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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楚儀信進來,眾人終是鬆了一口氣。

  但到底是母女連心,楚儀信沒見著人,一心認定了柳元卿肯定是裝的,待進到了屋裡,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女兒,心下又拿不準了,急問道:

  “十一娘,讓你跟著長公主,你是怎麼跟的?長公主怎麼了?她真的暈了?”

  常福公主真想跳腳說,柳元卿是裝的。

  可是她不能。

  這時候,黎茉卻到了楚儀信的跟前,向楚儀信行禮道:

  “楚夫人好。”

  楚儀信一見是未來的兒媳婦,滿臉的笑道:

  “好孩子,怎麼回事?沒嚇著你吧。”

  這工夫十一娘已經哭道:

  “夫人,奴婢不活了,這絕不是奴婢的錯。誰可知道新娘子好好的,怎麼就能當著眾人的面,掀起長公主殿下的短來?我們長公主一向搶尖要強,當著眾人的面一會兒說奉世子不要殿下了,一會兒又說大皇子求娶殿下,並不是喜歡殿下,只是看重了皇上、皇后寵著殿下。”

  十一娘邊說邊器,坐在地上,雙手拍地,捶胸頓足,那個悲慘樣,簡直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夫人評評理。”

  十一娘根本都不斷聲地又哭訴道:

  “這不是在戳殿下的心窩子?殿下已經被她氣暈了,這些個人還不肯請御醫來,竟然喊些個治牲口的庸醫來,這是想要害死了殿下,好來個死無對證。”

  對於柳地卿被退婚的事,簡直也是楚儀信的心病。

  當初她不希望柳元卿鬧,也是因為怕鬧得滿城風雨,會被人拿出來笑話。

  楚儀信一聽,扶著胸口,身子一晃道:

  “大皇子妃果然這麼說的?”

  十一娘哭道:

  “夫人可以隨便問,只要在這屋裡的,大皇子妃說得那樣大聲,誰沒聽著?這屋裡的人,非富即貴,捏死奴婢,就跟捏死只螞蟻似的。奴婢有幾個膽子,敢胡編亂造?”

  黎茉很是時候的伸手將楚儀信扶住了。

  楚儀信抓著黎茉的手問:

  “大皇子妃果然這樣說的?”

  黎茉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說道:

  “還請夫人保重,別再氣暈了。”

  這不就等於變相為十一娘做了證明。

  王霞衣急急分辨道: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是她,是她先……”

  十一娘搶著說道:

  “殿下怎麼了?殿下進來,便就老實的和著萬金公主說話,根本就沒有與大皇子妃說別的,倒是大皇子妃上來就說何姑娘,奉世子為了何姑娘悔婚。今天奴婢斗膽問一句大皇子妃,奴婢說得是不是事實?是不是大皇子妃先說的?”

  王霞衣被十一娘咄咄逼人的話,質問得無還擊之力,大概是急了,突然大聲叫道:

  “是又怎麼樣?我是她嫂子,我說得對不對的,她也不能跟我犟嘴。我現在是皇家的兒媳婦,她算個什麼東西?”

  蕭照和著常福公主,簡直想跳上前去,將王霞衣的嘴給堵上。

  這個時候,他們請了楚夫人來,是為了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王霞衣這一句話,便就前功盡棄。

  偏屋漏又遇連夜,程曠剛出去派了小太監去宮裡,進來將王霞衣的話聽了個全部。

  楚儀信哭道:

  “我的兒,還不快去請御醫?程曠,你吃了蕭家多少好處?怎麼,想讓元卿死在蕭家才開心?”

  難得楚儀信急一回眼,卻是說得有些語無倫次。

  常福公主連忙上前說道:

  “夫人誤會了,霞衣我們會罰她的,一會兒一定要讓她給天邑認錯。夫人,還是先到跟前看看,天邑如何了再生氣吧。”

  柳元卿聽了她娘終於生氣,心情大好,突然坐了起來,瞪著楚儀信道:

  “娘總說我惹事?娘這回看見了吧?我什麼也沒做,進到屋裡來,老實的,可有些人就是看不慣女兒,非要跟女兒找事。”

  屋裡的人都愣住了。

  常福公主扶著心口道:

  “天邑醒了?身子可是好了?一會兒我讓霞衣來給你認錯,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你就大人有大諒,原諒她這一回吧。”

  ☆、178 實在人

  柳元卿冷笑,說道:

  “姑姑這話說得,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她自己都不在乎,我幹嘛要為她在乎?她當著眾人的面,戳我肺管子,難道我就應該想到她是今天的新娘子,所以一聲不出的受著?”

  說著話,柳元卿一轉頭,問楚儀信道:

  “娘覺得呢?若娘也這樣認為,那女兒以後,可就不用出門了。”

  楚儀信也惱怒王霞衣,說什麼不好,這個剛剛好也是她的心病。

  現在柳元卿的婚事沒有著落,她這個當娘的不急嗎?

  依著楚儀信,也想早早的給柳元卿訂個好婆家。

  可是皇上、皇后一面可勁的寵著柳元卿,一面卻又遲遲不肯為柳元卿訂親。

  楚儀信也干著急,沒有辦法。

  心疼的瞅了眼柳元卿,楚儀信本還想與屋內的人打聲招呼的,可一掃這屋裡,全都是蕭家的人。

  這都快被人騎到脖子上了,楚儀信再窩囊老實,也有三分氣性,對柳元卿說道:

  “娘說聽娘的,咱們走吧,看來大皇子給咱們下帖子,本就沒安什麼好心。上次他那樣害你爹,見沒害成,所以便就想打擊你來報仇。咱們家去,別在這兒呆著,讓人看著笑話咱們娘倆個。”

  執拗人犯起執拗勁來,也是誰也拉不動。

  常福公主雖然心下暗罵王霞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時候,也只得上前勸道:

  “夫人、夫夫別這樣,若是夫人帶著天邑就這樣走了,那咱們可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再說了,大皇子自元卿小時候就很喜歡元卿,這是誰都知道的,夫人也是女人,應該了解,女人的嫉妒有多可怕。”

  楚儀信瞅著常福公主,一本正經地說道:

  “胡說,自來女則女訓上,女人以柔順貞靜為美。公主也不能這樣誣衊我,我什麼時候嫉妒了?丈夫的庶女,我都當成親生的來養了,怎麼就嫉妒了?我怎麼就能理解女人的嫉妒了?”

  柳元卿一聽,簡直都要笑死了。

  她娘這輩子,就怕別人說她仗勢欺人,不賢惠。

  極是愛惜名聲的。

  常福公主這可是以己度人,踩到了她娘的痛腳了。

  楚儀信並非能言善辯之人,但剛剛說得那一番話,卻是發自她的肺腑之言。

  聽了楚儀信的話,常福公主一愣。

  心下卻極不以為然的想: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將個庶女養得無法無天,接下來的事,又怎麼會發生?

  如果柳元卿不失婚,又怎麼會有後來這麼些事?

  常福公主想歸想,卻連忙笑道:

  “看我,一著急說錯話了。楚夫人自然是世上出了名的賢惠,只是這世上有像夫人這般賢惠的,也就有像霞衣那樣,愛嫉妒的。夫人要都理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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