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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雉行至殿上,立著對劉邦道:“我和妹妹行囊都裝好了。請你跟守城的兵馬說一聲,放我們出去。公公也跟著我們。”
劉邦捏著酒杯,上下打量著呂雉,道:“坐下來陪我喝一杯酒。”
“不知何時又起戰亂,遲走不如早走——”
“坐下陪我喝酒!”劉邦暴喝一聲,酒杯頓在案几上,濺出一片酒液。
呂雉被他突然的狂怒嚇得一抖,知道自己與兒女離開,還要靠他發話,閉了閉眼,面無表情坐下來。
“過來!”
呂雉垂首,半響,昂起頭來,挪到劉邦身邊。
劉邦大笑,斟酒給她。
呂雉端起來,一飲而盡,儘量穩住聲線,道:“請跟守城的兵馬……”
“你想走?”劉邦撕下了笑臉,“我同意了嗎?”
“你……我以為你默認了……”
“你以為!”劉邦惡狠狠道:“這些跟隨我的人,他們的家眷都在城中。我這個領頭的,家眷倒是先跑了——你叫底下的弟兄們怎麼想?”
呂雉顫聲道:“他們的家眷也可以……”
“你閉嘴!”劉邦猛地捏住呂雉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陰沉道:“你這麼做,叫我很難堪!懂嗎?”
呂雉渾身都在發抖,目光平視前方,卻是道:“總比讓你的兒女死了好。”
“那你就錯了。你聽好了。我劉邦,寧願子女都死了,也不要這樣難看的局面!”
呂雉猛地掙脫了劉邦的桎梏,怒瞪著劉邦,不敢置信道:“那是你的親生兒女!”
“那又如何?我想要,孩子可以多得是!”
呂雉死盯著劉邦面容,步步後退,十餘年的枕邊人,卻是今日才看清他的真面容。
“你哪裡也別想去!”劉邦叫道:“來人!扶夫人去內室歇息。夫人病了,不許她自己一個人出去。”
呂雉無法,雖盡力掙扎,卻還是被侍女半推半送,帶入了內室。
侍女退出去,關上了房門。
呂雉知道就算自己出了內室的門,也出不了縣衙大門,內心如油煎,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坐在角落裡,看香爐上升騰起的縷縷青煙,對自己道:為母則強,你可以的!冷靜點,想辦法。
殿上只剩了劉邦一人,他沉默地坐了片刻,猛地灌了一盞酒,撫掌大笑道:“上酒!曹寡婦!王寡婦!都上堂來!我要看你們倆,看你們倆……”他醉眼迷濛打了個酒嗝。
那曹寡婦和王寡婦卻根本不用他說完,就已經互相為對方寬衣解帶起來……
劉邦大樂。
正在殿上春情無邊之時,外面人通傳,“劉姑娘來了。”
劉邦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此前的吩咐來,不悅道:“怎麼才來?”
“那劉姑娘隨身的守衛中,頗有幾個好手,費了些功夫。”
劉邦一點頭,道:“若果真是好手,也不要打壞了,願意的,就叫他們……跟我打、打天下……”他的確有些醉了。
也許酒不醉人人自醉。
傷心人是最需要一場醉的。
那曹寡婦和王寡婦聽說有“姑娘”來,還以為跟呂雉一樣,不等劉邦吩咐,便要穿衣離開。
劉邦睨了一眼,擺手道:“你們留著——躲什麼?叫那劉螢進來。”
劉螢一步踏入殿上,就被那兩具白花花的女子身體嚇了一跳。
她僵在原地,雖然努力控制表情,然而面色還是不受控制地潮紅起來。
她被綁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今日恐怕不能善了,做了最壞的打算。
劉邦叫道:“過來!”
劉螢仍是不動。
劉邦先是要怒,繼而忍住了,半醉中起身,笑嘻嘻道:“叫我等了這麼久?不該自罰三杯嗎?”
一面說著,一面斜眼瞅著劉螢,往她身邊靠去。
他握住了劉螢的手——冰涼光滑的小手。
此時此地,劉邦對於劉螢,並不是一時精蟲上腦,這看似是性,其實卻已經是權力。
他要劉螢的臣服。
他要靠征服劉螢,來驗證他手中的權力有多大。
本質上,這跟後世酒會上,上級要求下級喝酒,沒有什麼區別。哪怕下級聲明不飲酒。
但是這已經跟你是否飲酒沒有關係。他只是要驗證,他手中的權力是否夠大,而你的服從性是否夠好。
權力,這最好的春藥,真是半點不假。
劉螢顫聲道:“如果這是你的報復……”
“報復?”劉邦湊上來,聞她頸間的香氣。
劉螢含淚道:“如果這是因為我交好你的妻子……”
“閉嘴!”劉邦手上用力,捏疼了劉螢,陰沉道:“你聽著,我根本不在乎你交好了誰,又做了什麼事。你是返鄉宮女,你有二十個護衛,你是見過狗皇帝的人——那又怎麼樣?還記得第一次見時,你那不屑一顧的態度嗎?如今又怎樣了?”
劉螢閉目道:“……你會後悔的。”
“哈哈哈哈!”劉邦大笑,“老子做了的事從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