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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紫吾欣喜看向緩緩邁步上樓的男人,道:“殿下……”

  顧見邃看看魏紫吾,來到顧見緒面前,眼眸晦暗,問:“有什麼事,你需要單獨找太子妃?”

  顧見緒淡淡道:“自然是與我表妹道別。就算她如今是太子妃,她依舊姓魏,是我的親表妹。”

  顧見邃譏誚扯扯嘴角,並不說話,似乎在等什麼好戲。很快便見一個女子的身影出現在樓梯下方,這狹窄的木梯處倒是熱鬧起來。

  那女子正是蕭令拂,她目光落在顧見緒身上,冷笑道:“殿下與婼婼話別,也不叫上我。可是覺得我這個王妃做得不稱職的緣故?”

  顧見緒看看蕭令拂,又瞥了瞥太子,壓抑著心底的慍怒,眼中厲芒一閃即逝,不發一言拂袖離去。

  蕭令拂見顧見緒與她冷漠地擦身而去,心中一窒,看太子一眼後,立即朝顧見緒追了出去。

  蕭令拂捫心自問,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現在到底是更愛哪個男人多一點,見了太子她依然會嚮往悸動,但心情更多的還是被顧見緒牽著走。顧見緒的一舉一動,都能讓她喜怒難以自控。

  回東宮的馬車裡,魏紫吾問:“殿下,你不是去了寧國寺?為何會與蕭令拂在一起?”她回想起蕭令拂從前總是以准太子妃自居的樣子,過去不覺得,現在真是想想就不舒服。

  “我可沒有與蕭令拂一起。”顧見邃道:“是她自己盯顧見緒盯得緊。約莫是她跟丟了顧見緒,就到你可能出現的地方看看。”

  魏紫吾將信將疑,突然道:“不會是蕭令拂……她也來找你,想要單獨與你道別吧?”

  男人為她的敏銳笑了笑:“當然不是,婼婼想得太多。”

  魏紫吾回想太子當時片刻的沉默,越想越覺得是這樣,道:“我怎麼覺得就……”她的話還未說完,已被顧見邃按在馬車壁上,微張的小口隨即被對方用唇封住。

  魏紫吾“唔唔”地抗議兩聲,只能中斷了談話。

  過了好一陣,顧見邃整理好魏紫吾敞開的衣襟,看著懷裡滿面飛霞的女子道:“回去換身衣裳,晚上還要參加宮宴。”

  魏紫吾點點頭,聽他又道:“婼婼,跟著我離京,委屈你了……”

  “殿下說什麼呢,我才不覺得委屈。”魏紫吾道。她只覺得委屈了自家男人。皇帝名義讓太子去歷練,實際是變相流放。尤其是越陽那地方,雖也算富庶,風水上卻是困龍局。知道這一內情的人都明白皇帝的心思。

  這樣想著,魏紫吾主動圈住了他的脖頸,道:“反正你去哪裡,我就跟你去哪裡。”

  顧見邃享受著她主動的親昵,唇角一彎,笑道:“婼婼對我真好。”

  魏紫吾亦笑了笑。她自然要對他好。這下太后也不在太子身邊了,她不照顧他,誰來照顧他。

  “不過,離京以後,殿下先陪我去一趟遼西可以麼?我爹娘之間可能有些問題,我不放心,想過去看看。”

  顧見邃握著魏紫吾的手,親了親她白嫩的手指,道:“當然可以。”

  ***

  今日宮宴的氛圍迥異於從前。

  尤其是顧家的男人們所在的宸安殿,雖然殿上仍是輕歌曼舞,實際如沙場般瀰漫著一種鐵血之氣。

  延光殿的女人們則不同。

  顧熙樂的酒斟得滿,一口飲下後道:“婼婼,我平素也不能出宮,可能連你離京的時候,也不能來送你……”顧熙樂越想越難過,兩行眼淚掉得止也止不住。

  魏紫吾也很捨不得,她還沒看到顧熙樂嫁人呢。卻只能安慰道:“以後總是還會有機會見面的。殿下只是去歷練,很快就會回來。”

  顧熙樂點頭:“我就希望三哥早些將你帶回來,不然我連個說心裡話的人也沒有。”

  魏紫吾輕輕拍著顧熙樂的背,安撫著她。

  顧熙樂有些醉了,溫蜜才小聲道:“婼婼,我們以後再想見一面,就難了。”幾個少女才成為王妃的時候,被京中無數貴女艷羨。那個時候,誰會想到她們還有隨著夫婿離京的一日。

  魏紫吾低嘆口氣,兩人正說著話,卻聽杜嬤嬤急切的聲音道:“娘娘,娘娘你怎麼了?哪裡不爽利?”

  魏紫吾轉過頭,就見太后扶著額頭,緊皺眉心,面色不佳地靠在敏喜姑姑身上。

  “快召太醫,太后娘娘鳳體不適。”魏紫吾一邊下令,一邊叫圍上前的眾女散開些,不要將太后圍得太緊。

  太后身子不舒服,皇帝和一眾皇子自是迅速趕過來。太醫診斷的結果是太后積鬱所致,憂思成疾。

  眾人守到深夜,直到太后感覺好些了,才被皇帝遣走。顧見邃離開之前,太后拉著他的手,許久才不舍放開。

  皇帝目光冷漠地看著太子的背影,來到太后床前問:“母后感覺如何了?”

  太后聲音很輕:“也沒別的,就是頭昏沉得很。”

  皇帝道:“母后身體向來康健,偶爾病一次,一定能儘快康復。”

  “你若是想讓哀家儘快康復,就讓太子在京多陪陪哀家罷。”太后的聲音極為沉重,在空曠的大殿裡,帶出石墜潭淵般窒悶的迴響。

  “讓老六過來陪著母后不是一樣麼?”早就料到會有這句話的皇帝緊皺著眉,仿佛再也不能忍受般問:“母后到底是為何這樣地偏愛太子?”

  太后的語氣也變了些:“太子是嫡長子,國之將來,哀家喜愛他不應當麼?”

  皇帝沉默了好一會兒,道:“也是,就像二哥身為嫡長,又天資絕倫,母后當年偏愛二哥,也是在他一人身上花了最多的心血。的確是應當的。”

  聽著皇帝的語氣,太后忽然撐起身體坐起來,道:“你向哀家說實話,你是不是認為先皇后曾經背叛過你,瞞著你私下與你二哥有染?”她想了許久,只能以此解釋皇帝如此忌憚太子的原因。

  太后的問話來得尖銳陡峭,沒有想到對方會直接問出來的皇帝一愣後低下頭,掩飾眼中迸射出的轉瞬即消的恨意,他道:“母后說哪裡話,我怎可能有這樣的想法?”

  太后輕呵一聲,不相信皇帝的說辭,繼續道:“你認為老三不是你的兒子,是你二哥的兒子,所以,你從沒有打算讓老三登基,是不是?你甚至覺得,哀家是知道這個身世秘密的,一直以來才會格外偏愛和維護太子,因為在你看來,哀家喜愛你二哥勝過喜愛你,對不對?”

  皇帝居然笑了笑,只是眼裡沒有笑意,道:“母后越說越讓兒糊塗了。老三當然是我的兒子。若他不是我的兒子,就算母后要保他,我也早就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皇帝又道:“而且我相信,二哥長承母后教導訓誨,光風霽月,豈會做出那等視宗法倫常於無物的事。”

  “母后身體既然不適,就多休息罷。”

  皇帝一口氣說了許多話,也不等太后回應,叫肖梁帶人進來,將他扶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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