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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婧笑道:“這次又要我做什麼好玩的?”
胡亥鬆了口氣,感情是把他當成創意庫了。
胡亥笑道:“朕就是路過, 進來看看你……”
李婧臉上的笑容瞬間撤去,袖手冷漠道::“我有什麼好看的?”又道:“您這皇帝這麼閒麼?”
胡亥:……
“嗚汪!”二郎神二世衝著李婧吠叫, 算是給胡亥扳回一城。
李婧目光落在那小黑狗身上,忽然又是一亮, 道:“正好陛下你來了,倒也省得我去找別人——給我弄兩條好狗來。”
“怎麼?你也要養狗?”胡亥心道:難道是情場失意,需要養狗作為陪伴?
李婧道:“要膽大心細能看家的。”
“你養狗做什麼?難道還有宵小敢打你的主意?朕給你派兩隊郎官來!”
李婧白他一眼, 道:“郎官比狗更會捉黃鼠狼麼?這些紙晾在院子裡,總有黃鼠狼蟲蛇之類的來啃咬叼走,煩得很。”
胡亥:……
胡亥嘆氣道:“你搬到朝廷工坊里去。這郊外雖然清靜,但是住著可不舒服……”
“皇帝還管大臣住的舒服麼?”李婧反手就是一招諷刺。
“罷罷罷。”胡亥苦笑道:“都隨你的意。朕回去就叫侍從給你送狗來。”
李婧這才道:“那我就謝你了!”
李婧這裡的氛圍與胡亥設想中的全然不同,有關蒙鹽請求賜婚一事,似乎不太好開口提起了。
李婧彎腰拎起一根浸泡過的竹子,伸手捏著試了試濕度,復又投入塘中,瞥一眼皇帝,道:“陛下要說什麼?”
胡亥笑道:“怎見得朕有話要說?”
李婧下巴一點守在門口的叔孫通,道:“否則為何只您帶了狗進來?”
這不就是人少好說話的意思麼。
胡亥撓著下巴,有點犯難。
李婧瞅著他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麼,甩一甩手上的水,徑直問道:“我家又要你收下我?是我爹還是我祖父?”
胡亥咳笑一聲,道:“不是這事兒。”
李婧鬆了口氣,道:“那你一臉為難!”
胡亥挪開視線去看那些新制的紙,道:“等這東西一推開,黔首學字看書就便宜了。”
“便宜也便宜不到哪裡去。”李婧很冷靜,道:“單只抄書就貴的很——普通人哪裡買的起?”
這會兒沒有現代印刷術,連活字印刷術、雕版印刷術都沒有,書籍傳播全靠手抄。
然而識字的人本就不多,手抄出來的書本就更貴了。
所以說讀書認字是社會精英階層的人才能享有的權力。
胡亥也是這會兒才意識到存在的問題。
“唔,可以不用人抄嘛。”胡亥站累了,順勢在池塘邊蹲下來,一面擼著二世的狗頭,一面給李婧比劃著名,“可以把每頁的字在木頭上雕刻出來,刷上墨,一頁一頁印出來,不比抄書快?”這是調版印刷術。
他對**印刷術的具體製作不太了解,只把大意跟李婧說了。
李婧對於實操很擅長,聽得入神了,也學著皇帝的模樣蹲下來,道:“那得刻陽文,木料也得選紋理細密順滑的,棗木挺好,梨木也行……”
倆人嘰嘰咕咕說了半天印刷術。
胡亥說完了一看,李婧也蹲著、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模擬圖呢。
“起來起來。”胡亥哭笑不得,道:“你一個姑娘家,這麼蹲著成何體統……”
李婧被打斷了思路,很是不爽,小樹枝一摔,道:“姑娘家怎麼了?法律規定,姑娘家就不能蹲著啊?”
“行行行,那你接著蹲。”
“不蹲了!腿麻!”李婧扭身往屋裡走。
“哎……”胡亥道:“你……就沒考慮過婚嫁之事麼?”
李婧一扭頭,那叫一個橫眉冷對,話裡帶刺,“論起來,陛下比我還大著好些歲呢!怎麼也不考慮婚嫁之事呢?”又道:“你是皇帝,我爹我祖父不敢過問你的事兒,煩我的事兒倒是勤快!”
胡亥聽出來了——小姑奶奶這是被逼婚逼煩了。得,該他正撞在槍口上。
想到槍口,胡亥忽然腦中一閃,道:“你會造火藥麼?”
“火藥?”
倆人顧不上方才的爭執,又重新蹲在池塘邊嘀嘀咕咕了半天,討論“火藥”這玩意兒要怎麼做成武器。
有了前面的指南車、造紙術,胡亥對於李婧的發明能力有種迷之信任,忽然熱血沸騰,這要是在大秦把TNT什麼的搞出來,還怕什麼匈奴啊!
胡亥從暢想中回過神來,一看旁邊蹲著的李婧兩眼放光比他還激動,理智回籠,想到諾貝爾獎的創辦者就是搞火藥把自己給搞了個半殘,不放心得叮囑道:“這玩意兒可得小心啊,你只把東西配好,叫底下人去試——別自己試啊。”
李婧瞧不上他那慫樣,道:“身先士卒懂不懂?”
胡亥無奈,道:“這不是鬧著玩的。”
李婧充耳不聞,又撿著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