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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臨淵在旁聽得,想起胡亥的交待,起身道:“我們與漢王聯盟,武有韓信將兵,文嘛……我這便去見那九江王黥布,定然叫他反出西楚。”

  劉邦將信將疑,可是不管成與不成,對他而言都沒什麼損失,忙也起身笑道:“抱鶴真人一路保重——我叫底下人送你,黥布那兒他們都去了兩三趟了,怎麼都熟悉些……”

  夏臨淵這便與李甲踏上了策反九江王黥布的道路,未知這抱鶴真人如何行事,且看下回分解。

  夏臨淵與李甲送完消息一走,劉邦集團就炸了鍋。

  答應聯盟,邀請出兵,這都是劉邦當下做的決定,可這並不代表集團內部每個人都贊同。

  消息傳開,第一個要走的,竟然是張良。

  張良祖上,五世為韓相。可以說,張良家之於韓國,就好比項羽家之於楚國一樣。而項羽靠著武力推翻秦朝統治的同時,張良也孜孜不倦用智謀做著同樣的事情。

  張良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他對秦朝的恨,比項羽更深切。韓國的破碎,對張良而言,不只是像項羽一樣失去了童年,而是連他的青年時期一同,連他所受的文化教育一同,都破碎了。

  也許在後世看來,書同文,車同軌,這不是很好的事情嗎?

  可是在此時的張良來說,那就是他故國的文字都要消失了。

  張良如何能不恨秦朝,如何能不恨秦國。

  他願意輔佐劉邦,對抗項羽,那是在秦亡了以後。

  可若是秦還在,張良的第一利益,永遠是推翻秦國。

  但是這又與劉邦不同。

  六國俱在的時候,劉邦也不過是個殷實人家的兒子罷了;六國亡了,他還去咸陽給大秦做過義務兵。

  對劉邦來說,此時唯一要緊的,乃是從腹背受敵的困境中掙脫出來,至於以後到底是七國分天下,還是倒退回大秦一統四海,他其實並沒有張良這樣的感觸。

  當然最好還是他劉邦做皇帝——不過目前來看,那還是很遙遠的夢想。

  於是這一回,沒了蕭何月下追韓信,倒是來了一出劉邦月下追張良。

  “子房兄!子房兄!”劉邦快步上前牽住張良的馬韁,笑道:“子房兄,怎麼突然要走?在兄弟我這裡住得不自在了嗎?哪個不長眼的惹了你生氣,說出來,我替你教訓他!”

  張良嘆息一聲,平心靜氣道:“漢王前程遠大,若與秦國聯盟,請恕在下不能輔佐了。”

  劉邦苦笑道:“子房兄,可是若不與那秦王聯手,咱們怎麼抵擋項羽大軍呢?咱們又沒有能與項羽一戰的將軍……”

  此時的劉邦,可沒有韓信在側。

  張良沉默,這的確是連他都一時無解的局面。

  劉邦見張良沉默,忙笑道:“你看,我這也是沒辦法暫且答應了——咱們先借著秦王的手,把魏王豹平陽這地方拿下來,好賴有個安身之處。至於再往後,等咱們滅了項羽,再回頭打秦地,也不遲啊——是不是?再說了,誰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秦王是真的還是假的?項羽當初入咸陽的時候,可是把子嬰都燒成炭了……若這是個假秦王,那秦始皇地下有知,還不得氣得再死一回?”

  雖然劉邦說得天花亂墜,可是張良執意要走。

  張良畢生心血都放在反秦大業上,臨了卻要他與秦國聯盟,這實在是太噁心了。

  劉邦苦勸無用,心知張良深恨秦國,於是轉換思路,只一句話就留下了張良。

  劉邦道:“可是子房兄你這麼走了,誰又來遏制這秦國呢?項羽是個莽夫,我目前又勢單力薄,一旦這秦國發展起來,子房兄要如何毀滅它呢?倒不如隨我一同,潛伏在秦國左近,等時機成熟,再驟然發難,叫這秦王萬世不得翻身。”

  劉邦這是以自己為間諜,深入了秦國內部;本質上,與胡亥叫蒙鹽投楚,是一樣的道理。

  這道理其實不難想明白。

  張良也是一時被噁心壞了,打定主意不能跟秦國聯手,此刻聽了劉邦的主意,面色轉圜過來。

  劉邦見狀,忙為張良牽馬往回走,徐徐勸道:“我懂子房兄你的心情,其實我也恨這秦王,答應跟他聯手,我也是咬著牙硬著頭皮的——子房兄你放心,只要我們勢力壯大了,我第一個就把秦王給宰了……”

  張良下馬,道:“如何能讓漢王為我牽馬?”他取過劉邦手中馬韁。

  劉邦也不堅持,鬆手看他自己牽馬,心知人已是留下來了,嘿嘿一笑,道:“子房兄你放心,這秦王不知真假也就罷了,竟然把他全部人馬都給了手下將軍——恐怕不等我們打,他自己手下的將軍就反嘍……”

  劉邦口中一定會反的將軍韓信,領著五萬人馬,緊隨夏臨淵與李甲,於次日至平陽城外。

  劉邦轅門外親迎,要看看這秦王手下大將是何等樣人物——值得那秦王將手下兵馬盡數託付。

  盛夏烈日之下,陰鬱俊秀的青年下馬走來。

  劉邦並不掩飾好奇地上下打量,卻也瞧不出如何出奇之處——既不像項羽身材高大,叫人望之膽寒;也不像黥布那般,臉上刺字駭人;甚至都不像一般帶兵之人,自帶戾氣。而且還很年輕,年輕到率領這五萬人馬,近乎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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