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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這位公子你也要做鈴鐺嗎?”老頭子問顧謹之。
“做。”顧謹之答道。
“普通的就行!”“最好的吧。”
兩人同時答道,卻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慕輕大哥是要送給自己的心上人嗎?”
顧謹之點了點頭,反問道:“阿輕你呢?”
“我就做個自己玩玩,話說你叫我阿輕,你家心上人得膈應了吧。”嘖嘖嘖有主了的人還叫的這麼親密,就算不是我家謹之,那他心上人也真是可憐。
“不會的,她知道的。”顧謹之笑道。
顧雲輕心裡忽的咯噔了一下,因為她忽然想起顧謹之以前也喜歡叫自己“阿輕”。
天哪,越想越覺得符合。
難道說他對我這麼好是為了在我面前掙些好感,好讓我在大哥面前替他美言幾句?
真是好算盤。
雖然想通了他不是個花心的傢伙,但要是他和小謹之在一起了還是不會喜歡他的。
算了,先做鈴鐺,晚上一定要搞清楚。
“姑娘,你的鈴鐺,色彩在那頭,自個兒畫。公子跟我進來,畫師在裡頭等著。”
顧謹之跟著老頭子進去了。
顧雲輕自己盡己所能,終於畫了個歪歪扭扭的並蒂蓮花。
沒辦法,這個小妮子從小在畫畫上就沒有天分。同樣是讓畫畫先生羞愧拜別,顧謹之是因為天資過高舉一反三,先生覺得教不了他,而顧雲輕是因為天賦沒有還懶得要命,先生自覺沒有這個本事教她。
顧謹之推拒了畫師幫忙的建議,執起筆稍加思考,不由自主地會心一笑,提筆在宣紙上畫了幾支指項花,復又想了想,在上面又添了些紅豆。
指項夾紅豆,相思復相思。
畫完將宣紙交於畫師,讓他摹畫【注】在風鈴夾層裡頭。
顧雲輕畫畫雖然不佳,但還好速度還成,沒到又慢又難看的無可救藥境界。
是以她早就畫完交給鋪子主人上好釉,放在桌子上,等釉風乾。
顧謹之出來的時候,看見她又靠在椅子上,抱著刀,眼睛閉著,似是睡著了。
他輕輕走過去,看著顧雲輕的“傑作”,真是哭笑不得。
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畫技還是這般不堪入目啊。
顧雲輕雖然有些迷糊,但並沒有完全睡著,習武之人的好耳目還是有些作用的,她聽見有人靠近她。
“誰?”
“我。”
原來是顧慕輕啊,沒事。顧雲輕想。
“阿輕別睡了,好走了,我們要去落腳的地方了,風鈴等會兒拿。”
“嗯。”
顧雲輕拎著包裹,付了錢,就跟著顧謹之向外走。
找了家客棧將包袱捲兒放了,同昨日一樣吩咐小二燒熱水。
只是心境倒是完全不一樣了,顧雲輕昨日還有心情打量客棧如何,現在一門心思只想要看隔壁那位的香囊。
他到底是不是我弟媳婦啊?
不是就算了,是又該怎麼辦?
真是煩人,謹之小時候這麼安分的孩子怎麼長大後這麼讓人操心呢!
嫉妒真的會讓人思緒泉涌,明明沒有確定,卻已經想的這麼多了。
隔壁那位本人沒有任何自覺,還在為晚上能和自家阿輕參加‘鈴會’而炸成天上的紅雲霞。
等他冷靜下來,又開始猶豫現在送是不是太早了且太唐突了。
甜蜜的憂愁也是愁啊。
他最後還是決定先收著,以後再給。
他把香囊放在包袱里,將包袱小心放在柜子裡頭藏好。
下樓,看見顧雲輕已經靠著樓梯等他了。
“來了,走吧。”顧雲輕招呼道。
“嗯,來了,久等。”
剛到門口忽然顧雲輕出聲:“我有個東西忘記在房間裡了,我去拿一下,勞煩稍等。說罷飛速衝上了樓。
顧雲輕推開房間的門,徑直就往窗子那裡走。她剛剛已經勘察過了,這兩間房為了僻靜,窗戶是對著院子裡頭的,現在大家都差不多出去看‘聖鈴會’了,只要速度快些,就不會被人察覺。
她控制力氣一躥,躥上了窗戶的沿邊,足尖輕點,上了隔壁窗戶的上沿。
扣著邊角一拉,打不開。
娘的,上栓了。
時間不多,顧雲輕拔出腰側的刀,快速劈了過去。
木窗栓子應聲而斷。
媽呀,這聲音有些大啊。
可能是天助顧雲輕,那時候剛好‘聖鈴會’第一次煙火潮,外頭全是噼里啪啦,她這一聲被雜在裡頭,悄無蹤跡。
她輕輕跳進窗戶,躡手躡腳地把窗戶關上,開始翻找起來。
雖然顧謹之藏得好,但功夫不負有心人,況且是顧雲輕這麼個從小渾到大的搗蛋魔頭。
顧雲輕小心打開包袱,一點一點翻,果不其然找到了香囊。
只是,怎麼會是兩個?
忽然一個想法浮現在顧雲輕的腦海。
他……不會是小謹之吧。
那……慕輕,是傾慕我嗎?
顧雲輕忽然臉色爆紅,匆匆合上包裹想從窗戶直接逃走。
但她在攀上窗戶之前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