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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良絕口不提曾經把他倆當階下囚綁了半個月的事情,在章邯面前,情真意切地握著夏臨淵的手道:“當初若不是夏先生教誨,我誤入歧途尚且不自知。這真是上蒼垂憐,才讓我得見夏先生,如今能在章大將軍帳下,為朝廷效力,我不知道有多麼感激夏先生。”

  李甲畢竟年紀小,廉恥心尚存,在一旁聽得有點臉紅。

  夏臨淵卻是一幅受之無愧的模樣,反握住李良的手,笑道:“你放心,我這一去,一定把你昔日同僚都救回來。上蒼有好生之德,所以降天命於我,讓我來普渡迷途羔羊。我這便去了。”

  “夏先生請!”

  夏臨淵與李甲,兩人一鶴一劍,就這麼到了滎陽城外。

  滎陽被圍已經近兩個月,內外戒嚴,城門緊閉。李由帶領城中男女老幼堅守不出。

  而吳廣率領十幾萬大軍,攻城不下,卻也不肯退去。

  李甲小臉繃緊,道:“你該不會像上次那樣,直接衝到敵陣中求見了?”

  “哪能呢?”夏臨淵搖著把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破蒲扇,在蕭瑟的秋風中顯得跟正常人不太一樣,“同樣的錯誤,我是不會犯第二次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

  “咱們把人約出來啊。”夏臨淵嘿嘿一笑,“約到咱們地盤上,不就行了?這主意妙不妙?”

  “妙。”李甲笑道:“不過,人家也不傻啊,會來嗎?”

  夏臨淵倒轉蒲扇撓撓腦袋,訕訕道:“我還真沒想過這問題。”

  李甲:……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上次一樣,是傻瓜嗎!

  第39章

  攤上夏臨淵這樣仙氣飄飄的隊友, 李甲只能以一顆十六歲的心,竭盡所能考慮周全。

  “要不我給我大哥寫封信, 咱們進了滎陽城再作打算?”

  李甲的大哥李由,這會兒正率領男女老少抵抗吳廣大軍。

  夏臨淵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遇到困難就找哥哥,那算什麼高人?”

  李甲心道:這夏臨淵若是高人,普天之下恐怕就沒有低人了。

  可是他也知道,遇到困難找哥哥,著實不是英雄好漢的作風, 因笑道:“那你說該怎麼辦——我聽你的。”

  夏臨淵不緊不慢搖晃著蒲扇, 坐在馬車上指點著路旁的流浪兒,“看到了嗎?”

  李甲順著他蒲扇所指方向望去。他出身富貴,見了這等悽慘景象, 同情悲憫之心油然而生, 感嘆道:“這一打仗, 苦的都是黔首。”

  夏臨淵“嘖”了一聲, 嫌棄道:“誰叫你說這個了——我的意思是, 咱們找這種人傳信給吳廣, 豈不是又安全又便宜?”

  李甲笑道:“只要你別再跟上次一樣, 直接衝到人家軍中, 你要怎麼辦, 我都依你。”

  夏臨淵又“嘖”了一聲, 不悅道:“你這小傢伙, 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以後不准提這事兒了。”

  李甲悶聲笑, 看來這夏臨淵還知道“丟人”二字怎麼寫。

  夏臨淵這便援筆寫信,喚了一個看起來機靈些的流浪兒過來,“你把這信送到吳廣軍中去,說是秦朝使者夏先生給他們假王吳廣的信。捎了回信來,我送你兩個餅子吃。”

  那流浪兒餓得飢腸轆轆,已是吃了十多日野菜,見夏臨淵與李甲穿戴不俗,忙答應著,接了信就跑了。

  “走,咱們去前面古槐那兒等著。”夏臨淵安步當車,老神在在走在前面,“我與吳廣約在此地。”

  李甲幫他抱著仙鶴,跟在後面,聞言道:“吳廣怎麼肯來這裡?他可是跟陳勝差不多的假王,率領十數萬大軍……”

  “你且等著。”夏臨淵跟李甲吹噓,“知道為什麼寫給吳廣嗎?全部賊軍加起來,也就陳勝、吳廣值得我親自寫信,余者都不足掛懷……”

  夏臨淵正吹著呢,那流浪兒一瘸一拐回來了,一到近前便哭道:“兩個餅子再不能夠了。我這挨了一頓打,命都去了半條。貴人何必作弄我這樣的可憐人?”

  李甲忙問道:“吳廣叫人打你了?打傷了?”

  夏臨淵卻是道:“可有回信?”

  那流浪兒哭道:“有什麼回信?吳王傳出話來,叫我帶給您,說是什麼破使者,要把您抓起來,伺候吳王洗腳呢!您的信遞進去,沒一刻就出來倆凶神惡煞似的大兵,抓了我就是二百板子,任我怎麼哭叫都不停……”

  夏臨淵漲紅了臉,怒道:“這吳廣小賊,竟然如此羞辱於我!”

  李甲把兜里的乾糧都給了那流浪兒,連隨身的傷藥也給了兩瓶,抱歉道:“著實帶累了你。”

  似流浪兒這般命如草芥之人,挨打其實是不怕的,餓卻已經深入骨髓,當下抓過滿兜的乾糧,牢牢鎖在懷中,後退三步,生怕兩位貴人後悔,見他倆不動,這流浪兒便揣著糧食飛也般跑了。

  正在夏臨淵氣得跳腳之時,當地亭長巡查過來。

  秦時風氣,嚴禁民間有驕奢淫逸之風,所以黔首隻許穿粗布麻衣,黑巾裹頭。

  而夏臨淵與李甲身著華貴長袍,一看便不似本地人。

  正值戰事,亭長有監察之責,便上前盤問,問了沒兩句,便知道兩人出身不凡,道聲叨擾便離開了;卻是不敢隱瞞,把這二人形貌都寫入了上奏的記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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