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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千姿驚了下。
雖然都姓梁吧,但紀寒程又不知道梁子安跟她表過白,居然解碼解得這麼快?
她剛想開口,發現兩個人距離太近了,彼此呼吸的氣息都交..纏在一起。
於是往後靠了靠:“今天是梁子奇的生日,又不是他。”
說完之後,發覺這句話似乎暗示了她跟梁子安有過什麼需要避嫌的事,於是補充一句:“再說了,就算是梁子安的生日,我有什麼不可以去的?我們之間又沒什麼,只是這麼多年的朋友。”
紀寒程不作回應,眸光深了深,半晌,低低地問:“只是朋友?”
“是啊,”付千姿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怎麼突然糾結起了這個,忽然心念一動,漂亮的眼睛輕輕眯起來,“你聽我同學亂說,就誤會我們了?不會是在吃醋吧?”
說這話的原意,是想在紀寒程面前扳回一城,順便調侃調侃他。
但付千姿發現,因為她以前追過他,這話聽起來就不像調侃,反而特別像故作驕傲的試探——
你有沒有喜歡上我?
你是不是在吃醋?
這可真是……
付千姿暗暗咬了咬牙,紀寒程可千萬別誤會她還對他有意思啊。
她沒看他,眼角餘光里留意著他的反應。
就在這時候,身後的靠背一松,付千姿反應過來,是紀寒程把手拿開了。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人捏著輕輕抬起,男人的氣息近在咫尺,淡淡地拂過她的唇瓣,承認:“嗯,我會吃醋。”
付千姿訝異,連眼角都睜得略圓。
“我不管這九年裡,你喜歡過誰,交往過誰,”紀寒程的眸光深得嚇人,聲線低啞微沉,“從今往後,你只能有我。”
——
因為紀寒程的那番話,付千姿整個晚上都玩得心不在焉。
好在是在梁子奇的場子裡喝酒,放得開些也不用擔心出事。付千姿一杯接著一杯,梁蔻後來沒怎么喝了,悄悄換成了果汁。
兩個人從大學那會兒起就在PUB里玩,早就養成了默契,一方看起來有喝醉的跡象,另一方就不會再多喝。
梁子奇那時候調侃說你們倆警惕性還挺高,要不以後哥開個酒吧,你們全喝醉也沒事。
想不到時隔幾年,他繼投資超跑俱樂部、懸崖蹦極、遊樂山莊等一系列項目失敗之後,還真的有模有樣地開起了PUB。
可見人年少時的隨口胡言,說不定就會在今後毫無保留地兌現。
付千姿把自己給喝困了,迷迷糊糊地想,她年少的時候胡說八道過些什麼呢?
好像就是老說跟紀寒程結婚結婚的,結果真的就結了。
她意識還在,但是有些混亂了,完全忘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如果她不把結婚掛在嘴邊,說不定就不會嫁給紀寒程”。
不嫁給他,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應該是好事吧,那樣她就不會因為他的一句話,心緒起伏了。
狗男人九年前不喜歡她,現在瞎撩,害她都不知道怎麼應對才好。
“姿寶,別喝了,”梁蔻推推她,“我叫四哥接你。”
付千姿看起來喝得挺多的,她不放心讓司機送她回去,還是叫四哥過來安全些。
“不要,誰要他來接。”付千姿這會兒聽都不想聽見紀寒程的名字。
她皺著好看的眉,嘴裡嘟噥著,轉身在皮質沙發的縫裡找出手機,翻到某個號碼,把手機塞到梁蔻的手裡。
梁蔻:“……”
這不是都把人家的號碼給翻出來了嗎?
——
路上的記憶有些混亂,付千姿依稀記得自己被誰抱下了車又抱回家。那個人的懷抱溫暖有力,游離著淡淡的雪松清香。
她酒量其實不差,只是喝了容易犯困,回家之後洗了個澡,酒勁散了些,精神也恢復過來了。
但就是想不起來怎麼會是紀寒程來接她。
嗯,多半是梁蔻自作主張。
隔著衣帽間,浴室里隱隱約約傳來淋浴的水聲,像快速下落的一陣雨。付千姿躺在床上閉著眼,意識很清醒,翻來覆去地在想紀寒程。
這狗男人現在是對她有意思嗎?
明明九年前那麼無動於衷,今天卻在車裡說那麼曖..昧不清的話。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誤會什麼了。
——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付千姿掐滅思緒,把被子往上裹了裹,表示出自己並不是很有交流的欲..望。
紀寒程披著浴袍出來,眸光往床上掠過,看見付千姿側躺在一邊,黑色的頭髮微卷著落在臉頰。
她半闔著眼,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垂,在白皙的皮膚上投出一小片陰影,像蝶翼般輕..顫。
紀寒程坐下,伸手撩開她臉頰上散落的髮絲,動作很輕柔。付千姿覺得有些癢,下意識睜開眼睛。
男人剛洗過澡,身上散發著清淺的沐浴露香氣,頭髮還是濕的,潦草垂在額前。水珠沿著發梢順著臉頰,脖子,喉結,suo骨,慢慢沒入浴袍邊緣的陰影里。
像是一個極長的慢鏡頭,又像是一種無聲的誘..惑。
付千姿好歹跟他有過那麼多次,儘管此刻她主觀上沒有什麼旖..旎念頭,這會兒也覺得略不自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