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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我知道了。”良久, 溫從言目光才從信報上收回,把信攏到了袖子中。

  千夫長擦了擦汗,正要告退,卻又聽到他說:“派人繼續北上查,注意安全, 不要驚動。這事先別外傳,若是泄露……”

  他尾音消息, 千夫長心頭一凜, 連連應是。

  等到人身影消失, 溫從言才攏著袖子, 低頭思索。

  二皇子往北上送東西, 這北上指哪裡?

  慶州嗎?

  這一思忖,就又想到昨日查到的,宋釗與二皇子有勾結。

  溫從言神色漸漸變得凝重, 抬頭往深宮方向看了眼, 最終按耐下來,準備事情進一步查清了再說。宋釗可不是那麼好惹, 若是平白冤枉了他——

  只要一回便是不死不休。

  他可是出了名的睚呲必報。

  溫從言心中有了決斷, 準備誰也不驚動。

  宋釗告了病假,在家安心養傷,趙暮染看著不停往屋裡送信的, 不滿的瞪眼。

  說是要安心養傷,可是總有消息源源不斷的信報,他總是在凝眉思考,全是廢神耗神的事。

  “不許看了。”趙暮染將他手中的信抽走,整個人就坐到桌案上,一副我就是來搗亂的樣子。

  宋釗微抬了頭看她,伸手去拿她手中信,她卻一抬手,他坐著就夠不到了。

  宋釗索性也不跟她搶了,好整以暇地說:“那是岳父大人的來信。”

  嗯?父王的信?

  “為什麼父王給你寫信,不給我寫。”趙暮染將信展開在眼前,可是下刻卻是被突然站起來的郎君摟個滿懷,直接親了個正著。

  趙暮染嚶嚀一聲,信也從手中掉落,索性閉了眼先與他纏綿。

  等到她氣喘吁吁靠在他懷裡的時候,郎君已拾起桌案上的信,抱她坐下繼續看。

  趙暮染這才發現自己中計了,伸手就在他腰間掐了把:“居然用美色誘惑我,太卑鄙了。”

  她下手可狠,宋釗被她掐得直抽口氣,將她懷裡按,囂張跋扈的某處就抵著她:“乖,別亂動。”

  察覺到威脅的女郎直接手就探了下去,捏得郎君抽冷氣不止,額間還見了細汗。

  “染染……”宋釗啞著嗓子,帶著壓抑和警告。

  趙暮染當即縮回了手,不以為意的撇撇唇,誰讓他拿那丑傢伙作怪,沒給他揪掉就不錯了。

  宋釗與她相處久了,只要她細微一個神色就知道是在想什麼。他低頭在她眉心親一口:“你還指望它要寶寶。”

  “等有了寶寶再揪掉!”她不服被威脅,直接頂了回去。

  宋釗:“……”

  他果然是不夠努力,沒讓她喜歡上麼?

  宋釗目光就有些幽怨,決定要深刻反省,不過反省之前他將信的內容告訴她聽:“不是岳父大人的信。是才審的兩名犯人,翻供了,隨後就死在刑部。”

  “翻供?指認了誰?”趙暮染有些吃驚。

  “供詞是直接將給了趙舜的人,溫從言事後又去一趟。”

  “給了趙舜的人?”

  “對。”宋釗神色有幾絲玩味,與臉色變得慎重的女郎想到了一塊兒去,“避開我,給了趙舜的人,自然是要與我有關係了。”

  趙暮染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有人要陷害。”

  宋釗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在笑,卻又不是:“應該是吧。”

  “最誅心的,不過是離間計。”

  “他們將趙舜的心思摸得很透。”

  郎君不像女郎那樣凝重,頗雲淡風清的,話里竟還帶著讚賞。

  趙暮染抬手放在他肩膀上,晃他:“你怎麼還這麼淡定,那位可是腦子有疾,一旦輕信,你的處境十分危險!難道你不知道!”

  “我說過,不如不回來的,趙舜那人現在還是皇帝,你就胳膊扛不過大腿!”

  她絮絮叨叨,直將宋釗晃得頭暈。

  宋釗去握了她手,然後放到心頭:“若是不知道才會被算計,如今知道了,倒無所謂了。你放心,我不會再拿自己試險的,一定不會。但我還是那句話,如若我要你先離開都城,你千萬不猶豫,我有自己的辦法能脫身。”

  “一定?”

  宋釗鄭重點頭:“一定!”

  趙暮染猶豫地看向他,良久後才抬了手,宋釗亦抬起,與她擊掌。

  接下兩日,朝中都極安靜,宋釗並沒有再收到任何有關於他不利的消息,倒是渭州戰事有了新變動。

  渭州居然讓夏國占了一座城池,原因是舜帝派去的兵部左侍郎這位參軍指揮失誤,生生損了近四千名士兵,連帶著薛沖都被打下馬,險些也要被對方活捉。

  戰報一傳回都城,舜帝龍顏大怒,一巴掌拍在扶在手上,直接就罵了左侍郎庸才。

  可是罵完後才反應過來那人是他派去的,薛沖也不敢反抗,又憋得臉色漲紅,胸口起伏不定。竟是傳來隱隱的作痛感。

  德信在邊上,留意到帝王有一瞬的揪住了龍袍衣襟,雖然很快放開,但仍是被嚇得心驚膽顫。

  上回醫工就說過,舜帝如今可是動不怒的。

  “傳旨過去,撤了兵部左侍郎的職,押回都城!再給薛沖傳令,一個月內必須給朕奪回要城,否則連同失城的罪一併治!”

  兵部尚書當即跪地應是,舜帝也懶得再聽其它朝事,拂袖而去。

  在轉去太極殿時,他一路停下來喘了兩回,臉色從青色轉為青白色,德信忙暗中吩咐人去請了醫工來。

  “陛下近些年來過於操勞,有心悸之症,上回動了大怒,今日必然是又動氣才會胸口發悶,有呼吸憋悶等症狀。”醫工把了脈,憂心忡忡,“陛下,不可再動氣了,也不可太過勞累。臣先前開的藥丸這三天每回都多服一顆,一定要注意休息。”

  醫工告退,他才一轉身,舜帝就陰著臉說:“將藥方留好,人不必留了。”

  他身體有問題的事,絕不能傳出來一丁點。

  若是被他那些虎狼一般的兒子們知道,恐怕是要逼宮了!

  德信聞言抬頭看他,見到他眼底的厲光,冷汗津津下去辦事。

  當夜,給舜帝把過脈的醫工就無聲無息暴斃在家,而消息一直被人捂著,直到四五日後才在他的同僚中傳開。

  不過事出突然,眾人也不知死前還給舜帝號過脈,這事也不過傳了兩天就過去了。

  趙文弘在府中也聽到了消息。

  那是位醫術絕佳的老醫工了,他有些可惜的說:“果然還是狠的。”

  雖然他在當日就收到了傳信,但一位有才之人隕了,確實是惋惜。

  “如今陛下身體狀況不樂觀,一切都是對殿下有利。”宋大郎為他倒茶。

  趙文弘接過,抿了口:“只等子塵的二計。”

  宋大郎就朝他笑,眼中有著十分的信心。

  ***

  “殿下,夏國如今就步步緊逼,看來是勢要衝破渭州。”

  慶州邊陲大營,安王與一眾副將正商討戰事,幾位副將聽到渭州被破一城,都十分關注。

  安王懶懶靠在椅子中,嘴裡先罵了薛沖一聲廢物,才道:“一個兵部侍郎就讓薛沖亂了陣腳,他這些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我們是否派兵出戰,先奪回渭州失地?”

  “不必。”安王直接否決,眾人面面相覷。

  他又說道:“不用派兵到渭州,我們奪他們離慶州最近的一城。”

  副將們都雙眼一亮,安王嘿嘿笑了兩聲:“那個老狐狸說到底就是想要逼我出手,我就出手給他看,讓他更加摸不著頭腦。”

  先前他已分析過,夏國是在用兵試探渭州是否與他連同一氣,他偏不讓他如意。他打渭州,他就從慶州打過去,沒有那個老狐狸,絕對占他一兩座要城,再從夏國圍過去,讓他有得哭。

  眾人覺得此計極好,如今夏國能打的,也就只有劉坤。

  等到圍過去,他再反應過來渭州早落入安王手中也已經晚了,這一戰之後,夏國起碼又是一年不敢亂動。

  足夠他們好好謀劃都城之事,直接幹掉趙舜。

  副將們越想越是熱血沸騰,更是想到剛剛組裝好的十餘台攻城利器,都恨不得現在就著鎧上馬,殺過去。

  安王計定,就到沙盤前開始布守,並從慶州城調配兩萬兵馬安插到與渭州交界,讓閔槐統領,準備好圍攻。

  眾人一直商議到深夜,等到各自散去時,又恍若有失。

  眾人默默想是哪裡缺失了,一抬頭,就看到安王在月下孤獨的背影,終於發現是哪裡不對。

  ——少了遠在都城的鬼見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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