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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豐舒將那紙柳成展寫出來的婚書,往地上一扔,拍案而起:
“真想不到,朕的大皇子,竟然是如此足智多謀,朕竟然都自愧弗如。”
秦王跪在地上,頭叩著地,一聲也不敢出。
柳成展正暗自慶幸,秦王吸引了皇上的大部分注意力,便就被點了名。
黎豐舒冷冷笑道:
“柳國公,朕自認為待你不錯,朕的內妹許你為妻,家又有美妾,坐享齊人之福,竟還養起外室來了?怎麼,朕說過不讓你再畜妾嗎?還是你要做這等假相騙朕,有什麼目的?”
柳成展嚇得叩頭直呼:
“臣不敢,臣……臣……是元卿,元卿……”
黎豐舒一拍桌子:
“好了,什麼都怪元卿?就連你養外室,也怪到元卿身上?怎麼,原來柳國公是在怨恨朕,將元卿慣得跋扈了?”
柳成展連聲道:
“臣不敢,臣罪該萬死。”
黎豐舒冷冷說道:
“你是該死。朕知道元卿讓你將趙姨娘送走了。這才幾天的事?你養外室多久了?你還敢怪元卿?好,現在朕就將你交給元卿看管。以後你想要睡女人,就是個通房,也要元卿同意,若不然你就直接給朕回海城好了。”
柳成展一聽,大驚:
“皇上、皇上恕罪。臣……臣該死,求皇上饒了臣。元卿是臣女,怎好管臣的內事?這……這於理不通。”
黎豐舒哼道:
“你能為了自保,將女兒隨便許人,就於理通順?沒關係,跟著元卿出府的明升,朕給他升個職,升他為長公主記事,加海城公府內房管事,專管柳國公的內房私事。這樣總行了吧?”
柳成展還想出聲抗議,才一抬頭。
黎豐舒站在御案後面,“嗯”了一聲。
柳成展嚇得將話全都咽了回去,叩地謝恩了。
黎豐舒哼了聲:
“郭整,送柳國公回府,傳朕口喻,任命明升為長公主記事、海城公府內房管事,以後海城公夜晚睡在哪兒,白天去哪兒,都幹了什麼,全部記下來,名《柳國公日事薄》,供天邑、海成公夫人隨時查看。派個小太監以後日夜跟著柳國公,不得有遺漏。”
柳成展暗暗叫苦不迭。
郭整跪地答應:
“奴婢這就去辦。”
黎豐舒想了想,說道:
“慢著,天邑畢竟是柳國公的女兒,而楚夫人又是柳國公的夫人,這樣吧,這個壞人朕來當。以後,若是楚夫人、天邑看柳國公日事薄,稍微皺一下眉,或是面露不悅,便就隨時來報給朕。郭整,這事朕就交給你來負責。”
郭整差點笑出聲來,同情地瞅了眼柳成展,應道:
“奴婢遵命,定不負皇上信任。”
柳成展從勤政樓出來時,感覺自己簡直是暗無天日子。
他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將日子,從恣意快活,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的。
以後別說養外室了,就是小妾也不會再有了。
趙姨娘也不用想再接回來了。
這就夠他鬱悶的了。
最起碼,還要每天去討楚儀信、柳元卿的歡心。
郭整帶著一個小太監,也就十五、六歲。
“這是老奴的乾兒子郭事,郭事,這位是柳國公爺。以後你要日夜跟著國公爺,將國公爺的行事記下來,然後報給明公公。”
郭事十分的機靈,喊了聲:
“國公爺萬安。以後還求國公爺多多照顧。”
瞅了眼柳成展,郭整又叮囑道:
“記住了,這是皇差,你只忠於皇上。若是將這事辦砸了,爹爹也救不了你。別想著鬼主意,要想長久,便就是認真辦差,皇上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而且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也是爹爹教給你的。”
郭事爽快答應道:
“乾爹放心,兒子知道怎麼辦。這是乾爹交給兒子辦得第一件事,兒子定不會辜負了乾爹的期望的。”
柳成展一聽這爺倆個一嘴一嘴的話,明顯是說給他聽呢。
便也就熄了想要收買郭事的心。
小妾通房,從今往後是再沒有了。
柳成展心下哀嚎:
皇上這是想要坑死臣啊!
☆、163 選擇
秦王見柳成展出去,心下更為緊張起來。
可是黎豐舒罵柳成展,對柳成展說一堆的話。
等到秦王這兒,卻是一個字都沒再往下說。黎豐舒高高在上地瞅著秦王,沒有秦王想像中的怒不可遏。
上一次秋獵的事時,黎豐舒是痛罵了秦王的。
可是這一次,卻沒有,什麼都沒有。平平靜靜的,好一會兒,就聽黎豐舒以極輕地話氣說道:
“你……回去吧。”
那語氣,就像是對一個已經完全放棄的,沒有任何希望的人。
秦王的心一下子沒了底,他從不有像今天這樣慌過。
他不甘心,他並沒有什麼錯。
柳元卿再怎麼親,難道還親得過兒子?
他身為大皇子,想娶柳元卿,那是柳元卿的榮幸。
既然秋獵的事皇上都能原諒他,那麼這一次,皇上也一定會原諒他的。
秦王膝行到了案子前面,抬起頭,急切地說道:
“皇上、聖上,兒臣、兒臣知道錯了,求皇上息怒,兒臣今後再不敢,一定痛改前非,兒臣求皇上原諒兒臣這一回。兒臣、兒臣只是喜歡元卿妹妹,並沒有別的意思。”
他還敢說?
黎豐舒雙手杵在案子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瞅著跪在了案子前的秦王,嘴角勾出一絲冷酷,說道:
“你真的愛元卿?”
秦王頭點得如小雞吃米一般,說道:
“兒子從小就喜歡元卿,但那時元卿和奉世子有婚約,所以兒子便就一直將喜歡藏在了心裡。而且秋獵的事,也是因為聽奉世子說,想要求著與元卿解除婚約,所以兒臣才會答應幫奉世子的。聖上,兒臣求聖上成全。”
好完美的藉口!
黎豐舒冷笑,沉著聲意說道:
“可以。”
幸福來得太快,秦王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喜,叩道:
“謝皇上成全,兒臣一定會好好對元卿妹妹。”
黎豐舒瞅著喜極而泣地秦王,面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而是繼續以一種,近乎無情的平穩聲調,說道:
“你別高興太早了,為了免得你後悔,朕還是先將娶元卿的條件說了,你再謝恩也不遲。”
秦王急切的說道:
“無論皇上提什麼條件,兒臣都答應。”
黎豐舒冷酷一笑,說道:
“如果朕的要求是,你娶元卿的話,便就宗族除名,毀牒盤,以駙馬都尉尚主呢?”
秦王就如五雷轟頂,直愣愣地癱坐在了御案前,就像失了魂一樣。
黎豐舒冷冷的打量著自己的長子,不無嘲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