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頁
李婧一看,“……算了算了。還是趙大頭你去!”
胡亥:……
胡亥憂傷地退了出來,發現白太公的孫子白石頭正跟著他。
胡亥心中一喜,沒想到他還是有小孩緣的。
旁人不懂他的好有什麼,未來畢竟是年輕人的!
白石頭其實也不小了,已經十三歲,像個黑瘦的小猴。當初就是他吹毒刺,把胡亥等人給毒暈了。
“石頭,跟著我幹嘛?”
白石頭歪頭瞅他一眼,少年老成道:“我得看著你那黑狗。”
胡亥:……
胡亥道:“我的狗怎麼了?”
“他這兩天老圍著我的小花狗轉。”白石頭年紀不大,懂得的卻多,“小花狗這幾天發情了,萬一懷孕了就得生小狗。”
二郎神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
胡亥道:“生小狗不好嗎?”
白石頭抽抽鼻子,道:“不好。我的小花狗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胡亥:……
白石頭警告他道:“你看好你的黑狗,別叫他欺負我的小花狗。”
胡亥:“……好。”
白石頭這才不放心地跑遠了。
萬萬沒想到,如今來了這海外小島上,混得最好的,竟然是夏臨淵、李婧和劉螢。
胡亥參考了半天,只得跟蒙鹽、尉阿撩一樣,去幫忙挖土、和灰。
炎炎烈日之下,也顧不得什麼君臣之禮了;蒙鹽和尉阿撩如當地小伙子一般,脫去了上衣,露出緊實的脊背。他倆已經曬了幾日,淌汗的蜜色肌肉上閃著瑩亮的光,肌肉隨著人的動作,有節奏地張弛著。
阿花和阿草走過他們身邊,總要狠狠多看上兩眼;更有叫不出名字的越女,藉故結伴走來,衝著蒙鹽和尉阿撩唱情歌,又嘻嘻哈哈挽著手跑開。
可憐胡亥一樣也在旁邊賣力挖土,卻是分不到姑娘一個眼神。
想當初咸陽宮中,他還未遣散眾宮女之時,只要往宮中一走動,哪個宮女不留意他?那時候,何曾有一個人留意他身邊的尉阿撩呢?
胡亥做慣了上位者,何曾做過這種體力活?
不過幹了一個時辰,胡亥先是胳膊酸疼,接著腰也開始酸疼,他硬咬牙堅持,很快連鐵鍬都快握不住了。
“咣嘰”,蒙鹽將一隻小木桶丟到他跟前,一面鏟著土沙,一面悶聲道:“去打水。”
胡亥瞪著那隻小木桶,最終現實打敗了自尊心。比起鏟沙土來,汲水簡直可以算是休息了。
他扔下鐵鍬,拎起小木桶,往一旁的小井中去汲水,心中卻是老大不悅。
在島上日子久了,蒙鹽夏臨淵等人漸漸不拿他當皇帝看了。
稱呼他時,陛下肯定是不能用了,可是漸漸也從“公子”降到了“您”,最後乾脆就像蒙鹽這樣,連個“您”字都沒了。
小木桶看著不大,但是扔到井中,灌滿了水,要提起來還是很沉的。
胡亥兩腳蹬在井沿上,像拔蘿蔔一樣,拼命往上提,額上沁出豆粒大的汗珠來。
“我來幫你!”一聲熱情的招呼,李甲從不遠處快步跑過來,一伸手,幫胡亥把木桶提上來,拍拍手,道:“成啦。我去幫李婧搭木頭。”他又一溜煙跑走了。
這要是在三天之前,李甲一準幫他把木桶拎回去。
這要是放在三個月之前,李甲看他以一國之君的身份親自汲水,怕不是要嚇得跪地告罪。
落差啊落差!
胡亥忍著臂膀處的酸麻與痛意,頂著大太陽,把裝滿水的木桶拎到泥沙旁。
統籌建台子的男子指揮道:“把水從這上面澆下去。”
這是要把水從堆起來的泥沙頂部澆透,好把泥沙均勻混合起來。澆的時候得控制水流,緩緩細流,如果一下子猛地倒出來、衝散了沙土,那是不行的。
胡亥吃力地舉起水桶,為了控制水流,胳膊因為用力都在發顫;好歹有驚無險地澆完了這一桶水。
一桶之後又一桶,一桶之後又一桶……直到日暮時分,這場勞作才終止。
白太公帶著兩名打扮靚麗的貌美女子來,走到胡亥等人面前,卻是指著蒙鹽和尉阿撩,以越人語言問了句什麼。
那兩名貌美女子咯咯笑著,上上下下打量蒙鹽和尉阿撩,又嘰嘰咕咕商量了半天,最後衝著蒙鹽點了點頭。
白太公拱手,對蒙鹽笑道:“恭喜公子,得以候選為靈湖公主的夫君。”
蒙鹽擦著上身汗水,冷著臉道:“不想參選,叫尉阿撩去!”
白太公一愣。
蒙鹽撿起上衣,搭在肩上,轉身就走。
那兩名貌美女子也都愕然,卻並沒有被冒犯的不悅,反倒衝著蒙鹽離開的背影,嘰嘰咕咕彼此開起玩笑來。
胡亥在旁邊看了半天,問白太公道:“為什麼您只推薦了他二人?”
白太公微愣,他倒是能看出胡亥原是這批人中的首領來,只是時移世易。他委婉道:“島上女子選夫君,不同於故土,不看家事地位,首先要看男子是否孔武有力……”
胡亥:……
白太公又笑道:“況且若蒙公子做了公主夫君,您與阿螢姑娘,豈不是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