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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從言因燙傷,說話都彆扭。

  宋釗只當聽不出來,莞爾道:“科舉與戰事,哪是我這刑部侍郎能幫上忙的,溫大人說笑了。”

  溫從言察覺到手中的茶涼了,忙一口喝下,才說:“並不是說笑,宋大人就別在府中躲懶了。對了,昨日見禮部尚書,說是郡主府要修繕好了。”

  他跳到了別的話題,顯然前面那句就是要宋釗必須實行了。

  宋釗意會,也不再多言,只順著他話說:“如此,是要恭喜郡主殿下了。”

  他話落,趙暮染那邊又是魚竿一甩。

  這回,她可算準了溫從言要躲避的方位,新吊的一尾魚直接摔他臉上。

  ‘啪’的一聲。

  朝中第一權臣的臉上沾滿了湖水與魚腥味,還有那麼一小塊鱗片就粘在他臉頰上。

  溫從言即便先前覺得趙暮染美艷不可方物,此刻也是被挑釁得心中惱怒,他忙取了帕子擦拭。

  趙暮染卻是嗤笑一聲:“看來我府里的魚挺喜歡樞密使大人的,就賞你了。”

  語氣那麼倨傲,那般高高在上。

  自來也是心高氣傲,被恭維的溫從言徹底黑了臉,宋釗已從坐位起身,站起來拾了那兩條魚隨手抽了根樹枝,將它們竄一起。

  他遞魚給溫從言,溫從言忍了忍,才接過說:“謝殿下賞。”

  “我送溫大人吧。”宋釗朝他比了個請的手勢。

  進府不過一刻鐘的溫從言就那麼一臉懵的離開。

  在快要到影壁的時候,他才陰著臉道:“郡馬日子也好不過啊。”

  那是美人,卻是個蛇蠍美人,刺人得很!

  宋釗朝他無奈地笑笑:“溫大人別生氣,平時她對我更是過份。”過份到前兩天還威脅,要揪掉他命根子。

  溫從言臉色好轉了些,見這處就只有兩人,低了聲:“陛下希望宋大人早些回朝,宋大人莫讓陛下等久了。”

  “我明白了。”

  宋釗說著,止步在影壁前。溫從言又深深看他一眼,這才拎著那兩尾魚離開,出了門就嫌惡地丟給侍從,策馬離去。

  聽著馬蹄聲走遠,宋釗這才慢慢踱步回到湖步,發現趙暮染已經坐在爐子前,自己倒著茶喝。

  “白搭我兩尾魚。”她見著郎君修長的身影,不滿地抱怨。

  宋釗見她癟嘴,想到今日廚房有鮮蝦,就說:“魚不吃也罷,給你做蝦吃。”

  “好!”趙暮染臉上當即又露了笑,說起比吃更重要的事,“他們這就來讓你回去了,可是要動手了?”

  “怕是要忍不住了。”

  “那供詞究竟是說你什麼了?難道是我們的事讓發現了?”趙暮染神色凝重。

  宋釗可不想她多耗神思,去握了她的手:“別想太多,我只要去朝里一兩日就清楚了,如若一兩日都異動,那說明並不是單純與你有關。”

  這算計他的人,多半是怕失了時機的大皇子。

  既然是大皇子與宋大郎出手,那麼肯定不會單獨針對他,他知道的。宋大郎是心氣極高的人,他確實計謀出色,又是有膽氣的,所以宋大郎起碼會施一個箭雙鵰的計謀。

  如若是想捉雙,那八成是從二皇子身上做文章了。

  趙暮染那說不擔心是假的,聽著他的安慰,只能是憂心忡忡回握他。

  第二日,宋釗便消了假,重新上朝上衙。

  他當日就被舜帝單獨召見,卻只是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朝事一丁點也不粘。

  宋釗見此,知道他是真的對自己起了疑心,倒是越發冷靜從容。

  舜帝耐著性子與他說了幾句話,就將人打發走了,後腳就讓溫從言前來。

  “可有什麼最新的消息?”

  “臣一路查下去,查到一人與宋釗差不多時間到了慶州。”

  舜帝一聽,神色激動,問:“誰?”

  “戶部許尚書之子,許茂。臣已問過許茂,那許茂說宋釗曾與薛沖有接觸,而且當時……他有挑撥薛沖與陛下的關係。”

  “放肆!”

  舜帝隨手就將桌案上的茶碗掃到地上。

  宋釗挑撥薛沖與他的關係,這人是想幹什麼?!

  這分明已經是有反心了!

  即便現在沒有查清他是否與安王有關,但絕對與二皇子脫不了干係!

  或者他那好兒子往北上送的東西就是給薛沖的!

  這三是怕是已經聯成一心。

  舜帝幾個猜想,心中那起疑的種子徹底發芽,牢牢札在了他心頭間。

  “等到科舉結束!”舜帝恨不得現在就將敢背叛他的宋釗凌遲,可為了大局,還是壓了下去,接下來發了一連串的號令。

  “暗中派人去將薛沖的兵權收了,若是反抗,就地正法!”

  “這些日子圍緊二皇子的府邸。”

  “宋釗那不必動。他躲在安王府,朕是不敢輕易的派人前去,但是還有護國公府在,朕倒要再看看他還能起什麼風浪!”

  溫從言聽得心中一凜,立即下去安排各項事實。

  從衙門回來的宋釗,也同時在安排著:“送信給護國公,讓他先將二郎和幾位小娘子暗中送出去,要快。”

  被提為侍衛長的陳暢應是,又猶豫地開口道:“郎君,邱侍衛那……”

  宋釗冷眼掃了過來,他當即不敢再言,忙退出書房。

  他身邊的趙暮染直接坐到他懷裡,圈著他脖子:“你還沒有告訴我,邱志究竟是做錯了什麼,你居然連見他都不再願意。”

  “他犯了我的大忌。”宋釗神色一沉,只是回了這麼一句。

  一副拒絕再提的樣子。

  趙暮染覺得他在這件事上實在奇怪,大忌?

  能讓犯主子的大忌,怕只有背叛或是擅自行動。

  後者倒不太可能,因為沒有擅自行動後的麻煩事情找上門。可是前者,他卻沒有驅逐邱志或直接廢了他,扔讓他在侍衛隊中。

  好像怎麼都說不通。

  趙暮染心中疑惑更深,但介於他不願意談,她也不勉強,只賴在他懷裡和他說話。

  同一時間,大皇子府內,也收到了舜帝那邊得來的消息。

  他的三條命令,細緻的就記在紙張上。

  宋大郎看著近日來宮中送出越來越詳細的信報,對趙文弘確實是另眼相看。

  怪不得他能癮藏那麼年,這收用人的本事是絕對厲害,鬧得他都些好奇舜帝身邊的誰是他的眼線。

  這些消息,皆是是事無巨細。

  “如今父皇已經要坐不住了,只看你的第三步計劃了。”趙文弘朝看消息的宋大郎一笑。

  宋大郎忙斂神,運籌帷幄地回道:“殿下放心,放榜那日,便是第三步。”

  趙文弘頷首,攏了袖子往外去,他也該要布局一翻。

  ***

  秋闈於八月五日開科,都城仿佛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宋釗這些日子依舊過得毫無波瀾,面對即將到來的重重算計,從容無比。倒是趙暮染這幾日明顯的脾氣暴躁。

  再有幾天就又該到她小日子的時候。

  宋釗下衙回來就看到女郎在練武場折騰親衛,他笑笑上前,將叫苦連天的安王府侍衛給解救出來,拉著她的小妻子回了屋就是一番荒唐。

  對於白日宣yín這事,趙暮染一開始有些害羞,到最後卻又是她將郎君壓到了身下。

  宋釗看到她為了懷孩子那樣拼命的勁,心中有些不滋味,索性任她自己動作,直到她累得不想動,趴在他身上撒嬌時,他才將人再按住,抵在床頭前狠狠地疼愛。

  漸漸的,趙暮染在濤浪中沉溺,懷不懷孩子的事被迫拋到腦後,給郎君擺成更好侵占的姿勢,軟軟攀附著他低吟。

  接下來幾日,宋釗為了不讓她多想,總是黏著她。

  很快就到了放榜那日,趙暮染無事到街上湊了個熱鬧,隨後一路買了各種小吃回到家中等郎君下衙歸家。

  只是往常能見到宋釗的時辰已過許久,她也未曾等到人。

  她覺得有些奇怪,陳暢神色嚴肅前來:“殿下,郎君要您要即刻喬裝出城!”

  出城?!

  她心中一驚,慌忙站起身,為宋釗留在桌案的涼豆腦被打翻。

  她看著狼藉一片的案幾,手緩緩握圈,當即走了出去:“跟我說情況!”

  第65章

  “現在郎君具體情況不明。”陳暢跟上她, 邊走邊匯報,“郎君在讓人傳出要殿下您出城的話後, 就再沒能聯繫上, 宮中的幾個眼線都沒有探聽到任何消息。”

  聯繫不上?

  趙暮染腳步微微一頓,目光有一瞬沒有聚焦點。但也只是僅僅一瞬間,很快又繼續往院中去,高聲喊來蔚明與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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