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巫山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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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借著酒精的麻醉,我單手解開了襯衣扣子。

  宋安戈眼神閃躲了兩下,身體卻很誠實的將我抱起。

  從地毯到沙發,他落下的吻悱惻綿長,好像我們是小別勝新婚的戀人一般,我的心裡卻一直有個小人在吶喊,我知道我必須停下來,我不是玩一夜情的女人。

  但我的身體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去迎合他。

  這樣的巫山雲雨,我都忘記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宋安戈的呼吸在我耳旁響起,由最初的清淺漸漸變得笨重,我的思緒如騰雲駕霧一般,根本找不到落腳點。

  他的手撫著我的後背,從冰涼到炙熱。

  身體裡的火苗零星半點的飛升著,直至燃起一團熊熊火焰,天色已晚,房內昏暗,宋安戈捧著我的臉喘著粗氣,極其煞風景的在我耳邊呢喃:

  「如果明天我將死去,你會記得我嗎?」

  真是個矯情的大叔。

  我想這一刻的我一定極盡嫵媚和妖嬈,我舒展雙腿纏上他的腰肢,用乾澀的雙唇回應著他,他卻不死心,復問一遍。

  我的臉頰泛起潮紅的微笑,雙手勾著他的脖頸點點頭:

  「我會記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宋安戈眼瞼低垂:「僅此而已?」

  我加以肯定:「僅此而已,明年明日,如果我還活著,我會去你的墳前訴說思念。」

  宋安戈苦笑著:「和一個陌生的將死之人巫山雲雨,你不怕嗎?」

  我媚笑: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宋安戈受到了鼓舞,將我一把抱起大步走向臥室,他沒開燈,窗外傳來小區裡的廣場舞曲,屋子裡卻靜謐到兩個人的呼吸都紊亂糾纏在了一起。

  我看見一張模糊的臉,將密密麻麻的親吻留在了我的臉龐耳畔和頸處,繼而往下,寂靜的,瘋狂著...

  翌日清晨,樓上拉二胡的大爺換了一首曲子,似乎不太熟練,幾個刺耳的音符一出,我被驚醒。

  床頭柜上擺著一杯白開水,透明水杯下壓著一張字條:

  想家了就回吧,吃媽媽做的油炸糯米粑粑。

  我慌張的看了看一絲不掛的自己,再將屋子裡掃視了一圈,陽光慵懶的透過落地窗灑在凌亂的床被上,空氣里還漂浮著濃濃的酒味。

  昨晚我做夢,媽媽繫著圍裙在廚房裡炸著糯米粑粑,清香撲鼻而來,記得小時候吃剛出鍋還滾燙著的糯米粑粑時,媽媽總是要求我先喝一口涼開水,至今我都不知道媽媽這麼做的用意。

  或許是我夜裡說了夢話吧,宋安戈給我留了這麼一張字條。

  我能憶起昨晚的情形,我們喝了酒,他抱著我上了床,但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我毫無印象。

  這一夜的瘋狂對我而言,早過了要尖叫一聲或是找人訴說的年紀,我只是隱隱有些擔心,這個叫宋安戈的男人,會不會真的想不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即使他選擇死亡,我也無能為力,我連他的聯繫方式都沒有。

  屋子裡空蕩蕩的,我記得昨天把衣服丟在了宋安戈的衣帽間裡,早上卻找不到了,我只好從他的衣櫃裡翻了一件乾淨的襯衫換上,也給他留了一張字條。

  我沒帶鑰匙,只好沿著陽台又爬回到我的家。

  債權人們都已經離去,令我詫異的是,除了茶几上有幾瓶啤酒,以及地毯上散落著瓜子皮之外,屋內的一切都完好無損。

  那群債權人竟然沒有亂動我家裡的東西,包括昨天破門而入後,我分明聽到牆上掛著的那一幅古裝絹絲國畫叮噹落地的聲音,現在那幅畫掛在原處,繩帶上的兩顆鈴鐺還在。

  昨天倉皇逃回家關起門後,孟以柔提前三個月給我預訂的那束百合花,不知被誰好生伺候的插在鞋柜上的花瓶中,尤其醒目,且諷刺。

  手機也擺在鞋柜上,上一次方潔帶人闖進我家,還順走了陳沉送給我的那支卡地亞手錶,後來是閨蜜王瀟瀟知道後,從廚房擰了把菜刀找到方潔強勢要了回來。

  這一次,方潔手腳乾淨,似乎仁慈了不少。

  手機的電量已經亮起了紅燈,僅剩百分之七。

  昨天的案子敗了後,即使我內心再不甘願,我要做的事情也還有很多,首當其衝的,應該就是這間屋子和我銀行卡里的票子。

  我在心裡哀嘆一聲,這個家,我終究是保不住了。

  嘆息過後,我伸手想去撕下門上粘貼的老公承諾書,那時的我還很年幼,以為簽了字摁了手印就能留住一個男人的一生,於是歡歡喜喜的列印了這樣一份協議,後來,不管來家做客的人如何取笑我,我都沒有動過撕下它的念頭。

  如今,是時候撕下來了。

  我的手指觸碰到陳沉簽的字跡那兒,門外突然詭異般的響起了門鈴聲。

  我驚了一跳,但是能夠規規矩矩摁門鈴的來者,應該沒有惡意。

  這段日子方潔幾乎天天都帶著十幾個債權人上我家來鬧,每一次都是毫不客氣的踹門,可能是王瀟瀟和隔壁的鄰居打了聲招呼吧,每次踹門都有鄰居過來解圍,說我不在家。

  我家的貓眼早就壞了,儘管門鈴摁的很禮貌,沒有催促的很急,但我還是小心的防備著開了一條縫。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門外,看起來像是個工作人員。

  我打開門,他沖我一笑,微微側身讓開一條道。

  從他身後走出來的,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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