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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凌笙鬱悶地又扔了一把蘑菇到湯里裡頭,“我樂意這麼折騰不成嗎?”

  “你不會。”

  她的眼神太清澈,完全不像是會草菅人命的險惡之徒。

  “阿笙你又在忽悠人了,這次撞到鐵板了吧。”人未到聲先至,隨後就是一個身著男裝的少女哈哈笑著拎著兩壇酒推門進來,砰地放在白凌笙身邊。

  “初次見面,她叫阿笙,我叫自歡。不知小哥高姓大名?”

  薛慕楚拱手謝道,“在下姓薛,名慕楚,感謝二位的救命大恩。若二位日後有什麼難處,薛某必當盡幾所能報答二位的救命之恩。”

  “薛慕楚,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花自歡嘀咕了幾句,又揶揄地拍了怕在調味的白凌笙,“我可沒有救你。救你的是這位會做得一手好菜的阿笙,你該謝的應該是她。”

  白凌笙卒了她一口,拿過一旁的碗承上兩碗湯,“救命之恩太沉重,以後的事也太遙遠。你要是真的想報答,簡單!給十萬兩銀子就行,錢情兩千,大家都不用記掛,方便快捷。”

  薛慕楚見過挾恩以報的人,也見過滿腹算計的功利者,就沒見過有少女那麼坦坦蕩蕩地說著她救了他,為了圖方便省事,直接要求他用錢銀來還這天大的救命恩情。以身相許才是戲文里的正常套路吧,茶樓里說書先生的故事看來不太對呀。

  更讓薛慕楚驚訝的還在後頭。花自歡擼起袖子,大喇喇地挑起衣擺盤腿坐在地上,端起其中一碗湯一邊喝一邊讚嘆和吐槽。

  “阿笙的手藝就是好,這要是哪天嫁給哪個野男人了,那個男人絕對撿到寶了。他要是敢對你不好,就沖你這廚藝,姐姐絕對第一個幫你出氣。不過阿笙,你拿了那麼一大筆錢,不會是想瞞著你爹娘又偷偷跑路吧。”

  “噓。”白凌笙連忙捂著花自歡的嘴,對著薛慕楚尷尬地笑笑,轉頭又對著花自歡兇巴巴地叮囑著,“臭阿歡,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啊,不然我以後發現好地方就不帶你一起去玩了,也不給你做好吃的了。”

  後來的後來,薛慕楚拿出了十萬兩的銀票給白凌笙,他們之間的情誼卻並沒有從此兩清。

  幾經輾轉,白凌笙和薛慕楚各自的身份都曝光了。再後來,白凌笙和花自歡闖蕩江湖的路上身旁多了一個計劃外的薛慕楚。

  花自歡對身後多了幾條以薛慕楚為首的尾巴很是不爽,揮著馬鞭子拉著白凌笙在悄悄地咬耳朵,“一朝將軍那麼有空地跟在我們身後,一跟就是好幾個月,這看起來就是對你有意思,你對他有沒有那麼一點意思呀?”

  白凌笙偷眼往跟在後面的薛慕楚瞄上了一眼,正好對上薛慕楚專注地看著她的眼神,不自然地推了推一臉壞笑的花自歡。

  “胡說什麼,就算我有這意思,也不見得他會有這意思。再說了,我們這一路上有這麼一個強大的保鏢,不覺得比以往省事省心很多嗎?何必要捅破這一層紙省得麻煩呢。”

  回應她的,是花自歡一臉揶揄地打趣著她和薛慕楚兩個人,扯著嗓子用楚地的歌掉反覆地唱著《越人歌》,尤其是反反覆覆地唱著最後兩句,白凌笙攔都攔不住,只能是羞紅了一張臉策馬狂奔跑走了。樂得花自歡笑得更歡,唱得更嘹亮了,甚至還亂改調子和歌詞。

  “……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榆木疙瘩什麼時候開竅呀,愁煞我也。”

  有了花自歡這麼一個神助攻,橫隔在白凌笙和薛慕楚之間的那層朦朧的曖昧,在薛慕楚找到一塊溫潤的白玉打造成一對玉佩時。在一個精心安排的晚上,花前月下,白凌笙和薛慕楚在花自歡的帶頭起鬨下,從此私定終身了。

  彼時年少,又是情竇初開,覺得只要兩人在一起,無論前方有什麼事都能解決掉。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無論是端掉為非作歹的山賊窩點,還是喬莊成商隊探出一連串的貪官污吏事件,他們最後都能全身而退,甚至立下了大功。唯一讓薛慕楚心思不斷掛念的是,他們雖然情投意合,到底還是沒有三媒六聘,他不願自己心愛的姑娘受了丁點委屈,時常心心念念著想要早點回京城復命獲得更高的榮耀,好堂堂正正的像白擎老將軍求娶他的掌上明珠白凌笙。

  白凌笙從來而又溫和的笑笑,只道自己不急。

  她爹對她從來都是放養政策,只要日子過得舒心快活就好,根本就不會理會市井之間到底會不會出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流言。

  她家的臭老頭總是喜歡在喝酒以後洋洋得意地宣稱,這人生在世,就應當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美人。只不過臭老頭睡來睡去睡的都是她的美人娘親,哪怕再別人眼裡有更妖嬈精緻的美人,臭老頭向來都是嗤之以鼻,和人吵個兩句,回頭就抱著她的美人娘親,暗地裡逼得她娘妒婦的名聲響徹整個邊城。

  所以名聲什麼的對於白凌笙而言,從來都不是要緊事。哪怕後來白凌笙和薛慕楚決裂,市井之間有好事者將白凌笙傳得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甚至是比那青樓的妓子還要不堪,白凌笙都能一笑置之。

  反正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干涉不了她要做的決定。她要做的,只有向那背棄信義之人復仇。可是她忘了,眼見未必為實。

  他用了自己的命來騙她,騙得她好苦。

  好長的一段時間裡,白凌笙都陷在記憶里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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