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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紫吾微怔, 立即道:“不是,我們是親姐弟。為我們單獨備房。”

  顧見毓沉默, 卻也沒有反對。倒是那富戶一愣,女子看起來面嫩,竟是姐姐。

  魏紫吾進了屋,正想鎖上門閂, 被顧見毓一把撐住門板,身軀隨即擠進了屋,魏紫吾心下一震, 正要斥責,對方已先道:“我真要對你做什麼, 馬車裡就已經做了。”

  顧見毓又捏住魏紫吾的下巴抬高, 指腹摩挲她難得乾燥起皮的唇瓣, 道:“水不喝,東西也不吃,是想要我親自餵你?”

  魏紫吾別開臉,不再說話。她上次在行宮圍獵時求著顧見毓,是因為想換對方給太子通風報信,今天則是表明自己已打定主意,生死都隨著太子的決心。

  “你為了他,花樣倒是多。”顧見毓終於放開少女摔門而出,魏紫吾並不害怕,倒是把顧見毓的一眾手下嚇得發抖。

  魏紫吾一整晚都和衣而眠,那高姑姑則歇在一側,顧見毓倒也沒有做逾禮之事。

  第二天清晨,昨夜的雨已停下,僅有翠綠的葉片仍在滴著水珠。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她便聽到了外面打鬥的聲音。

  魏紫吾趕緊起身,來到門外,就見遠遠與顧見毓麾下斗在一處的,不是東宮的人是誰?

  見魏紫吾現身,聶鐸已解決了那高姑姑,上前道:“娘娘,臣來遲了。”

  魏紫吾搖搖頭,看向更遠處戰得激烈的眾人。

  寧績在與顧見毓交手,石冬誠則是在對付顧見毓座下高手。尤其是顧見毓與寧績,兩人已用上兵器,你來我往,招招兇險,遠遠出了村落。其他人也跟著那兩人越戰越遠。

  突然,一道傾注強大勁力的掌風不偏不倚擊中顧見毓後心,正是有人偷襲!

  顧見毓身形一滯,寧績原是不屑以多勝少,但手中的刀已來不及收回,刀刃穿透顧見毓身體,透肩而出,血沿著雪亮的刀鋒滴落。

  魏紫吾一看,偷襲的人竟是狄旭年?他不是應該帶著顧熙言回綏海了麼?

  顧見毓專注與寧績相鬥,完全不料有人會從背後偷襲。

  他嘴角沁出血痕,站立不穩地朝著一旁的崖邊退了數步,狄旭年乘勢追擊,再次往顧見毓受傷的左肩連拍兩掌,顧見毓的身體便如斷線的紙鳶,朝著崖下跌去。

  顧見毓本就受了傷,再從這山崖摔下去,就算他功夫底子再好,也逃不脫摔得血肉模糊,一命歸天。

  然而,一道身穿黑衣的人影此刻疾掠而至,那背影停留了一瞬,便跟著翻下山崖。

  有人迅速認出那道背影,但除了石冬誠,誰也沒想到對方會救顧見毓。

  魏紫吾回過頭看到這連翻突變,她先看到顧見毓的身影消失,再瞬間認出後面那道稍縱即逝的背影是太子,駭得追到了崖邊:“殿下——”

  寧績生怕魏紫吾一個不慎沒止住步跟著掉下去,忙跟著她上前。石冬誠則早已更快地跟了上去。

  而狄旭年離開亦如來時一般悄然無聲,偷襲顧見毓之後,他本想帶走魏紫吾,掂量了一下寧績的武功,乘著眾人都關注著山崖下的顧家兄弟,無暇顧及他,迅速遠去。

  顧見邃翻下之前已看見崖壁上部有一定的傾斜度,且三丈之下有一塊突起的石塊。

  他一手緊攥顧見毓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提的同時,另一手穿過對方腋下,箍住弟弟胸膛,借著那突出的石塊使力,足尖在壁上疾點,一鼓作氣,幾息的功夫,已帶著顧見毓重新現身崖上。

  看著輕易,實則兇險非常。魏紫吾看著在太子動作後崖壁不斷滑落的碎石,後怕不已。

  顧見邃眼底仿佛含著冰渣子,將顧見毓甩到地上。

  顧見毓本就受著重傷,全身的骨頭都快被太子摔散架了,痛得齜牙,這時聽太子冷淡道了一句:“受罪亦是合該。”

  奄奄一息的顧見毓看顧見邃一眼,眼神複雜,無聲閉上眼。

  魏紫吾還不曾見過顧見毓如此脆弱的樣子,一時也有些感觸。

  顧見毓的親隨趕緊上前圍住自家主子施救,卻無人敢指責太子殿下動作粗魯,畢竟方才最危險的一刻,是太子救了岐王。

  顧林代替顧見毓上前向太子道謝,太子卻仿若未聞,只逕自走向這才來得及說話的魏紫吾。

  兩人對視了片刻。

  “婼婼,我不該把你留……”顧見邃還未說完話,他的腰已被對方用雙臂環住。

  魏紫吾這樣主動的舉止令太子的身體微微一頓,隨即領悟過來,她在害怕……顧見邃抬手安撫地摸摸她的腦袋,將她緊摟在自己懷裡。

  魏紫吾沒有說話,方才太子身影消失在崖邊,她全身的血液都似被凝住。一直到現在靠對方的懷抱里,真切地感觸到這副強健溫熱的男性身軀,她的慌亂不安才慢慢褪去。

  她不明白太子為何要在危急之下也要救顧見毓,但她知道,太子無論做什麼,定然都是有理由的。

  難道太子和顧見毓私下有別的往來?

  魏紫吾回想了一下,她依稀記得,實則在她有記憶起的最初,太子和顧見毓時常在一起同進同出的,比太子與顧見擎往來還要更密切一些。

  太子小時候尤為狂妄,喜歡打架,但從來都是打比自己大的,顧見衍和顧見緒都不止一次被他揍,可是對顧見毓和顧見擎,顧見邃幾乎是從不動手的。

  小時候的顧見毓也不似現在這般陰沉,他還養過一隻小黑兔,顧見邃那時也養了一隻白鸚鵡,有段時間兩人時常在一起,還帶著自己的寵物。兩兄弟感情最好的時候,鸚鵡和兔兒玩耍也曾是宮中一道風景。

  太子後來才只與顧見擎走得近了。

  太子夫妻相擁,其他人的目光自然該迴避的需迴避。過一會兒,顧見邃看寧績一眼,道:“寧都督隨我來。”

  顧見毓已被其親隨帶走,魏紫吾獨自在馬車裡等了一會兒,太子才回來。寧績卻沒有再出現。

  魏紫吾便問了一句:“殿下,寧績呢?”

  顧見邃掀起帘子,坐到她身旁,道:“回河東了。”

  聽著太子不知名的語氣,魏紫吾也沒好再多問。只輕道了一聲“哦”。又問:“殿下,我們現在去哪裡?”

  顧見邃道:“先帶你去一個安全之地。”

  ***

  與幾個皇子的險境環生相比,皇帝此刻卻正是在欣賞歌舞。

  舞者跳完一曲《金波蓮》之後,領舞的女子便來到了皇帝面前。正是教坊司第一舞者秦穆溪。其實也就是官妓。

  此女曾被皇帝親口評價為“媚可傾城”,但從前的皇帝雖知教坊司藏著這麼一個尤物,卻從未召幸過。倒是暗裡下了個命令,秦穆溪只能陪酒供人取樂,可以被人狎弄,卻不能失身於人。

  如今的皇帝在傷了腿之後,許是站不起來的心理作祟,那方面也跟著不行了。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習慣了叱吒風雲,自尊極強的男人,這樣的事簡直難以忍受。

  皇帝將秦穆溪一把扯進懷裡,果然,如今只有這等美人才能讓他再振雄風。秦穆溪七歲起便長於教坊司,自是深諳房中之事。皇帝如今要人扶著才能站起,主動是不可能了,她便推著皇帝的胸膛讓他躺在床上,自己傾身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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