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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她沒有意義地喃喃哭泣,把指甲掐到他的胳膊上。

  窗外開始飄落起雨絲,屋內聽不到聲音,只能看見極細極細地雨珠一滴滴粘在窗戶的玻璃上又凝合在一起,變成了一條線,滾落下去。

  “我愛你。”他低低細語著,如同魔咒,唇貪婪地吻遍了她臉部的每一個角落,鬢角、眉間、眼帘:“很愛很愛,愛到可以為你去死,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所以……不要再為別人流淚……”

  身下驟然傳來的劇痛讓笑笑痛苦地慘叫一聲,林以墨也跟著低聲地呻吟了起來,他用力地將舌尖抵開她的牙關,終於占有了她身上最後一個不肯屈服的地方。

  嚴寒的冬天終於慢慢遠去,幾乎全軍覆沒的登山社為學校乃至全市製造了轟動的大新聞,無數人為之扼腕嘆息,康雷成為了為挑戰極限、夢想獻出年輕寶貴生命的勇者,不知有多少少男少女把他當作自己心中崇敬的偶像,但是隨著時日的久遠,這些也慢慢沉澱在了人們的記憶中。

  因為這樣重大的事故,學校暫停社裡的一切活動,笑笑也逐漸開始復原,她的生活回到了軌道上念書、學習、參加六級考試、聯繫實習單位——然後就是畢業。

  愛情和友情逝去所造成的傷害似乎終於因為時間而在清弭,可是只有身邊最熟悉她的人才能發現,她的笑容已經黯淡了許多。

  比較出人意料的是婉怡,她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臨近平業的時候,她選擇報考了公務員,成為了公安局裡的一名文職女警。笑笑聽到消息時,心裡一片麻木,並沒有太大的波瀾,婉怡的事情,她已經實在沒有心情再理會了。

  雖然都是背叛,可是現在雷雷已經長眠在雪山下,他的一切錯處便都煙消雲散,記得他的,唯有好,就像塵封在冰山裡的雪蓮花,永不腐化。而婉怡卻活著,也許她的痛苦並不下於自己,可是因為她還活著,那麼原諒兩個字就不能輕易說出口。

  寧願成全你們雙宿雙飛……帶著學士帽照相時,笑笑望著蔚藍的天空,呆呆的這麼想。

  林以墨對於笑笑的畢業興高采烈:“總算可以一起去美國了。”他開開心心地圍著笑笑身邊轉,眼睛亮得像天邊閃爍的星星。

  這一年,林萬山驟然辭世,林以墨挑起了LF的擔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三天兩頭偷溜回國看她,為此鬱鬱不樂。

  笑笑沉默地低頭翻閱著膝蓋上的書籍,不肯答茬。

  林以墨挨近她討好地利誘她:“就當是去散心,如果不習慣,再回來好了。你想不想去瑞士?我們住到山腳的酒店,打開窗戶就能看到阿爾卑斯山,還有成群的綿羊…… 不過那此羊很髒遠遠看著像石頭……”

  笑笑還是不說話,他想了想又說:“要不去馬爾地夫,那裡的海很藍,你看《小豬麥兜》的時候不是很羨慕那句台詞麼?椰林樹影,水清沙幼……”

  面對笑笑持續的無動於衷,他終於委屈地扁著嘴說道:“我第一次都給了你,你不能這麼對我。”

  笑笑迅速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林以墨看著她怒氣沖沖的眼睛裡像是有小火苗在跳舞,終於安靜了下去。過了一會,他忽然用細得像蚊子哼似的聲音羞答答地問道:“笑笑 那個……你喜不喜歡我?”

  自己的心意是無比堅決肯定的,現在最大的夢想是對方能和自已一樣,可是驟然問出這個問題,還是會覺得羞澀,以致臉上都有發燒的威覺。不管林以墨怎樣冷酷任性也好,面對心愛的女孩他只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孩子。

  認得笑笑之前,因為家裡刻意的安排,沒有人走進過他的世界,他又從小是個太過聰明的孩子,總能從別人,包括自己母親的眼裡一眼看出對方的企目、目的,因此心生厭惡更加牴觸與人接觸,生平唯一一張可以靠近自已的通行令顧發給了聶笑笑。

  他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擅長利用對手心底里的潛在欲望來進行誘惑,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他並不擅長愛人。愛情,其實是門很高深的學問,林以墨在別的方面或許都能拿滿分,在這門功課上卻只能拿零分,他沒找到方法訣竅,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進行,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只為了讓對方明白,自己有多愛,哪怕扼痛了別人也不自覺。

  笑笑被他問得嘆了口氣:“喜歡……還是不喜歡呢?”

  笑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會以這樣的方式終結,“強暴”兩個字只出現在電視以及新聞里但現實是她的確被人強暴了。該怎麼辦?報警還是拿刀殺了他?

  當時還沒從恥辱與羞憤中恢復過來的她,除開淚流滿面,實在有些不知所措。

  但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顯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林以墨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面上因為激情而暈染上的微紅還沒有退卻,眼波亮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他抱著猶在嚶嚶哭泣的笑笑認真地說:“我是第一次,你要對我負責任哦。”

  笑笑一把推開他,他又像條小狗似的湊了上來:“你不能丟下我、推開我……”

  “滾!”笑笑仇恨地從齒fèng里迸出一個單字,他卻充耳不聞,慢慢在她身邊蜷縮下來,捏住她的一個手指放到嘴邊咬了一口:“以後你的身邊總算只有我了,我……以前什麼都沒有了,現在也有你了……”他忽然輕輕笑了起來,抬起頭來看她:“真好,我們的世界,除開彼此,什麼都不需要。”

  林以墨沉沉睡去時笑笑悄悄穿好衣物,掰開他緊握住自已的手,靜悄悄地離開。

  走時,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奪走自己初夜的少年睡得很香甜,他側著身子蜷成一團,雪白的肩膀裸露在外面,濃密烏黑的長睫遮住眼帘,柔和的光線照在他秀麗挺括的鼻粱上染出一個陰影,很美很美,幾乎像油畫裡純潔無邪的天使。

  可是,他到底是路西法還是米勒加?

  她已經分不清楚。

  打開總統套房的大門,笑笑迎面撞上Cindy喬,她心虛地掩飾自己下身的不適,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Cindy打量了她一眼,竟然唇角帶笑:“聶小姐,我派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看著她的背影,Cindy突然出聲 “Chris很喜歡你,他從來不願意跟別人單獨在一起,更加討厭別人碰他,指尖的接觸都讓人無法忍受,他以前這麼跟我說過。”

  笑笑腳步微頓:“可是他的喜歡讓我覺得窒息。”

  “你不是希望有很多很多愛麼?除開他,這個世界不會有人給你更多了。”

  “因為需要愛,所以可以忍受被強暴?”

  Cindy悠悠說回答:“很多人想要被他強暴,惑者強暴他,但是都沒有機會……所以,你最起碼可以放心,他絕對是忠貞的,因為他的感情太矜貴,所以永遠不會再對第二個人產生,這點比你頭先那個男朋友好很多了。”

  笑笑冷冷說道:“那我真是太榮幸了。”

  Cindy看著她遠去,淡淡一笑,被林以墨這樣幾乎沒有感情的人狂熱愛上,到底是幸或不幸,誰也不知道,可能連笑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她會來到他身邊的,她想,因為一切就像Chris所希冀的那樣,她真的已經一無所有了……除開他。

  喜歡還是不喜歡?

  笑笑深深憎惡自己,竟然不能斬釘截鐵地回答不喜歡或者乾脆不回答,直接一巴掌抽過去。她不知道自己對林以墨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歡林以墨,但是她可悲地發現,人竟然是有強大的適應性的,林以墨的軟磨硬泡和百折不撓的精神已經在使她逐漸軟化。從小便被父母遺棄,遣離身邊的孩子,比任何人更加熱切地渴望愛,而曾經寄託了所有情感的友情與愛情同時背叛,更讓她無所適從,林以墨這時瘋狂的表現,雖然是傷害,卻也給她一種飲鳩止渴的快樂。

  拿到學位證書不久後,笑笑的哥哥結婚了,聶家雖然經濟不寬裕,還是東拆西湊了一筆錢,給他們付首期買個小房子。笑笑剛剛鬆口氣,她二姐就鬧離婚,搬回了娘家,兩姊妹一起住在家裡,雖然沒人說什麼,可是在狹小的空間裡終日對著以淚洗面的姐姐,她煩惱頓生。

  林以墨的提議像是裹著糖漿的砒霜,明知道危險,但是對於一個飢餓的人,卻是莫大的誘惑。世界上有這麼一種人,天生就很可憐,親緣會薄,比如聶笑笑,不是她和家人不相愛,而是長久的分離致使感情已經造成了厚厚的隔膜,有時候她會撐著下頜,長久地發呆,對未來的路充滿迷茫,親情,讓人熱絡不起來;友情,換來的是背叛;那麼這個城市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

  她還在悵然若失的時候,林以墨陰魂不散的電話就跟了過來:“笑笑,我要去遊樂場。”似乎生怕被拒絕還急急忙忙地加了一句:“你早答應過我的——我過兩天又要走了。”

  笑笑倒霉,林以墨運氣也很一般,每次計劃好去遊樂場,都會被莫名其妙的事情打斷,比如天氣驟變、公司急召,有次已經臨到出門了,又傳來他祖父林萬山病重,必須馬上趕回美國的消息,對於這些簡直像是有人存心惡搞的意外狀態,林以墨恨得咬牙切齒。

  笑笑頭大得很:“你多大了,怎麼這麼想去遊樂場啊?”

  “從沒去過啊,看電視上顯得很好玩的樣子。”他一點都不覺得羞愧,滿懷憧憬地說:“笑笑你喜不喜歡遊樂園?如果你也喜歡,等我們回了美國,在自己家裡建一個。”

  笑笑不屑地說:“去,誰答應和你回美國了。”

  林以墨美麗的眼裡滿是無盡的委屈:“為什麼你總是想對我始亂終棄?”

  “我……”笑笑幾乎想一拳錘下去,終於生生忍住:“我再考慮下看看吧。”

  “那我們先去遊樂場。”他又興高采烈了:“你玩開心了,就會跟我一起回美國了。”

  思維簡單得像個智障兒童,笑笑無語凝噎。

  這天下午,笑笑終於帶著林以墨來到了他夢寐以求的遊樂場,她覺得奇怪得很,林以墨明明可以去到世界上任何一個最好玩的地方,為什麼獨獨抓著她不放,非要來自已這個城市裡明顯簡陋的兒童樂園呢?

  “你想先玩什麼?他們買的是通票,可以把遊樂場裡所有項目玩遍,不過周末的公園因為人多,處處都排起了長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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