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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嬤嬤笑道:

  “長公主殿下抬舉老奴,老奴感激。只這件事,卻不能順了殿下的心。老奴也就識得幾個字,寫個名字,記個數都認不全字,更別說一本書了。老奴可看不得。在宮裡時,淑妃娘娘也喜歡看,老奴拿過來一瞧,十個字,倒有八個不認得。”

  柳元卿一聽,不由得嘆了一聲,道:

  “那就可惜了。這上面寫得著實有趣,還想讓嬤嬤一起看了,咱們好說一說呢。”

  周嬤嬤覷著柳元卿的神色,笑問道:

  “不知上面寫得什麼?殿下可與老奴說說?老奴雖然不識字,但當個聽客,還是可以的。”

  柳元卿一笑,不說書,冷不丁問道:

  “我聽說嬤嬤是淑妃娘娘的族妹?不知這可是真的?”

  周嬤嬤嘆道:

  “這倒是真的,只是已經算是出了五服了。淑妃娘娘心眼好,幫過老奴。後來淑妃娘娘進王府,老奴自賣自身,便就跟著進了王府里。那時候,老奴和淑妃娘娘也是肉眼凡胎,卻沒看出來,皇上是真龍天子。”

  ☆、170 留心

  說完,周嬤嬤笑出聲來:

  “說到這兒,殿下可別怪老奴多嘴。皇上一定能登上大寶。那時候,先帝正寵著龐貴妃還有延宗王。”

  柳元卿認真的聽著。

  周嬤嬤這一開始,便就一直往下說道:

  “殿下可不知道,當年,淑妃娘娘還笑貴妃娘娘亂說話,惹來麻煩。結果,還真是貴妃娘娘言中了。淑妃娘娘到現在還說呢,難為她會低居貴妃之下,卻沒有屈就。淑妃娘娘對於貴妃娘娘的眼睛,自愧弗如呢。”

  這也虧了蕭貴妃平時做事張揚,周嬤嬤這樣說,讓人覺得合情合理。

  柳元卿可以想見,蕭貴妃當年在嘉興王府里,是怎樣的目空一切。

  老蕭柱國,在先帝商明帝時,可是深得皇帝信任。

  作為蕭柱國的掌上明珠,黎豐舒沒有停妻再娶,而是將蕭貴妃納入王府當側妃,肯定是也頂著壓力的。

  想來蕭貴妃當初,即使看上了當今聖上,也是想著進嘉興王府當正妃的。

  蕭貴妃當年進嘉興王府,可是底氣十足。

  當今天子,能登上大寶,一是皇上自己本身努力,但也借了蕭家不少的力。

  越是想,柳元卿心越發的冷。

  如果……

  如果那事真是蕭貴妃做的。

  那麼,也正是蕭柱國,給了蕭貴妃下手的勇氣。

  柳元卿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問道:

  “可不是呢,蕭貴妃怎麼看出來的?嬤嬤知道嗎?”

  周嬤嬤搖頭:

  “老奴那時只是一個丫頭,淑妃娘娘都不知道的事,老奴就更不知道了。”

  柳元卿忍住了嘴邊上的嘲諷,輕飄飄地問道:

  “淑妃娘娘就沒問過?”

  周嬤嬤不由得笑道:

  “殿下也是在宮裡長大的,貴妃娘娘的脾氣,難道還不了解?現在可是比著以前,收斂了不少呢。剛入王府那會兒,貴妃娘娘可是想說什麼說什麼,對當今的皇后娘娘,還愛搭不理的,又怎麼會理會淑妃娘娘?別說淑妃娘娘沒問,就是問了,貴妃娘娘也不會解釋的。”

  抬眼暗覷了下柳元卿,見她沒有煩躁的意思,像是要印證蕭貴妃的脾氣果然不好似的,於是就又說道:

  “別的不說,單看當年貴妃娘娘初入王府時,那是帶了多少人入府?丫頭、婆子,數都數不過來。可還沒等入宮呢,哪乘幾個了?”

  柳元卿奇怪地問道:

  “蕭貴妃也從娘家帶人了?”

  周嬤嬤笑道:

  “那時候當今聖上還是王爺,怎麼會沒有陪嫁?現在貴胄之家聘女兒,娘家也會給女兒準備幾個漂亮的丫頭,能主事的婆子。更何況蕭柱國,幾朝的老臣了。而且據老奴所知,蕭貴妃可是老柱國的掌珠。”

  柳元卿順著話問道:

  “那貴妃娘娘的陪嫁呢?放出去了?”

  周嬤嬤的神情明顯的一松,前些時候,每當周嬤嬤要說時,柳元卿都當聽不懂,並不往下接話茬。

  今天出去,碰見了什麼?

  周嬤嬤並不想探究,她的目的,就是要在無意之中,引著柳元卿往蕭貴妃哪兒想。

  只要找到了那個人……

  周嬤嬤笑得見牙不見眼,慢聲說話,就好像回憶多年前的舊事一般:

  “唉,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那個時候,當時還是王妃的皇后娘娘連失兩子,又抓不到人。皇上又忙,皇后娘娘十分的傷心。然後府里還下人,私下裡又有傳言,說皇后的愛子,是被人害的。”

  說到這兒,周嬤嬤長長地嘆了聲氣,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樣,又說道:

  “誰也說不好這是不是意外,當時都懷疑是延宗王做的。蕭貴妃本身脾氣又不好,可能是反應過度,就怕大皇子有一點的閃失,那時候脾氣更是特別的不好,身邊人稍犯小錯,不是杖斃,便就是拉出去發賣了。沒多久,跟著蕭貴妃入王府的人,就只有蘭嬤嬤一個了。”

  提到了皇后失子,柳元卿的面上表情暗了暗。突然問道:

  “淑妃娘娘呢?當年淑妃娘娘沒嚇著?”

  雖然沒想到柳元卿會這麼問,周嬤嬤還以為柳元卿會再問一些,關於蕭貴妃的事。

  現在蕭貴妃身邊,唯一剩下的老人,便就只有蘭嬤嬤了。

  蘭嬤嬤是蕭貴妃奶娘的女兒,對蕭貴妃的忠心程度,可不比周嬤嬤對周淑妃少。

  只是蘭嬤嬤在宮裡,要想從蘭嬤嬤哪兒探出口風,除了皇后就只有皇上了。

  雖然沒想到,但周嬤嬤面色未變,又是一聲嘆息,卻說道;

  “說來也是怪,淑妃娘娘也很害怕。但貴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卻是不一樣。淑妃娘娘總說身邊人要和善些,這樣才會實心實意呆在身邊,不起異心。貴妃娘娘似乎是嚇著了?要說起來,貴妃娘娘就是脾氣不好,老奴還從沒見過貴妃娘娘像那時候呢,動不動就發脾氣。”

  柳元卿一手摸著小兔袋子,她將小瓷瓶放進了袋子裡,一點兒笑容沒有地問道:

  “那嬤嬤記得貴妃娘娘處理的丫頭有幾個?都叫什麼,什麼來頭?”

  這時候周嬤嬤卻安了心眼,話可以說一點兒,但不能說多了。

  她侍候的是周淑妃,若是她將蕭貴妃隔了二十年的丫頭,如數家珍,那可就太過明顯了。

  再者說,言多語失,說多了,萬一哪一句讓柳元卿抓住了把柄呢?

  明兒真鬧到皇上哪兒,柳元卿一嘴一個她說得如何,那不就等於向皇上明說,當年周淑妃知情不報?

  其實柳元卿本也沒想真的能問出來,只不過順嘴就那麼一說而已。

  她們一個下手,一個明知道了不說。

  但是,卻還是不同。

  柳元卿也知道,不能要求周淑妃如何。

  畢竟,人都是自私的。

  而且即使周淑妃也想,可到底做的是蕭貴妃,周淑妃只不過知情不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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