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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橋久久沒聽見他說話,於是忍不住悄悄抬頭去看他,結果恰好看見這一幕。

  他,他竟然……

  唰的一下,她的臉燙得快要爆炸。

  “那個,我喝過——”

  “我知道。”

  “你,你其實可以喝另一邊——”

  “我故意的。”

  南橋呆呆地看著他,臉紅心跳,不明白為什麼做這種羞人事情的是他,結果他看上去那麼淡定,她卻心慌意亂,都快要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卻見易嘉言用手摩挲著那一小塊玻璃,含笑說:“南橋,別臉紅。”

  “它自己就紅了,我有什麼辦法啊……”南橋紅著臉嘀咕,有種埋怨的意味。

  “所以你要克制住。”他居然還能一本正經地下命令。

  南橋抬頭有些無語地瞪著他:“我克制不住怎麼辦?”

  他定定地看著她,忽然間低頭在她唇上碰了一下,蜻蜓點水般,稍縱即逝。然後是更加一本正經的語氣:“既然你克制不住,那我就只好放任自己了。”

  南橋的臉轟的一下,簡直快要炸開了,不,炸開的是胸口,是心臟,是胸腔里那顆即將爆棚的少女心。

  她只能用迷茫的眼神望著他,渾然不覺這樣的眼神有多麼生動。

  像是早春枝頭紅杏鬧,冰消雪融。像是東風夜放花千樹,煙火漫天。

  易嘉言嘆口氣,暗暗握緊了牛奶瓶。

  真是可笑,小姑娘不過紅了下臉,他竟然就克制不住想要吻她。當真是禁慾多年,如今一碰到她,那些所謂的矜持沉穩就都灰飛煙滅了嗎?

  他側頭有些無奈地看她,一看之下,小姑娘面色嫣紅,煙波如水……

  媽的,還是別看了=_=、

  ☆、第35章

  這一夜是在教堂里度過的。

  易嘉言與南橋並肩坐在長椅上,沒人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依靠著彼此。

  他間或側頭問她一句:“冷嗎?”

  她搖搖頭,末了又點點頭。

  易嘉言失笑:“到底是冷還是不冷?”

  她唇角彎彎地往他懷裡鑽,伸出小手環住他的腰,輕聲說:“這樣就不冷了。”

  “不害臊。”易嘉言很肯定地下了評語,低頭看著那隻落在他腰間的小手,卻又忍不住伸手覆了上去,另一隻手攬過她的肩。

  “你也不害臊。”南橋在他懷裡悶悶地說。

  “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我這是被迫回應你,免得你主動抱我,我還不為所動,到時候你面子上過不去。”易嘉言輕描淡寫地說。

  南橋像是被逆著摸了毛的小貓,蹭的一下就要縮回手來,哪知道男人覆在她手背上的那隻手暗暗用了力,她試了幾下也沒抽出手來。

  “誒,不是被迫回應嗎?現在我要把我的手拿回來了。”南橋挑釁地看著他。

  易嘉言從容地望進她眼裡,微微一笑:“你拿回去啊。”

  她又用力了兩次,依然沒能抽回手來,只能一臉“你在耍我”的表情。

  易嘉言鎮定地側過頭去不看她了,輕飄飄地說了句:“是你自己不抽走的,不關我的事。”

  南橋哼了一聲,片刻後湊過去仔仔細細地看他的臉。

  “看我做什麼?”易嘉言問她。

  “看看你臉痛不痛。”南橋一臉認真地說,“一而再再而三自打臉,我都心疼你了。”

  “……”

  易嘉言失笑,可是斟酌片刻,又覺得她說得的確在理。因為她,他自打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教堂里的光線昏暗,大理石的雕像在朦朧的昏黃里有一種寂靜的美感。

  他握住手心裡的小手,輕聲問:“南橋,你恨過我嗎?”

  南橋側頭看他,沒說話。

  “一再把你推開,無視你的感情,假裝我們之間只是兄妹的關係。那麼多次離你遠遠的,可又總是忍不住飛到你身邊關心你,讓你死灰復燃,反覆地失望和渴望……”易嘉言低笑兩聲,自嘲地說,“我明明已經察覺到自己古怪的行為實在太不光彩,卻又刻意忽略這種心情,勸服自己什麼都不要想,所以一再逃避。”

  “……”

  “我只是——”他似乎遲疑了很久,才輕聲嘆口氣,側過頭來重新看著她,“南橋,我爸和黃姨那邊,也許不好處理。”

  “我知道。”南橋下意識地回握住他的手,低聲說,“我媽和易叔叔都是很傳統的人,也壓根不會想到我們之間……我們之間會有什麼事。”

  氣氛一時之間靜默下來,誰也沒有說話,只聽見教堂外面的夜風孤寂地遊蕩在黑夜裡。

  很久很久,南橋才側過頭去,貼近他耳邊,軟聲說了一句:“來日方長,不用擔心。只要我知道在這裡你是我的易嘉言就好;在他們面前,你還是我的嘉言哥哥。”

  那聲嘉言哥哥輕快柔軟,像是純白的棉花糖,而她溫熱的氣息就在耳邊,抵達面頰時仿佛就變成了滾燙的汽水。

  一面叫著他哥哥,一面又做著如此親昵的舉動,易嘉言只覺得喉嚨有些干。

  又一次,他不敢回頭看她了,怕一看到她,自制力就灰飛煙滅。

  ***

  恐怖襲擊發生的四十八小時後,恐怖分子被擊斃,倖存的人質被救出,災難終於結束。

  里昂的街道解除了宵禁,教堂里的人紛紛離開,緊張的氣氛終於消失了。

  易嘉言在警察局補身分證件,南橋站在一旁等候。因為皇冠酒店現在已經被封閉,遺留在那裡的東西必須經過登記,由警方代為取出。

  南橋在門外看著易嘉言,那個指點過她的法國姑娘笑著走到她身旁,指指屋裡的人:“那個就是你之前在找的人?”

  南橋點頭,笑著又一次道謝。

  “不客氣,不客氣。”法國姑娘連連擺手,好奇地又往屋子裡看了兩眼,“他看上去很眼熟啊,好像是,啊,他是不是姓易,是個中國人?”

  “你認識他?”南橋有些詫異。

  法國姑娘一下子笑起來,很肯定地說:“在里昂,你說起易先生,恐怕大半的人都認識他呢!”

  “他,他這麼有名?”

  “是啊,他來里昂很多次了,和里昂的建築師一起設計了很多建築。中心公園,聖心教堂,還有新城區的街角花園……我弟弟最喜歡去新城區的花園了。在里昂,大家都知道有個很厲害的中國建築師,並且易先生長得很好看,很多女孩子都想見見他呢。”

  南橋唇角彎彎地聽她說著易嘉言的“豐功偉績”,有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只是對方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問她:“對了,那位盧小姐呢?”

  盧小姐?

  南橋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盧雅微。

  “他們倆是不是快結婚了呀?之前在中心公園的晚會上遠遠地看見過他們,大家都說是一對璧人,出席各種場合都出雙入對,相視一笑就好像能夠明白對方在想什麼,感情真好。”法國姑娘露出了羨慕的神情,頗有些遺憾地說,“我的亞克就不喜歡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也不了解我心裡在想些什麼。”

  沒一會兒,她又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調出了幾張照片,開心地地給南橋:“喏,你看,我這裡還有幾張上次給他們倆拍的照片呢!”

  是在一次晚宴上,易嘉言與盧雅微攜手從紅毯上走來,男人西裝革履,面容俊美;女人一身晚禮服驚艷奪目,笑靨如花。他們手挽著手,當真如他人所說是一雙璧人。

  “你看,我以前都以為中國女人小小巧巧,沒想到盧小姐個子這麼高挑,身材真好!”那姑娘自顧自地說著,片刻後才發現南橋的臉色有些難看。

  “呀,你怎麼了?”她關切地問了句。

  南橋搖搖頭,說沒事。剛巧一旁的辦公室里有人走出來,說了幾句法語,那個姑娘匆匆跟南橋說了聲抱歉,就趕了過去。

  易嘉言從辦公室走出來時,看見南橋低頭站在門口,笑著問她:“等得很無聊嗎?走吧,已經登記完了。”

  南橋點頭,跟上了他,卻沒說話。

  從警察局裡一路走到警察局外,南橋一路沉默,易嘉言終於察覺到哪裡不對,側過頭去看她:“怎麼了?”

  南橋搖頭不語。

  清晨的里昂街道,行人不多,有白鴿起舞。

  易嘉言停在原地,慢慢地加重語氣叫了一聲:“南橋。”

  她抬頭望著他,看到那雙眼裡的關切,有些煩躁地低下頭去,悶悶不樂地說:“剛才警察局裡那個文員認識你。”

  “然後?”

  “她還認識盧雅微。”

  易嘉言眼神一頓,似乎明白她是為了什麼悶悶不樂了,但仍然很鎮定地繼續問:“然後?”

  “她還給我看了你們一起參加晚宴的照片,說你們真是一對璧人。”

  “繼續。”

  “繼續什麼呀?”南橋皺眉瞥他一眼,不高興地說,“她還問我你們什麼時候結婚,說你們感情真好,一個眼神都濃情蜜意,她都快要羨慕死了。”

  “那你呢?”

  “我——我什麼我?跟我有什麼關係?”南橋的臉都快要擰出水了,賭氣似的往前走,邊走邊說,“我也替你高興呀,你們郎情妾意,情投意合,一個眼神都能搞出那麼多么蛾子,作為妹妹,我真是開心死了。”

  她越說越不高興,心裡像是有隻漏氣的氣球,冷風嗖嗖地刮著。

  偏偏易嘉言還笑了,笑就算了,還笑出了聲?!

  她加快腳步,心想她再也不要理他了。但其實潛意識裡還盼著他快點追上來——給你三秒鐘,三秒鐘還不追上來我就真的生氣了。

  她一邊狀似生氣地加快步伐,一邊又忍不住告訴自己,別太快了,他腿雖然長,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追上來……

  等了好幾秒,總歸是超過三秒了,她急匆匆地走著,他居然真的沒追上來!南橋生氣地回頭去看他,卻發現他就站在原地沒動,十來步的距離,他當真不來追她?

  她氣急了,又怒氣沖沖地快步走回他面前,抬頭質問他:“誒,你就讓我這麼走了,也不上來解釋解釋?你不怕我真的扭頭走了,你再也找不到我了嗎?”

  易嘉言含笑看著她:“你這不是又回來了嗎?”

  !!!

  南橋越來越生氣,真恨不得咬他一口,只能氣急敗壞地指責他:“他們都說你和盧雅微天作之合,金童玉女了,你就跟我解釋解釋怎麼了?況且,況且你上次還當著我的面給她送禮物,你還說你要和她好好發展,你還說她是最適合你的對象,她,她……易嘉言!”

  她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可他居然一直就這麼好整以暇地含笑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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