘇玉峰的話，讓姑蘇羽嘉一時語塞。她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一直沒有決定要走進來。
如果不是碰上，她真的有可能就這樣轉身離開了，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爸，我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的。可是，媽她現在已經流離失所，無處可去了。她身上又沒有錢，傷也沒有好，離開姑蘇家，她已經一無所有了。這樣的懲罰，難道還不夠嗎？」
姑蘇羽嘉最是了解自己的母親，她早就習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讓她離開，去過平淡的生活，那還不如殺了她算了。
她肯定受不了那樣的生活，一天都活不下去的。
「爸，你把她關在牢里，她不愁吃穿，日子還過得更好，可是她一個人無依無靠在外面就不一樣了，她每天要為自己的生計發愁，如果說懲罰，這種懲罰不是更好嗎？」
姑蘇羽嘉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去說服父親，唯一的原因，就只有這個了。只是，她也知道，這樣的理由，根本說服不了任何人。
一時間，書房裡變得異常的沉默，姑蘇玉峰久久都沒有說話，姑蘇羽嘉也緊張了起來。
她不確定，父親最後能否答應自己的要求。如果能，那最好不過了。至於以後，那個女人要怎麼生活，就只能看她自己的。
「我可以答應你！」姑蘇玉峰還是答應了:「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姑蘇玉峰看著自己的女兒，善良是好的，可他不能讓那個女人再有傷害這個孩子的機會了。
「爸爸，您有什麼條件，說吧！」
「我要你答應我，不管以後劉玉婷過著怎樣的生活，你都不能給她一分錢。否則，我姑蘇玉峰，不得好死。」
姑蘇玉峰沒有開玩笑，孩子孝順，他就是用自己在賭，也是給他們一個機會。
姑蘇羽嘉心口一緊，看著父親久久沒有說話。如果自己做不到，父親就會不得好死。
她……
「爸爸，我答應你，從今以後，劉玉婷的一切都和我再無瓜葛，我也不會再接濟她一分錢。」
姑蘇羽嘉在父親面前慎重起誓，這才得到了許可。作為女兒，她能做的最後一點事情，就只有這些了。
「只是，其他人……」
「其他人那裡，交給我來說吧！」姑蘇玉峰看了女兒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心裡卻在想著，這件事要如何向另外兩個兒女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